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傅萱儿没好气,“他俩有婚约啊。”
“照你的话说,他们互相都不熟识就有了婚约?”
“这有什么的,很正常好不好。”
禾乐没接话,傅萱儿兀自说下去,“这圈子的人每个人从出生那天起一辈子的路就定好了,要么像纪延廷他哥那样背靠家族在仕途上走一条康庄大道,要么就像我和大部分人一样拿着信托躺一辈子,要么就作为继承人与其他继承人联姻,把家族继续壮大。”
她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却很成熟,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结果。
“纪延廷同意吗?”
禾乐放轻声音,目光发直。
傅萱儿想也不想地反问:“为什么需要他同意?”
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傅之恒选择了从政,那么纪延廷就必须肩负起家族的责任。
没有人问他想或不想,他必须那么做。
“你读几年级?”
“初一,怎么了?”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小就接受了一辈子的命运,禾乐转回去对付他的松饼不想搭理她。
然而傅萱儿不需要回应也能自己聊出一大段话来,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我很现实,对吧。”
“你看那圈人。”
她抬起手指向果岭虚虚画了个圈,“谁不现实,我们都是在这样的人的照拂下长大的。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纪延廷,明明他身处金字塔顶端,却时时刻刻像要从顶端飞走一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那他需要关心什么呢?”
禾乐的声音很轻,却比清晨的冷风还要刮脸。
他的人生按照既定轨道前进还不够,还要他前进的同时膝行跪谢父兄的照拂才算不枉为傅家人吗。
纪延廷喜欢肾上腺素飙升的运动,从中找到活着的证明,他不该被这样的枷锁捆绑,应该像他喜欢的小鸟那样自由飞出去才是。
“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比任何人都好。”
傅萱儿安静了几秒,干巴巴地说:“难怪他跟你做朋友。”
禾乐把果盘推过去,“吃吧。”
几颗葡萄沦为傅萱儿手下的肉渣,她把捏烂的果肉扔开,烦躁地用餐巾擦了擦手,“就算不用联姻,以后我们的婚姻对象也只能在圈子里找。
从小到大对着那群人,什么德行一清二楚,看着都要吐。”
“不可以拒绝吗?”
傅萱儿微微翻了个白眼,“我都不想说了。”
禾乐又把点心架挪过去,“芝士塔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