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闵贵祥,自恃武艺高强,根本没把卧虎岭的人马看在眼里,今日又是初次临阵,还想露上两手,他见郝天彪杀势凶猛,摆动两只混元跨虎篮向郝天彪砸去,郝天彪也不是善手,二人在一起,几个照面之后,郝天彪虚晃一枪照定闵贵祥小腹刺去,闵贵祥一闪身,正欲还招,不想赵琪一短杆棒当头打来,闵贵祥躲闪不及,忙用篮一拿,短杆棒猛一拐弯,正击在脊背上,不由啊了一声,仗着有铁布衫罩身,皮肉未破,这可把他打急了,他把跨虎双篮换了个招式,猛向赵琪杀去。这跨虎双篮是什么兵刃?这对兵刃不在十八般兵刃之内,名叫老君先天混元篮,形似护手双钩,但在钩头上又出了个尖,在护手处又多了个钩,是一种钩尖并用的兵刃,它把刀、剑、钩三种兵刃综合为一体,招数奇特,防不胜防,是九十高僧南侠老王灵所创,闵贵祥则是这老僧的关门弟子,所以这对跨虎篮深得真传,一般的武功是对付不了的。闵贵祥虽然腹背受敌,却全然没有一点惧意,他是越杀越勇。
李恕古在一旁看得真切,久战定要吃亏,立刻从身上取出弹弓,说声“看弹”顿时连珠铁丸呼哨而至,这一手还真把闵贵祥的步法打乱,他既要接架兵刃,又要防备弹丸,只好左打右击,尽管如此,身上还是中了几弹。黄天霸一看目的达到了,急忙一旁召唤:“闵贤弟不要恋战,快快与我撤离”闵贵祥见黄天霸呼唤,只好虚晃一招撤了回去,众官兵见主帅一走,呼啦啦也跟着逃走。鲁庄、郭景、刘祥等人还要追赶,被李恕古拦住了,遂整顿人马,与解救的百十个弟兄向卧虎岭奔去。
且不言黄天霸的釜底抽薪之计,单表李恕古劫罢囚车,回到卧虎岭上,被解救回的百十个弟兄个个面黄饥瘦,伤痕累累,皆言在兴隆狱中受尽了严刑拷打,百般凌辱,那白吉虽衣衫褴褛,身上却是新伤,众首领虽未追问,智多星郝天彪却留心了这一点,但当时并未追问,只是悄悄地告诉了李恕古。
王四闯因流血过多,死在了途中,众弟兄皆为之悲痛万分,白吉哭得象个泪人,他亲自为遗体更衣,伏在身上边哭边说:“我的好兄弟,你为了搭救我们,为官兵所杀,早知如此,还不如我替兄弟去死,也尽我弟兄之义,苍天呀,为何如此无情,我的窦寨主、牛军师呀,你们的英灵在上,何不将世间贪官污吏皇上老儿除尽呀……”白吉哭得泪流满面,众弟兄也泣不成声。李恕古道:“兄弟暂且节哀,待战事稍平,我们再把贤弟遗骨送回故乡安葬,我虽伤一位弟兄,可救回百十弟兄,总算是一大捷。”郝天彪也道:“李兄言之有理,暂把王兄葬于山上,救回来的弟兄也该沐浴更衣,好好调养几日,准备迎战官兵。”众首领皆表赞成。
次日,置办酒席,为救回的弟兄洗尘压惊,席间,白吉首先举杯道:“小弟自落入敌手之后,自知必死,不想今日又死里逃生,此乃李兄长、郝兄长与众家弟兄之恩也,今后我要竭尽全力,纵然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要誓保山寨,今日为报答众位弟兄救命之恩,来,干这一杯!”众人也道:“对,干杯”白吉把杯举过头顶,说道:“且慢,这杯酒首先应当祭典死难亡灵!“说罢把酒洒在了地上,众人也都把酒洒在了地上,白吉的前后举动,博得了部分弟兄的好感,鲁庄暗想:原来见这小子油嘴滑舌地不象个好东西,今日看来却是条汉子,能挨过黄天霸的酷刑就不含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郝天彪道:“请问白兄长在连环套失落时,是怎样被擒的?在兴隆狱中是否与众位弟兄押在一起,又受过哪些酷刑?”白吉听了心中一惊,可是顷刻之间又恢复了平静,遂变成一副笑脸,长叹一声道:“唉,一言难尽呀!