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蛊 第2883章

林砚指尖的寒月石吊坠骤然发烫，青蓝色光晕如涟漪在掌心洇开，每一道光纹都精准嵌入眼前古遗迹“七星锁月阵”的凹槽——那些由“荧惑”星球废弃陨铁铸成的纹路竟在光晕中发出冰碴碎裂般的嗡鸣，与他腰间锈剑“寒月”的震颤形成共振，剑鞘上镶嵌的细碎寒月石碎屑随之亮起，如同一串微型星辰在腰侧流转。他刚踩碎地核裂缝口的幽蓝结晶层踏入密室，便觉空气里弥漫着蛊虫蜕皮的腥甜与巫族秘香，墙壁上的蛊虫刻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那些线条里仿佛嵌着亿万只针尖大小的银翼蛊虫，在石缝中呼吸时吐出淡紫色的磷光。

“柳玄的笔记，果然没骗人……”他指腹摩挲着石壁上“以血为引，以蛊为媒”的古篆，指尖触到那些凹陷时，竟觉有细微的虫足在纹路里爬动，顺着指尖钻进皮肤，带起一阵麻痒的灼烧感。锁骨处的旧疤（苏清寒尸傀暴走时留下的齿痕）骤然传来火烧般的刺痛，脑海里瞬间闪过柳玄咳血的画面：老人枯瘦的手攥着铜瓮碎片，血珠滴在《寒月遗录》上，晕开的墨迹里隐约显出“月魂蛊母”四个扭曲的字，而那些字竟在他眨眼间化作了无数只噬血蛊虫的轮廓。

就在这时，密室深处传来石砾滚落的脆响，一道身影自光影断层中浮现。那人臂上青红蛊纹如活蛇般游走（那是巫族最高等级的“蛊血誓约”印记，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只本命蛊的献祭，其中一道金红色纹路里甚至能看到半透明的蛇蛊在皮肤下游动），手中巫族骨笛残片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蛊血，与林砚腰间那块在弃蛊坑捡到的碎片严丝合缝，拼接处的纹路竟组成了半个“月”字图腾。

“林砚，或者该叫你……柳苍澜留在这个时代的‘后手’。”来人身形在光晕中渐显，是失踪五年的纯血遗孤苏明轩。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眼尾蔓延着细密的银纹（那是长期以蛊血为食导致的“蛊蚀纹”），指尖簇生的金斑蛊虫瞬间化作锁链，带着腥风直指林砚的寒月石，“把吊坠交出来——它是开启‘月魂蛊母本体重生阵’的最后密钥，柳玄用十年咳血布的局，却连告诉你他把我苏家当成‘蛊母容器实验体’的勇气都没有！”

林砚握剑的手猛地收紧，锈剑“寒月”的剑锷狠狠硌进掌心，剑刃与空气摩擦出的火星里，他看见剑身血纹如毛细血管般暴涨，那些纹路里甚至能看到苏清寒当年被炼成尸傀时的痛苦残影：她穿着绣满寒月花的巫师长袍，被锁链缚在祭台上，瞳孔里倒映着柳玄记录数据的身影。“你想让蛊母现世？”他声音因怒意而发颤，“赤月蛊灾时，三州城百万生灵变成蛊虫傀儡，啃食同类的惨状，你忘得真快！”

话音未落，苏明轩已将骨笛抵在唇边。刺耳的笛音响起时，密室穹顶的星图骤然逆向旋转，无数只半透明的“寒月花蛊”从石缝里如潮水般涌出——它们的虫翼上清晰印着苏清寒生前最爱的寒月花，花瓣边缘还带着丝线绣制的毛边，翅膀扇动时洒下的磷粉落在皮肤上，竟能勾起人关于“失去”的痛苦记忆。

“代价？”苏明轩狂笑时，袖口滑落的寒月玉佩在地上砸出清脆声响（那玉佩边缘缺了一角，正是林砚在弃蛊坑深处找到的另半块的形状，拼接后能组成完整的“星盟徽记”），“我姐姐被绑在祭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蛊母容器‘引子’时，柳玄却在远处记录她的血脉反应！现在，我要让这狗屁‘人蛊平衡’，跟着你所谓的‘正义’一起碎掉！”

就在蛊虫锁链即将缠上寒月石的刹那，林砚的锈剑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剑身血纹如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腕爬上小臂，与锁骨处的疤痕连成一道半透明的血蛊结界——结界里浮动着柳玄的残影，老人正咳着血在笔记上写下“以自身血脉为蛊，以执念为阵”的禁术口诀，每写一个字，嘴角的血沫便落在书页上，化作一只微型血蛊，这些血蛊在结界里组成了缩小版的“月魂蛊母封印阵”。

“原来……他早把自己炼成了‘人型蛊母’的封印。”林砚望着结界里柳玄日渐透明的残影，突然明白《寒月遗录》最后几页的空白并非未完成，而是柳玄以血为墨，将“破局之法”藏在了血脉共鸣的频率里。与此同时，苏明轩臂上的蛊纹在血光中寸寸崩裂，露出底下与林砚锁骨处一模一样的纯血胎记，那胎记的形状，竟与“七星锁月阵”的轮廓完全吻合，更与林砚后腰的隐形胎记组成了完整的“巫蛊纯血谱系图”。

虫潮在血光中骤然停滞，密室最深处的黑曜石棺椁缓缓向两侧滑开。棺内躺着的并非预想中的蛊母，而是一具穿着严重破损的现代宇航服的骸骨——那宇航服胸口的铭牌早已扭曲，却仍能辨认出“柳苍澜”三个刻痕极深的字，宇航服肘部的破损处露出的皮肤，竟也有着与林砚、苏明轩同款的纯血胎记；骸骨的指骨间，还紧紧攥着半枚与林砚寒月石同源的蓝色晶体，晶体上流转的光晕，与寒月石的青蓝光晕如出一辙，正是来自“荧惑”星球的“星盟核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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