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太阴传 第97章 平心论道破天机，圣人皆为棋子身

幽冥界最深处，六道轮回盘悬浮于虚空之中，青、赤、黄、白、黑、紫六道光芒如同纽带般缠绕盘旋，亘古不休地缓缓转动。无尽的真灵自三界各处汇聚而来，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的尘埃，纷纷投入轮盘中——有的在青光中升入天道，有的在黑芒中坠入地狱，有的在黄光中投身人道，洗去前尘记忆，再入生死轮回。

这里是万物的终点，亦是新生的起点。所有因果在此了结，所有罪孽在此清算，连时间都似要在此停滞，只剩下轮回盘转动时发出的低沉嗡鸣，如同天道的心跳，沉稳而冰冷。

嫦娥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片禁地，月白色的素衣在幽暗的幽冥中格外醒目，周身萦绕的太阴清辉如同屏障，将周遭的阴气与怨力隔绝在外。她的到来没有惊动那宏伟的轮回盘，光芒依旧流转，真灵依旧沉浮，仿佛她只是一道无关紧要的虚影。

但这片天地的主人，早已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你，不该来的。”

一道温和而悲悯的声音自轮回盘后方缓缓传来，那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三界众生的所有悲欢离合，每一个字都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嫦娥循声望去，只见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海中，一道素衣身影正背对着她。那人手持一只白玉净瓶，瓶中盛着浑浊的忘川河水，正缓缓为身下妖异的血色花朵浇灌——花瓣在河水的滋养下愈发鲜红，却透着一股死寂的妖冶。

是平心娘娘。

这位曾以身化轮回、补全天道漏洞、身负无量功德的地道圣人，此刻褪去了幽冥之主的威严，只剩一身洗尽铅华的素净，与这片血色花海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平心娘娘。”嫦娥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来时的坚定，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为截教而来。”

平心没有回头，只是放下手中的玉瓶，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落在幽冥的寂静中，竟带着一丝嫦娥无法理解的复杂：“我倒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你身负太阴星本源气运，又曾得妖族、人族、幽冥三方气运加持，因果之网虽错综复杂，却也根基稳固。就算截教真的在此次量劫中彻底破灭，对你而言，也不过是少了一点助力，算不上伤筋动骨。”

“彻底破灭？”嫦娥的心猛地一沉，她预想过截教会输，会损兵折将，会失去金鳌岛的根基，却从未想过，在一位圣人的口中，截教的结局竟是如此决绝的四个字。她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急切，“圣人何出此言？难道截教当真没有一丝机会吗？女娲娘娘虽因帝辛题诗震怒，可她毕竟是人族圣人，若能晓之以妖族存续的利弊，未必不会回心转意；火云洞中的伏羲人皇，也绝不会坐视她对人族王朝下死手。若是娘娘您肯出手相助，截教未必没有转机！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铭记于心。”

清冷的声音在幽冥中回荡，带着最后的希冀，却未能让平心的身影有半分动摇。

平心缓缓转过身，她的面容依旧悲悯，眉宇间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的苦难，可那双清澈的眼眸，却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算计与挣扎，将嫦娥的急切与侥幸看得一清二楚。“坐吧。”她微微抬手，阻止了嫦娥继续说下去，身旁一朵巨大的彼岸花突然收拢花瓣，化作一张柔软的血色蒲团，稳稳落在地面上。

“当年轩辕与巫族一战，虽是我暗中布局，为巫族留存一线生机，但你也确实推动了此事，让巫族得以喘息。这份因果，我记在心里。”平心看着嫦娥，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依旧想用当年救下后羿、助我稳固幽冥气运的那份因果，换我出手，我便应你。但你要想清楚，那份因果，究竟能让我帮你到什么地步。”

嫦娥默然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蒲团的花瓣。她知道，圣人从不轻易沾因果，可一旦沾上，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平心肯说这些话，已是给足了她颜面。

平心的目光落在轮回盘上，声音却仿佛从另一个更高的维度传来，带着洞悉天机的冷漠：“你认为截教有机会，是因为在你们的视角里，这只是阐教与截教的教义之争——截教可以输，阐教也可以输，无非是哪一教的弟子上封神榜多一些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从昊天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

“昊天？”嫦娥微微一愣，她从未将这位天庭天帝与截教的存亡联系在一起。

“天庭需要的是什么？”平心自问自答，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是填满那三百六十五个正神之位，是建立一套完整的、足以维系三界秩序的神道体系。那么，是截教，还是阐教，更能满足他的需求？”

她顿了顿，不等嫦娥回答，便继续说道：“阐教弟子稀少，个个都是元始天尊精心培养的宝贝疙瘩，就算真的上了封神榜，昊天敢驱使吗？死了几个弟子，元始天尊尚且要护短，更何况是上榜为神？他这位天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阐教弟子在天庭挂名领禄，却不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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