连环套被破那日,我正在后寨巡风,突然窜进几十个官兵,其中就有黄天霸、计全、何路通,我与弟兄们抵挡了一阵,怎奈他们人多势众,又各具绝艺,我一见不妙才呼喊着奔中寨,不想黄天霸把我拦住,暗中又吃了贺人杰一脚,他们一拥而上,将我围住,我虽然杀死了几个官兵,可最后还是遭擒,被关押起来。后来听说连环套被破,窦寨主身亡,不少弟兄死于官兵刀下,唉,我真想跟他们一块死去。”说到这里,他又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鲁庄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哭顶屁用,何不找那黄天霸算账”白吉立刻擦去眼泪道:“鲁贤弟说得对,我山寨失落,众弟兄阵亡,皆黄天霸之罪,我们一定找他报仇雪恨!”说到这里,他偷偷地向四周瞅了一眼,见郝天彪的两眼仍然象锥子一样盯着他,于是又接着说:“我被带到兴隆监狱,先是劝我投降,我把他们骂了一顿,后来又给我动刑,我白某虽然无才,但不能丢了绿林的骨气、我是宁死不屈,他们一看咱是条汉子,又酒肉相待,那黄天霸还真是个孝敬小子,我是吃孙喝孙不谢孙,到头来他们一看没辙了,才狠狠地把我打了一顿,打入木笼囚车,要押入京城开刀问斩,若不是弟兄们相救,还真见不到面了。”白吉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白吉这番瞎话说得有来有去,众人还真让他蒙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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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黄天霸全传请大家收藏:()黄天霸全传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对于白吉的花言巧语和这次被救,只有李恕古和郝天彪仍在疑惑不解,事后,李恕古问郝天彪道:“郝贤弟,你看黄天霸这次押解囚车去进京是否有什么文章?”天彪道:“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等闲视之,如果有文章的话,文章就在白吉身上,昔日黄天霸几次进连环套,都是从后山而入,偏偏又在官兵攻破连环套时,白吉又下落不明,此次押运囚车进京是否有诈,眼下还不敢确定,不过我们救出百十个弟兄也算一大胜利,日后多留点心也就是了。”李恕古道:“真要是黄天霸运用这种办法,打发白吉前来卧底,这事非同小可!“天彪道:“倘告如此,黄天霸必然近日不会攻山,我们何不如此这般,以试其真伪。”恕古点头称是。
次日,众首领在聚义厅议事,李恕古道:“伍氏三雄与李麒兄离山已过数日,但不知救人之事是否有了下落,实令人悬念。”赵琪道:“这有何难,待小弟下山打探一道,顺便再摸摸黄天霸的动静,谅那姓黄的所做所为也逃不过咱家的眼睛”李恕古道:“如此甚好,那就烦兄弟再辛苦一趟啦。”赵琪笑道:“何言辛苦,咱这两条腿不走动还真别扭,咱这两个耳朵不听事儿还真闷得慌,这次我不但要摸清伍氏弟兄的救人情况,还要探听一下黄天霸的**!”白吉听罢不由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随之笑道:“赵贤弟真是咱们的千里眼顺风耳呀!”恕古道:“这可不假,赵贤弟不亚于梁山泊上的神行太保,不但腿快,还精通各地方言,以不变应万变,防万变应不测。打起铁来是山东汉子口音;卖起醋来是山西老客;提起挑子是直直隶的小炉匠;到了辛集是走乡串镇的皮货商;创猪泡打驴蹄又变成了饶阳的手艺人;变上戏法又是一口的吴桥土语,闯入京城便可充当耀武扬威的达官贵人。