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培的案子判了,重大经济犯罪,查处了名下所有财产。
在他死后的第二天,那笔迟迟回不来的款项实时到账,填上了傅氏的大窟窿。
傅氏虽然也遭行政处罚,但对于这么大体量的公司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爸爸不应该死的,对吗?”
禾乐已经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开口时喉咙不可避免哽了哽。
短短几周唐思麒消瘦得双颊凹陷下去,眼角又爬上几条细纹,“或许是资本家的把戏吧,为了除掉一个知道太多的白手套。”
对方的目的不应该是要除掉禾清培,走前的夜晚傅岐还特地打电话劝说禾清培要保全自己离开海城,可扣住海外资金不让回流的人却是他自己,活生生让数十亿压垮了禾清培,最终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真正的目的或许是让禾清培有潜逃行为,从而让他们全家永远不能再入境,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跟纪延廷去果岭,傅岐话里话外敲打纪延廷,但阴恻的视线一直落在禾乐身上,让他摆正自己的身份。
而且,纪桢曾警告过纪延廷不要做可控范围外的事,傅岐什么都清楚,他会为了扩大可控范围不择手段。
难道......
禾乐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傅岐是不是过意不去,在禾清培名下房产拍卖时,把他们原先住的别墅买了下来,转赠到禾乐名下。
一起看完所有的文件,禾乐问唐思麒:“我可以卖掉吗,妈妈?”
“你做决定。”
“好。”
长期从事金融行业,禾清培习惯不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海外资产还算可观,他走后唐思麒和禾乐的生活不至于太难过。
虽然经济没有困难,但没了精神寄托唐思麒终日郁郁寡欢,面对禾乐时又强打精神笑脸相对。
在禾乐多次鼓励下,她在家中开了书法班教附近的华人小孩写字,禾乐则插班进了当地一所教会学校。
第一年因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且要兼顾学业和语言学习,他过得相当吃力。
为了能准时毕业,他不得不用三年时间学完四年的课程。
M国的高中与国内最大的不同是去班级化,没有同桌,也没有固定的班级。
加上语言和种族问题,他没交到什么朋友。
很多个深夜,他想登上从前的社交帐号看看以前的朋友的动态,但总会临了起怯意,最终,在某个思念与痛苦疯长的夜晚,把所有账号都注销删除。
他们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