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奴 第18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睐娘的半边脸立刻肿得老高，疼得她半边脸都麻了。但她依然梗着脖子大声说：“荷花，不要去，为了一两银子不值得，以后我们去城里卖绣品，不愁赚不到钱的。”

“啪”又一个巴掌，她的另外一边脸也肿了。南宫斐看了，都急疯了。他的睐娘从小他都没舍得打过一次。眼见乡民都要拉不住他。

多尼在一旁抱胸看戏，不是父王已经发了安民告示，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怕引起众怒，他早就叫人砍杀了这两父女。

他完全不知他想杀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小仙女。他冷哼一声，那不知死活的男人敢冲过来，他就让人打杀了。汉人在他们满人眼里不过和狗一样低贱。就是范文程那皇上面前的红人，父王对他的老婆说抢就抢了，汉人功劳再大又如何，还不是他们满人的奴才。

睐娘怕爹爹出事，着急地对南宫斐大声道：“爹爹，我没事。你别过来。”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荷花怕睐娘再劝，忙解释：“爹娘己为我说了亲事，是个三十多岁的痨病鬼，我不愿，但他们收了人家彩礼，我不嫁也得嫁，妹妹教了我手艺，一个月能挣一两银，我做梦都要笑醒。”荷花眼里冒出了泪花，一边摇头，示意睐娘不要再劝。

睐娘知道她在骗人，前几天，她还在欢欢喜喜地绣鸳鸯。她说，那人和她青梅竹马，后来被官府抓去打仗，捡回一条命来，受过伤，身子大不如前，人人都叫他痨病鬼，但她不嫌弃。睐娘还说学好医术以后给他治病。

说完，她跪在多尼面前求道：“我愿意替睐娘卖身去府上做绣娘，求公子恩准。”

多尼脸上表情稍微放缓，这对不识好歹的父女是杀是留，他还在犹豫。

睐娘心中难过，荷花卖身为奴，怕以后再也无法与她心爱的人团聚了。她看了爹爹一眼，咬牙跪下：“这位公子，我愿去府上做绣娘，荷花她未经父母同意，而且已经许配人家，不能跟你走。”

南宫斐大惊失色，却也明白了女儿的心意。一行老泪流了下来，这 女儿真是宠坏了，连卖身为奴都不和他商量。

“你爹会同意？”多尼戏谑地看向悲痛欲绝的老父亲。他心里嘲笑这老头宠爱女儿都到了离谱地步，一个月一两银子，爹娘不应该欢天喜地的吗？哪像这个老头好像死了爹娘一样。

从小到大，睐娘要什么南宫斐没有不应的，她是他的娇宠的独女，从小聪明伶俐，和他一样爱画成痴。

南宫斐双眼含泪点了点头，恨不得和女儿一起去。他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想卖女儿，可是女儿为了荷花的幸福愿意去牺牲，他又怎好违背女儿心意。

荷花见睐娘为了她竟主动要卖身，心里难受，眼泪汪汪地说：“睐娘，你别傻了，我吃苦吃惯的，没事的。一个月还有一两银子呢，你干嘛要应下。呜呜······”

多尼得意地瞧向那一对穷酸父女，大笑道：“既然都抢着到我府上为奴，那都带上吧。”

南宫斐父女大声恳求道：“求公子放荷花回去，她的婚期就在下个月。她爹娘万万不肯卖了她的。”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少年大步过来，多尼笑道：“你怎么没跟我父王去金陵？”

眯娘见来了一个满人贵族公子，他也是紧身窄袖开叉袍，通身富贵，比多尼更儒雅秀气。脸蛋稍长，双眼皮大眼睛，身姿挺拔，既有塞外满人勇猛之姿，又兼文人雅士的气质。他手拿一古朴折扇，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他小大人似地笑道：“你小子竟看上这样的山野女子？”

多尼哈哈大笑，“是奴才们多事，父王出了安民告示，皇上爱民如子，我又怎么会欺负百姓呢。”

多尼让人将睐娘放了。济度亲自将南官斐扶起，让手下奴才将人送到附近医馆医治。又上前对睐娘施礼：“小娘子受惊了，我代内弟向你赔罪，他手下奴才不成样子，回去我让他回去处罚他们。”

睐娘回礼：“多谢公子！”行礼端正，声音软糯好听。济度心中不禁有点痒意，这小娘子长得普通，声音却如山泉叮咚，悦耳愉心。

他盯着眯娘看的时间有点久，多尼一拍他肩膀，“不会济度你小子看上人家了吧。”

济度吓了一跳，道：“不过两个奴才，我看不如放了他们。他们在街上哭哭啼啼不成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欺负百姓呢。”

又道：“没有的事，上次你和我说打猎时遇到仙人，不如今日也带我去看看，说不定，人家又去那儿叉鱼了。”

大庭广众之下，多尼也不想多事，兴趣也没了。便道：“想到我家为奴的不知有多少，你们这样哭哭啼啼，好不懂事。算了，我也懒得要你们了。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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