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生桥上
踏上石桥的瞬间,林墨感觉双脚失去知觉。他低头看见桥面的白玉正在融化,无数细小的手指从石缝里伸出,抓住他的脚踝向下拖拽。桥对岸站着那个穿红袄的女孩,她举起银锁朝林墨摇晃,锁坠里掉出半张泛黄的照片,边角还沾着泥土。照片上祖父正将七个孩子推进井里,每个孩子的眼睛都流着血泪。林墨的银锁突然"啪"地炸裂,碎片在他掌心拼出真相:"民国二十三年,林家丝绸庄破产,祖父以七童献祭河神,唯阿鸾逃脱,却被活埋于槐树下。银锁实为镇魂器。"
第十章 槐灵觉醒
斧头劈进老槐树的刹那,树身涌出粘稠如血的汁液。林墨按照日记里的标记挖掘树根,在三尺深处触到青石板。石板下的密室飘出檀香,七口朱漆小棺椁整齐排列,每个棺盖上都贴着泛黄的生辰八字——最后一口棺椁的日期,正是林墨的生日。最小的那口棺材突然震动起来,林墨撬开棺盖,看见里面躺着个栩栩如生的女娃泥塑,泥塑脖颈上挂着的银锁,与铜镜里看见的那只分毫不差。泥塑的眼睛是用黑曜石镶嵌的,此刻正幽幽地盯着他。
第十一章 镜碎魂归
黄铜穿衣镜在子时炸裂成蛛网纹。林墨看着满地闪烁的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记忆片段:阿鸾躲在樟木箱里看见祖父磨着七寸长钉;七个孩子在井边玩丢手绢时突然被捂住口鼻;银锁在月光下吸收着孩子们飘散的魂魄...最后一块碎片里,祖父跪在祠堂前,用匕首剖开自己的胸膛,将银锁按进心口。西厢房的德国挂钟突然倒转,时针飞速掠过十二点。林墨看见梳妆台上的螺钿胭脂盒自动合上,铜镜碎片竟像有磁力般重新聚拢,镜中映出的不再是自己,而是穿红袄的阿鸾对着他露出释然的微笑,脖颈处的银锁熠熠生辉。
第十二章 朱砂密信
端砚里的朱砂墨突然凝聚成字。林墨蘸着血水般的颜料在宣纸上写字,笔锋却不受控制地写出祖父的遗言:"吾以残躯镇七煞,换林家百年安宁。然阿鸾怨气不散,需后世血脉持银锁引魂归位。七窍藏于瓷中,待月圆之夜合璧。"书房东墙的暗格突然"咔嗒"弹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七只青花缠枝莲纹瓷瓶。林墨拔开最近的瓶塞,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瓶中漂浮着的,是只被银链缠绕的孩童脚掌,脚趾甲上还涂着红蔻丹。
第十三章 尸香魔芋
密室的汉白玉石台上,黑色花朵在午夜十二点准时绽放。林墨认出这是《鬼吹灯》里记载的尸香魔芋,直径足有三尺,花瓣上的纹路如同无数张孩童扭曲的脸。当异香钻入鼻腔时,他看见花瓣中心躺着个水晶棺,棺中七窍流血的女尸穿着与阿鸾相同的红袄,脖颈处的银锁正发出蜂鸣般的悲鸣。魔芋突然剧烈颤抖,暗红色的花蕊卷起将林墨包裹其中。在窒息的黑暗里,他听见无数孩童在耳边低语:"陪我们玩啊...你的脚借我们好不好..."银锁烫得像烙铁,突然烫穿他的掌心,鲜血滴落在花瓣上,黑色花朵竟开始变得鲜红,如同吸饱了血液。
第十四章 百鬼夜行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老宅所有的门窗同时"吱呀"打开。林墨站在正厅中央,看见无数黑影从各个房间涌出,在月光下排成诡异的队列:穿长衫的书生、缠小脚的妇人、戴瓜皮帽的掌柜、挑着货担的货郎...最后走来的是七个蹦跳着的无头孩童,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滴落黑色的血液,在青砖地上画出蜿蜒的小溪。阿鸾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他们都是困在青冥镇八十年的魂魄。"林墨胸前的银锁突然飞起,化作一道银光贯穿所有黑影,那些扭曲的面容在光芒中渐渐变得祥和,如同解开了百年的枷锁,有个穿学生装的姑娘甚至对他屈膝行礼。
第十五章 时空裂隙
祖父那只1930年代的瑞士怀表在林墨掌心突然发烫。当他颤抖着打开表盖,看见表盘里的指针不是顺时针转动,而是沿着"∞"形轨迹游走。怀表突然迸发出强光,林墨发现自己站在民国二十三年的青冥镇石板路上,街上行人穿着长衫旗袍,报童举着《大公报》大喊:"七童溺亡案告破,富商林世昌畏罪投井!"他冲进巷尾的"回春堂"中药铺,看见穿长衫的祖父正将银锁塞进襁褓。当婴儿的哭声响起时,林墨突然看见襁褓里孩子的脖颈处,有着和他相同的月牙形朱砂胎记,那胎记正在微微发光。
第十六章 血脉诅咒
