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早稻收割的时候。
贾琏田里的那些稻子,稀稀拉拉地长着,但每一株都顽强地结出了沉甸甸的稻穗。风一吹,金色的稻浪起伏,看着倒是喜人。
收割那天,贾琏天没亮就去了田里,紧张地盯着。长工们弯腰割稻,打谷,装袋,忙得热火朝天。
王熙凤也去田边看了会儿。一亩,两亩……稻子被一担担地挑到打谷场。贾琏拿着算盘和账本,亲自盯着称重,额头上的汗也顾不上擦。
“怎么样?亩产多少?”王熙凤见最后一块田收完,走上前问。
贾琏看着账本上的数字,脸上的兴奋劲儿慢慢没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反复拨了几次算盘,最终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
“平均下来……亩产大概三百斤出头。”他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三百斤?”王熙凤心里清楚原因,但还是顺着问,“这在南宁,算好还是不好?”
旁边一个老农插话,语气里带着羡慕:“回奶奶话,在咱们这儿,上好水田,风调雨顺,一季早稻亩产二百五六十斤就算顶好了。三百斤……那是梦里才有的好收成!贾大人这种子,是真厉害!”
贾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烦躁地摆摆手:“好什么好!这在金陵,可是将近八百斤的产量!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这让我怎么跟皇上交代?这还能叫‘神种’吗?”
他越想越沮丧,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看着那些堆起来的谷堆,唉声叹气:“完了完了……指望这个立功,怕是立不成了,别到时候被问个欺君之罪……”
王熙凤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走过去,递给他一碗水:“琏二,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神种换了水土,能有这个收成,已经比本地最好的稻种都强出一大截了,这说明种子底子是好的,只是需要时间适应。能种出来,就是最大的希望。”
贾琏抬起头,眼神茫然:“那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接着种晚稻啊!”王熙凤说得干脆,“这才第一季,摸索着来。下一季我们更精心些,选更好的地,说不定就好了呢?”
“更好的地?”贾琏苦笑,“这南宁的好田,大多都在那些土司头人手里,我们初来乍到,上哪儿去找大片的好田来育种?”
王熙凤微微一笑:“地的事,我来想想办法。”
第二天,王熙凤就备了份厚礼,去拜访干姐姐黄夫人。
姐妹俩见了面,寒暄几句后,王熙凤就叹口气,说起丈夫贾琏的烦恼:“……早稻收成虽比本地强出不少,却远不如金陵时。他如今愁得不行,想再种一季晚稻好好育种,看看能否适应,却苦于没有足够的好田。我看着也心急,只好来求姐姐帮着想想法子。”
黄夫人早已听说“神种”在南宁表现不及预期的消息。她沉吟片刻,看着王熙凤:“妹妹需要多少地?”
王熙凤心里早有算计,开口道:“若能有个千亩连成片的上好水田,精心伺候一季,足够看出成效,也好为明年推广做准备。租金嘛,就按市价,如何?”
一千亩!这数目不小,但黄夫人名下良田足有四五千余亩,拿出一千亩并不伤筋动骨。
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权衡利弊。神种若真能适应,产量惊人,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事,她黄家也能得利。即便不成,也不过是正常收租,毫无损失。她想起与王熙凤结下的情谊,更觉得这是一份顺水人情。
“好。”黄夫人爽快点头,“我在城北有一片河湾地,都是顶好的水田,正好千亩出头。原本租给几家佃户,我让他们腾出来,先紧着妹夫用一季。”
王熙凤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忙起身道谢:“姐姐这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贾琏得知干姐姐黄夫人愿意租借千亩良田,而且租金公道,简直喜出望外,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立刻干劲十足地筹备晚稻种植。他亲自去查看了那片河湾地,果然土壤肥沃,水源充足,是顶好的田地。
“这次一定行!”他摩拳擦掌,几乎天天泡在田里,指挥人手精细整地、育秧,比上一季更加上心。
与此同时,王熙凤的珠光锦也迎来了大丰收。
工坊里,第一批大批量织成的珠光锦终于下了织机。那丝绸光滑得像清澈的溪水,在光线照射下,流淌出一种梦幻般的珠光色彩,比在金陵时织出的更加绚丽夺目!所有看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口气吹坏了这珍宝。
王熙凤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仔细吩咐:“最上等的这十匹,一匹匹检查,用上好檀木盒子装好,仔细封存,那是要上供给内务府的,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
“剩下的,”她看向心腹管事,“大部分打包好,给我干姐姐送去。余下的,送到城里铺子,按计划行事。”
黄夫人拿到这批珠光锦,饶是她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她立刻以自家名义,举办了一场私密的品鉴会,只请来了南宁府最有头脸的几位土司夫人和家底最厚的几位富商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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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红楼:王熙凤儿子,自带金手指请大家收藏:()红楼:王熙凤儿子,自带金手指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当那些流光溢彩的锦缎由丫鬟们捧上来时,整个花厅瞬间鸦雀无声。紧接着,便是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惊叹声!
