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住在公寓楼的,后来爸爸从原公司辞职出来单干,与人合伙开了事务所,他们才换到这个大房子。
这个房子对彼时事业刚有起色的禾清培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但房子有漂亮的庭院,朝向绝佳的阳光房,以及周遭幽雅的环境,无一不令他和唐思麒满意。
最终咬咬牙,还是交易了下来。
餐桌和矮柜上总是摆满应季的鲜花,到了特定节日,屋内会挂闪闪发光的饰品。
冰箱总是满的,餐具会配合桌布的花纹选择不同的套装。
美满得令人艳羡的家,现在却显得一派颓唐。
禾乐敲响书房木门,无人应答。
门缝没透出光,担心禾清培昨晚处理事情太晚睡过了,他又敲了敲,提高音量,“爸爸,我进来了。”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扑面而来的奇怪腥气,禾乐摸索着打开书房的灯。
“爸爸?”
禾清培坐在面朝花园的单人沙发上,禾乐只看见垂落在侧的手臂。
他往前走,暗色地毯不知道洒了什么东西,染污了一大片。
“爸爸。”
禾乐走到禾清培面前,全身像被闪电劈开,瞬间尖叫唤醒远近枝头上的鸟。
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唐思麒从二楼跑下来,“怎么了乐乐。”
本就憔悴的脸血色尽失,唐思麒一把捂住他的眼睛,拖着他离开书房。
她慌乱地走到厨房打开橱柜拿了两瓶牛奶塞给禾乐,又去拿了一管能量棒塞给他。
嘴里念念有词道:“还有什么没拿?还有什么没拿?噢对了,拿件厚外套,那边刚化雪,是最冷的时候。
不要毛呢的,得羽绒,得羽绒才行。”
唐思麒语无伦次地说着注意事项。
禾乐双眼嗜满泪水,“妈妈,妈妈......”
禾乐一把抱住她,她终于像电池耗尽的小汽车一样停下忙碌的动作,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报警吧,妈妈。”
他抽噎着说。
唐思麒瞬间回过神,“不,不能报警。”
黯淡下去的瞳孔死死盯着禾乐,重新燃起火焰,“乐乐,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帮他把头发捋顺,如同发誓一样坚定的口吻说道。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拽着禾乐上楼,给他套上一件很厚的长款羽绒,又给他围了围巾戴了毛毡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