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卖破烂的万象宗吗?给那个姓祁的蠢货显摆的。”
晏初雪给自己打了碗汤,晃悠两下夹了里边儿一块豆腐吃,咋咋呼呼的说,“这一趟跟我们一起去琳琅岛的门派,没有上百那少说也得有几十吧?看着那个祁蠢货恃强凌弱,居然齐刷刷的缩回壳里装王八没有一个敢冒头,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还好意思自称江湖名门。”
晏赐领着众人一路赏山观水逛庙会,别人是径直赶往目的地南海,他是走到哪儿都是目的地最后一个是南海,打听到本地有啥好玩儿的都要掺和一脚,一条笔直的路让他来走,少说要拐上十八个弯才叫痛快。
到南海海岸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比旁人晚了许多,万象宗和清安门之间的摩擦在大小游船之间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晏家的船上时风浪早就息了。
晏初雪最见不得这种以大欺小的霸凌,更何况她听来听去,那个祁镜根本就是连日行船闲的蛋疼,平白无故就往别人身上找茬。
她只恨晏赐这个累赘玩意儿王八赶路,整的自己家的船落后了许多,不然若是她在场,多少要御剑飞过去往那个姓祁的脸上招呼两个大比兜。
“我早先说什么来着?想做江湖名门最先要学的就是装腔作势。”
晏赐伸直了他的金筷,站起来夹了一只清蒸虾,往翠玉碟子里一丢,元宝两眼放光,赶紧薅起袖子给他家大少爷剥起了虾壳。
晏赐筷子一飞在手掌心转出了花,懒叽叽的往椅子上一靠,点评说,“没事儿的时候家家打着匡扶人间正义的旗号,都自认是根正苗红的武林正统,一旦真有什么事,那还不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只顾着盯紧他们自个儿跟前那一亩三分地。”
元宝瞅着手里头的虾,还不忘见缝插针的支楞一句“少爷说得对!”
晏赐又夹了两只虾头过来,催他赶紧的剥快点儿,扭头对桌上两人说,“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次仗义出手的居然是那个法衡宗。”
“我记得他们家自诩名门,和同样是名门世家的万象宗交情一直很好,那个姓祁的还经常约法衡宗的少主出门射猎赴宴,两人可谓是狐朋狗友一个派系的纨绔,怎么的,这回这是闹翻了,事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晏星河扒拉了两下碗里的丸子,思忖着说,“这事儿我也觉得很奇怪……”
“是吧是吧!”
晏赐见他搭理,倾着身子支了个脑袋过来,顺便再给他夹了个热乎的丸子,“且不说那俩玩意儿之间在玩什么猫腻,单就法衡宗这边,他们家可是向来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做派。
江湖上叫不出门号的小门派,就是登门拜访他都要觉得脏了自家的台阶,这回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装起好人来了?
难不成眼看着要到琳琅岛,姓百里的这是装起了蒜来,摆出一副仗义出手的样子,想在鲛人世子面前博个好感?”
晏星河戳了一下丸子,浓香饱满的汤汁跟着筷子流了出来,“我想这个倒也不是。”
当初苏刹废掉百里朗的灵根,他是站在旁边亲眼看见的。
灵根这种东西长在人的脊椎骨里边儿,往那地方来一下,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跟着百里长泽出来东奔西跑?
可是传过来的消息里边儿说的,那个请清安门的人上船的,又确实是个少年公子。
晏星河稍微思量,很快就捋出来一个大致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