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玉衔珠 第1章 凰女鸢嫁

第一节·偷天换日

蓝鸢跪在圣池前，看着长老将水灵珠从眉心封印。那颗冰蓝色珠子悬浮在鎏金盏中，映得她素白祭服泛起涟漪般的幽光。

蓝氏有女名鸢，以血为契，封珠千日。长老割开她指尖，三年之内，你仍是水灵珠宿主，但离国后...

妖灵便会闻着气息来犯，我知道。蓝鸢注视着池中游动的文鳐鱼，灵障结界能撑多久？

最多三年。长老将染血的银链缠在她腕间，此链可遮掩圣女气息，但每月月圆夜子时需浸寒泉，否则...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侍女急匆匆的进来，边关急报，大祈迎亲队已到百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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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泣妆

更衣时，蓝鸢按住妹妹颤抖的手。菱花镜里，两张七分相似的面容渐渐重合。她用螺子黛描浓蓝灵双特有的挑眉，又在眼尾点上泪痣——就像当年及笄礼上，她隔着纱帘为妹妹画就的第一副新娘妆。

这嫁衣...蓝灵双突然哽咽。本该绣着凤凰的嫁衣，此刻盘踞着南国圣女独有的水波纹。

我改的。蓝鸢系紧腰间玉带，那里藏着十二根冰魄针，若大祈发觉替嫁之事，这些暗器足够我杀出重围。

窗外忽然落雨，她腕间银链发出脆响。送嫁嬷嬷推门而入的瞬间，蓝鸢将妹妹推进密室：记住，你现在是闭关修行的诏灵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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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鬼哭涧

送嫁队伍行至断魂崖时，山雾突然染上腥红。蓝鸢按住腕间震颤的银链，听着轿外战马嘶鸣化作惨叫。掀帘刹那，妖灵裹着腐叶的利爪已穿透侍卫咽喉。

保护公主！大祈副将挥剑斩断妖藤，却被地裂中涌出的尸蛾淹没。蓝鸢捏碎袖中冰魄针，霜雾炸开的瞬间，瞥见雾中金色眸瞳——竟是高阶妖灵赤目罗刹。

南国新娘的血肉最是滋补...妖灵利齿逼近她颈侧时，九节金鞭破空而至。鞭梢凤羽铃叮当作响，卷着蓝鸢落入檀香萦绕的怀抱。

姑娘可伤着了？万俟澈松开缠在她腰间的金鞭，异色瞳孔在雾中流转琥珀光，在下万俟澈，途经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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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金鞭语

万俟澈回过神，看到了慕珩，唇角勾起玩味弧度：“珩王的准王妃，倒像只藏爪的雪豹。”

慕珩剑锋横劈，斩断三寸金鞭：“西陵太子若对和亲感兴趣，不妨直说。”

“本宫只是好奇——”万俟澈异瞳扫过蓝鸢刻意缩在袖中的手，“南国怎舍得让南宁公主带伤出嫁？”

蓝鸢掀帘嗔道：“本公主的骑射伤，轮得到西陵人说三道四？”她抛出一枚染血的箭簇，正是三日前蓝灵双射落的妖灵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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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蜃楼契

万俟婉婉蹲在溪边浣纱时，溯影蛊从水中浮出，映出南国长老密室的画面。羊皮卷上“西陵龙脉”四字被朱砂圈起，角落盖着巫月图腾——这是三百年前两国签订的《蜃楼之契》。

“哥哥真要帮他们？”她将蛊虫收入银匣，“南国长老当年可是烧死了姑姑。”

万俟澈摩挲着半块残玉，玉上刻着晦涩的南国古文：“用圣女灵力净化龙脉，用龙脉之力反哺圣女寿数…这笔交易，南国比我们急。”

暗处的蓝鸢屏住呼吸，她腕间银链突然勒紧——这是长老在警告她勿探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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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裂锦局

慕珩抚过嫁衣残片上的水波纹，指尖沾到西陵特制的蜃灰。这种能遮掩灵力的粉末，他在苍梧关缴获的巫祝遗物中见过。

“王爷怀疑公主是细作？”副将呈上染毒的噬灵钉，“但验身结果…”

“太干净了。”慕珩捏碎钉子，“南宁公主骄纵，可这嫁衣内衬针脚缜密，连熏香都配着安神草——”