一句话,装什么象什么,若不是他打入蓟州怎么能知道黄天霸要押运囚车进京呢,又怎能知其心怀诡计呢?”白吉闻言大惊,心想:莫非他们知道我的底细了,看来赵琪这人必须除掉,不然我这卧底的真相迟早会被他识破。心里这么想,嘴里可没这么说,仍然是含笑道:“好,好,我山寨有这等能人,不怕他黄天霸诡计多端!”众人正在说话之间,一个老寨兵报名而入,说道:“回禀寨主,刘祥贤弟与小少爷准备已毕,不知何时登程为宜,望寨主明示。”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劫罢囚车之后,李恕古与郝天彪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刘祥回沧州去看看玉妹,顺便问问大东夫人的近况,刘祥也有此意,于是找到岳母祁金凤,商量此事,祁金凤本来就是个多情之人,自丈夫窦尔敦死后,自己又中了箭伤,女儿玉妹远在沧州,一直没有见面,今听刘祥要回沧州,不由勾起了母女久别之情,顿时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说道:“孩儿呀,如今我的箭伤已愈,天气也已回暖,我何不跟随你去看看我那苦命的女儿。”虎儿、豹儿听说要去看望姐姐,都高兴地跳了起来,“我也去,我也去,看姐姐去!”刘祥思索片刻道:“不是孩儿不让你老人家前去,此去路途遥远,行走不便,况老儿黄天霸仍在打我们的主意,山寨四周以及一路之上难免有官兵盯梢,倘若被黄天霸得知,他岂能放过,倘若虎儿、豹儿有个三长两短,怎对得起我那死去的老岳父,如若让山寨派兵护送;必然牵扯山寨兵力,黄天霸要伺机攻山,一旦有失,日后怎样为岳父报仇,望岳母切勿因小失大,况且玉妹箭伤已有好转,待我回去看看,只要玉妹伤愈,我定陪她一起前来,到那时,你们母女不就团圆了吗?何必去受那奔波之苦。”祁金凤是个明白人,经刘祥这一劝说,也就不执意同去了。可虎儿、豹儿却缠着不放,非要去不可,金凤与刘祥好说歹说,总算把豹儿劝住了,可虎儿说什么也不干,后来刘祥只好答应带虎儿同去,虎儿是好不高兴,金风又嘱咐了一番,一路之上要听姐夫的话,切莫到处乱闯,惹是生非,虎儿都一一答应了。
李恕古、郝天彪来到后寨见了刘祥及金凤娘儿仨又安慰了一番,金凤担心虎儿愣怔无知,怕他途中不听话,李恕古道:“不妨,让他下山见识见识也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不吃点苦头,不知世间不平,只是多带点银子也就是了。”大东道:“见了你大娘,告诉她切莫心焦,好生伺候玉妹,待玉妹伤愈之后即可上山。”刘祥点头应诺,众人又嘱咐了一番才算了事。
次日早饭过后,卧虎岭众首领为刘祥和虎儿送行。但见刘祥身着粉红色箭袖,腰系丝绦,肋下悬挂一口腰刀,虎儿身穿青衣,脚下抓地虎登山鞋,背后斜插双钩,肋下带一弹囊。众人送到山下,李恕古道:“你们可直奔天津卫,然后乘船南下,切记避事而行!”刘祥应诺,虎儿笑道:“你放心吧,姑夫,谁敢惹俺老虎,定衔掉他的狗头!”众人大笑。
白吉站在山头上,看着刘祥与虎儿的背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何不把这消息送出去,倘若把这虎儿逮住,既可除去后患,也是我上山卧底的第一功,想到这里他匆忙密告一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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