一扇一扇的门敲着,一个一个的人喊着,有些门闭着,有些门开了,但要喊的人都有着同一个去处。
“哦,不言来啦!
你说他呀,他年前儿就出去打工去啦!”
“怎么走的?”
裴青山突然问留在家里的老人们。
“就坐白桦林通着的那个铁疙瘩走得呗!
要奔向好日子呢。”
裴青山稍稍往我这边靠了靠,拿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或许在安慰,或许在鼓励,我都感觉得到。
他以为我现在正难受着呢!
但他想错啦,我并没有再延续那些伤感。
我拽着他跑到大路上,那些白桦树扬立的地方,此时此刻,我的心思化作了灰鸟,飞掠过这片土地。
我好像能看见他们每一个人提着包登上那个铁疙瘩的场景,有的人回头望,有的人没有。
但无一例外,他们最后都毫不犹豫地迈开脚,买了票,被车载着向远方行。
我清晰地知道,他们是要追寻那些仿佛近在咫尺的好日子,我对此感到快乐。
“裴青山!”
“怎么?”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问。
“随时,只要你想。”
一个大大的拥抱,正当着那些白桦树,我们长相拥,若说这片刻成就永恒,我们便能在白桦林中长相守。
风儿也吹,叶子也落。
或许吧!
无数的叶书终于被我的倾诉写满,零落成泥,待来年又新生在枝头。
或许吧!
恰如每一次我环绕臂膀,自己去拥抱自己,都会与落叶下的另一个影重逢。
或许吧!
后来的我也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跳动,能听见他在我耳边的呼吸,能如我拉着他一样被他拉着,往前奔。
“好了好了!
下一位下一位!”
我又要拉着他朝前跑。
谢谢你。
“你问张波啊。”
花奶奶摇了摇头。
“他呀,去上海啦!
就你上回回来之后,他跟我讲,说,奶奶,不言要去高考啦!
他也想出去看一看打拼打拼。”
“上海啊!
那么大的城市啊!
他可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