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绮年怀着复杂的思绪一直工作到将近午夜才上楼休息。
累极而眠的觉是没有梦的,所以也没有时间的概念。
可长久训练出来的敏锐度还在发挥作用。
宋绮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黑漆漆的屋子里有另外一道呼吸声。
宋绮年悄悄地摸向枕头,那下面常年放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黑暗中的那个人似乎知道宋绮年要做什么,发出一声嗤笑。
宋绮年收回了手,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拧开了台灯。
“这里是我的卧室,袁康!
你能不能有点分寸?”
袁康不以为然的声音响起:“大冬天的,你穿得严实得很,就少矫情了。”
如上次一样,袁康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
只是今日,他的脸上又多了一份疲惫,略显苍白。
“我刚从医院过来。”
袁康道,“师父又发病了,万幸救了回来。
但是医生说,再来一次,恐怕不会这么好运。”
宋绮年裹上晨袍,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子欲养而亲不待,阿狸,你该去看看他。”
袁康道。
宋绮年的声音轻而淡漠:“他并没有对我视如已出。”
“但是他也把你养这么大。
没有他,你天知道会沦落到哪里,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
宋绮年愠怒:“这十多年里,我给他赚了多少钱,办了多少事?我早已报答了他!”
“你始终记恨过去那些事。”
袁康轻叹,“师父对你格外挑剔,只是见你太有天赋,怕你骄傲自大,误入歧途……”
“是吗?”
宋绮年侧头讥笑,“他最爱对我说,阿狸,你要是不乖乖学本事,不能给我赚钱,我就把你卖进窑子里去。
这话你爱听吗?”
“……他们老一辈的人吓唬孩子是有些不知轻重……”
“不论我怎么努力,取得多好的成绩,他都不会给我一个笑。
偶尔有失手,反而会被他重罚。”
“师父只是想磨炼你的性子……”
袁康越发无力。
“是啊,他拿我当鹰在熬呢。”
宋绮年呵呵笑,“从小到大,我拼了命地去讨他欢心。
可我做得越好,他对我要求越高,永远都不满足!
他十年如一日地辱骂我、贬低我的自尊、驱使我、控制我。
当他发现了我的爱好后,烧毁了所有东西,把我往死里打。
明明知道三师姐和我关系最不好,却故意让三师姐拿藤条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