窗外传来瓷器碎裂声。蓝鸢“慌忙”蹲身收拾残片，指腹被划破的血珠坠地成冰。慕珩瞳孔微缩，那是他昨夜在妖灵颅骨中见过的冰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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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雾中棋

“公主可知这是何物？”慕珩将冰魄血珠悬在灯下。

蓝鸢摆弄着西陵进贡的玉连环：“听闻是极北之地的宝石？”

“三日前鬼哭涧的妖灵，心口也有这等冰晶。”他忽然逼近，龙涎香裹住她周身，“公主的伤，是在妖灵突袭前就有吧？”

万俟澈的笑声破开僵局：“珩王好眼力，这确是本宫送公主的聘礼之一。”他甩出个冰玉匣，内里整齐码着十二枚冰魄珠，“西陵的诚意，可还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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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双生谜

深夜扎营时，万俟澈将赤目晶核抛给蓝鸢：此物可镇惊梦。 晶核内浮现的却是圣女祭祀画面。

蓝鸢捏碎晶核冷笑：太子这是何意？

就当是...他擦拭金鞭上的妖灵血，谢礼。

帐外突然传来慕珩与副将的对话：南宁公主可受惊？

回王爷，公主正在烹茶。

蓝鸢掀帘而出时，万俟澈的金鞭已卷走慕珩腰间玉佩。那枚龙纹佩感应到水灵珠气息，正在发出诡异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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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障目局

此茶可是南国雪芽？慕珩摩挲着茶杯，目光扫过蓝鸢临时更换的素玉镯——那里藏着水灵珠的寒气。

万俟婉婉突然插话：王爷尝尝我们西陵的云雾茶！ 她打翻茶盏，滚水在桌面形成凤凰水纹，巧妙掩盖了蓝鸢袖中逸出的冰雾。

慕珩起身时，玉佩突然坠地。蓝鸢俯身去捡，被他抢先握住手腕：公主的护甲，倒像南国巫医所用。

让王爷见笑。她抽回手露出刻意划破的指尖，这是临行前侍女匆匆缝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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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试妆局

万俟婉婉掀开车帘时，蓝鸢正用银针封住溃烂的伤口。小公主杏色裙摆扫过染血的软垫，突然捏起她改妆用的螺子黛：姐姐画眉的手艺，倒像我们西陵皇室的手法。

公主说笑了。蓝鸢将药箱推给她看，底层藏着南国特有的蓝尾蝎毒，不过是寻常闺秀...

寻常闺秀可不会用冰魄草止血。万俟澈斜倚车门，抛玩着从妖灵颅骨取出的晶核，南宁公主，她在蓝鸢耳边小声道：或者说...南国圣女？

车外突然响起大祈礼官的高呼：请公主试穿大祈婚服！漆盘上的玄色嫁衣绣着龙纹，衣领处却缀满噬灵钉——这分明是验明正身的杀器

蓝鸢抚过嫁衣内衬的凤凰暗纹，这是蓝灵双最爱的图样。指尖触到领口毒钉时，万俟婉婉突然扑进她怀里：姐姐这镯子真好看！顺势将解毒丹塞进她袖中。

舍妹顽劣。万俟澈嘴上责备，手中金鞭却卷走大半噬灵钉，听闻大祈皇室擅用蛊毒验身，公主可需护卫？

不劳太子费心。蓝鸢当着大祈密探的面穿上嫁衣，噬灵钉刺入皮肤的瞬间，腕间水灵珠蓝光暴涨。众人只当她痛极晕厥，却未见她借势将毒血逼入车舆暗格——那里藏着万俟兄妹送的溯影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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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金风露

篝火映红营地时，万俟婉婉正为蓝鸢涂抹玉肌膏：姐姐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溯影蛊。她指着罐中浮现的影像，正是蓝鸢在圣池取珠的画面。

你们想要什么？蓝鸢捏住袖中冰针。

合作。万俟澈抛来赤目罗刹的晶核，西陵国需要水灵珠净化被妖灵污染的龙脉。

远处突然传来慕珩的喝问声，蓝鸢旋身将晶核藏入发髻。万俟澈的金鞭有意无意扫落她面纱，露出刻意模仿蓝灵双的妆容：明日过了鹰愁峡，可就是大祈地界了，公主，我们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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