祠堂的三十七块牌位突然同时倒塌。林墨在纷飞的木屑中看见块断裂的神主牌,背面用血写着:"林家血脉,代代偿债,男丁为祭,女眷为引。"供桌上的青铜香炉突然自动燃起三炷线香,青烟凝聚成七个孩童的形状,围着他不停转圈,每个孩子都缺了双脚。阿鸾的红袄从房梁飘落,正好盖在神主牌上。林墨摸着布料上早已干涸的血迹,突然想起十岁那年高烧时,祖父曾按住他的手腕说:"记住,永远不要在午夜照镜子,尤其是西厢房那面穿衣镜..."此刻西厢房的铜镜正映着他的背影,镜中人缓缓转过头,露出祖父年轻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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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槐香巷里的孝子贤孙请大家收藏:()槐香巷里的孝子贤孙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第十七章 镇魂古玉
那枚良渚文化的玉琮在月光下裂开细缝。林墨捧着这个从密室石棺里取出的玉器,看见裂纹中渗出金色的液体,如同融化的金水。当液体滴落在银锁上时,锁身突然浮现出复杂的云雷纹,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住整座老宅,网眼里渗出点点荧光。窗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他跑到庭院看见七口朱漆小棺椁正从井中升起,棺盖"砰砰"自动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七个面容安详的孩童,身上还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玉琮突然发出嗡鸣,孩童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如同萤火虫般融入冉冉升起的朝阳中,空气中飘来淡淡的槐花香。
第十八章 轮回之门
祠堂的青石板地面突然裂开圆形缺口。林墨站在直径三丈的太极图中央,看着黑白鱼眼处涌出乳白色雾气。当雾气凝聚成拱形门的形状时,他看见门后站着无数模糊的人影,最前面的正是笑容灿烂的阿鸾,她身边依偎着六个陌生的孩子,每个孩子手里都提着盏莲花灯,灯穗上写着各自的名字。"哥哥要一起走吗?"阿鸾向他伸出手,掌心托着半块银锁。林墨胸前的银锁突然寸寸断裂,化作星屑飞向门内。他低头看见掌心浮现出与祖父相同的朱砂痣,才明白所谓血脉诅咒,原是代代相传的守护使命,从民国二十三年延续至今。
第十九章 青冥日出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老槐树的白花全部凋零。林墨站在满地落英中,看着往生桥在金光中渐渐消散,七个孩童的身影化作七道彩虹,横跨在青冥镇的上空,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变成了清新的槐花香。西厢房的铜镜不再映出鬼影,而是清晰地照出他眼角的细纹和沾满泥土的双手——原来他已在老宅中度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手机上显示着四十七个未接来电。律师带着拆迁队出现在门口时,林墨正将最后一片铜镜碎片埋入槐树根。推土机驶进庭院的瞬间,整座老宅突然在晨雾中变得透明,青砖黛瓦化作点点光斑融入初升的太阳,只有那棵老槐树依旧矗立,枝头抽出嫩绿的新芽。
第二十章 银锁
新生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了林墨。他在市立医院的育婴室外,看着保温箱里那个脖颈挂着银锁的女婴——三天前妻子早产,女儿出生时掌心竟有块朱砂痣。护士递来的《青冥晚报》上,社会版头条印着:"百年老宅神秘消失,原址发现七具清代孩童遗骸,考古专家称或与民国时期祭祀仪式有关,遗骸身旁发现完好银锁。"女婴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林墨感觉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透过育婴室的玻璃窗,他看见七个穿肚兜的孩子正趴在窗台上朝里张望,每个孩子都对着女婴露出灿烂的笑容,脖颈处的银锁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其中一个红衣女孩冲他挥了挥手,身影渐渐消散在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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