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奴 第163章 命案

老鸨吓晕了，怡红院群龙无首。

秋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此刻逃走，怕是成为杀人最大嫌疑犯。她咽了咽口唾沫，让翠芳端来一盆冷水。

“泼！”秋月冷声道。自从进了这怡红院，她受了老鸨子多少磋磨，才混到了头牌姑娘。可恨鞑子入关，怡红院生意越来越差，老鸨逼着她什么客人的都接。这些哪里是一个恨字了得。

只要老鸨报了官，查清了案子。这怡红院哪里还有钱请许多打手护院，逃跑的机会总是有的。

翠芳不敢，在老鸨积累的威压下，她端盆子的手都在抖。

秋月端过盆，猛地泼在老鸨身上。

老鸨悠悠醒来，见自己一身水渍，火星子从头上爆出来。

“哪个不想活了？敢——”她冷得一个激灵，又打一个喷嚏。

“妈妈，别气。是郎中说，您是吓晕了。泼一盆水就好了。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嘛！”秋月款款上前，柔声柔气地解释。

老鸨看地上躺了着的人，似乎刀七还有救。

顾不得自己身上**，又问郎中刀七可还有救。郎中本就是个只能看点头疼脑热的半吊子，这中毒解毒可不是他擅长的，更何况，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了，毒素只怕已渗入五脏六腑。

郎中摇摇头，道："准备后事吧。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其实刀七若有高明的医生救治，也未必不能活，可惜此郎中医术又差，又爱说大话。他自己救不了，也必定要说别人也救不了。

老鸨也傻眼了，这群打手跟着她坏事赶尽十几年了，这一下全死了。她脑海里跳出睐娘的脸，"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老鸨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双拳紧握，双目喷火。不是她，她老鸨江湖几十年，能吃这么大的亏？

"报官！我要报官！"老鸨声音嘶哑，也说不上他们有多深的感情，只是没了这些爪牙，她还如何控制楼里的姑娘。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有香云和小薇两个姑娘挟着体己跑了。

老鸨慌了，姑娘们若都跑了，她这生意还怎么做。

"快追！我去找衙门李县尉！"老鸨一张胖脸垮得一塌糊涂。

她还要去言家汇报，要再找一批护院。这该死的鞑子进城后，杀人无数，不少杀人越货的混子也被杀了，一下子去哪寻这样一批品行低劣的无耻之徒呢？

"快，将怡红院的门关了！今天不营业！"老鸨想到随时可能逃走的姑娘，太阳穴"突突"地跳。

李县尉带了几个兵丁很快闻讯而来。一日死七八个人的命案，他还未办过。办得好，大功一件；若有什么差池，怕帽子和人头都保不住啊。

仵作马上去验尸，验明全是中了乌头毒。

"肯定是睐娘！陈县尉快去抓人！"老鸨急切地上前抓住李县尉的手臂，整个人扑上去，差点扑倒在李县尉怀里。

陈县尉嫌恶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开。

"说事！别动手动脚！谁是睐娘？"陈县尉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凶手的线索。

"就是陈大人带走的姑娘！"老鸨挺起胸脯道。牵涉到陈大人，李县尉不淡定了。他以后升官发财还指着人家进京时提携呢。

"有何证据？"陈县尉脸色发沉。

"除了那丫头，这辈子还有谁斗得过我？"老鸨咬牙切齿，后牙帮咬得硬鼓起来。

李县尉松了一口气，要真有确切证据，他也头疼。

仵作来报："死去的七人均中乌头毒而死。"又拿来残酒让郎中验；郎中脸上现出惊奇之色。

"报大人，此酒只有微毒，滇人每年都会喝，喝了并不会有如此症状。"郎中验过酒后道。

"那就验其他吃食。"李县尉头疼不已，若是杀人案又找不到元凶，他这饭碗也别端了。郎中忍着恶心，验了地上呕吐之物。

"是半夏！"郎中大声叫道，"附子酒只有微毒，但与半夏共食，却会要了人命。"

"将厨娘等厨房一应人等拿下。"李县尉大喜，这就破了一桩投毒大案，只需严刑拷打，抓出真凶，他也算是大功一件，上报刑部，他说不定还会升上一升。

胖大嫂和两个帮厨被人五花大绑推搡着跪在地上。

"冤枉啊！那酒是刀七拿来的，半夏炖猪蹄是素月求我为她小儿子做的，和我无关啊。"胖大嫂杀猪般地喊起冤来。

"李县尉，我作证，半夏炖猪蹄是素月嫂子拿来，张雄他们强抢去的，胖大嫂拦也拦不住。"一名厨房帮工忙大喊。

"对，对，我还强留了一碗猪蹄汤，我还吃了一块猪蹄。"胖大嫂想起了那一碗她藏着的猪蹄汤。

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巧合？

判案是县令的事情，李县尉摇摇头，还是别费那个神了，反正两边的都得罪不起。

“将人都带走！怡红院的人都有嫌疑！”李县尉大吼一声。

老鸨忙上前媚笑着，将手上的一对金镯子塞给李县尉，“就是睐娘干的，若李县尉能帮我将这元凶抓了，妈妈我一定有重谢！”

李县尉收了沉甸甸的金镯子，笑道：“妈妈放心。县尊大人英明神武，定然能抓到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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