一位年轻些的夫人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又怕唐突了,手悬在半空,喃喃道:“这……这是天上的云霞织成的吧?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光彩!”
另一位年长的土司夫人比较稳重,但也忍不住凑近了仔细看,啧啧称奇:“这质感,又轻薄又密实,这光泽,柔和又新亮,真是奇物!黄夫人,您从何处得来这等宝贝?”
黄夫人从容不迫地轻呷一口茶,微微笑道:“是机缘巧合,得了些料子。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特请诸位来赏鉴赏鉴。此物名为‘珠光锦’,产量极稀,便是宫中也是按匹计数的。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得来这些。”
她的话,瞬间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众人纷纷追问何处可得。
黄夫人这才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听闻城西新开了家不大的铺子,叫什么‘栖霞坊’的,偶尔能流出那么一两匹,不过嘛,价高难得,且要看缘分。”
品鉴会结束后,珠光锦的名声像风一样刮遍了南宁府的上层圈子。每一位与会夫人都以极度渴望的语气向密友描述那梦幻般的丝绸,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的富贵人家都知道了有一种叫“珠光锦”的宝贝,美得不像人间物,而且产量稀少!
与此同时,王熙凤城中的“栖霞坊”也悄无声息地开了业。没有敲锣打鼓,只在门口挂了一块低调的匾额,平日里甚至常关着门。
开业第一天,铺子里只摆了区区五匹珠光锦。那高得吓人的价格牌子挂出来,立刻劝退了所有普通人,却也像磁石一样吸引了那些早已得到消息、揣着巨款而来的心腹管家。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整个南宁府为之沸腾!珠光锦成了身份和财富的唯一象征,人人都在谈论,人人都在打听,谁能拥有一件珠光锦的衣物,立刻就能成为圈子里最受瞩目的人物。
王熙凤将拿捏人心做到了极致。铺子每十天开门一次,每次只卖三五匹,而且往往需要暗中竞价,价高者得。有一次,两位富商派来的管家为了争一匹宝蓝色的锦缎,竟当场把价格抬到了原价的五倍!这件事成了南宁城里津津乐道了好几天的大新闻。
这反而更加激发了人们的疯狂,每次开门前,铺子外那条不起眼的小巷都悄悄停满了各家的豪华马车,气氛紧张又神秘。
另一方面,贾琏也没闲着。他听从王熙凤的建议,精心挑选了几匹品相极好的珠光锦,暗中拜访了南宁府的几位关键人物:布政使、按察使,以及主管粮道的官员。
“一点家乡带来的土产,不成敬意。”贾琏话说得极其漂亮,“内子胡乱捣鼓的小玩意儿,给夫人小姐们裁件夏裳,穿着玩吧。”
那些官员早就听闻珠光锦的大名,一看这“土产”竟是如今南宁城里风头最劲、有价无市、连自己家眷都求而不得的珍宝,心里又惊又喜,对贾琏的态度立刻热络了十分,嘴上推辞着“如此厚礼如何使得”,手上却稳稳接了过去。收下这份无法拒绝的厚礼,自然也就意味着在许多公务上,会行个方便,大开绿灯。
稻种推广是公务,艰难缓慢,成效未知;而珠光锦带来的真金白银和实实在在的人脉,却是立竿见影,效果惊人。贾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内宅夫人的手段,竟能如此有效地为外头的官途铺路,而且铺得如此平坦宽阔。
他看着忙碌而神采飞扬、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王熙凤,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感激,甚至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官,当得似乎还没她做生意来得成效卓着。
晚稻的秧苗已经在黄夫人提供的千亩良田里插下,绿油油地一片,长势似乎比早稻时好了不少。贾琏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日日去田间查看。
而王熙凤的珠光锦,就像一颗投入南宁湖面的巨石,激起的已不是涟漪,而是巨大的浪涛,这浪涛正层层推进,悄然却深刻地改变着他们在南疆的处境与地位。
得失之间,他们似乎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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