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麟的声音清朗温和,如同山涧清泉流淌,清晰地传入凌峰耳中:“听闻少侠三年前,乃是从那十万大山深处的‘百草集’方向而来?”
凌峰心头猛地一凛!对方不仅精准地在这必经之路上截住了他,竟连他进入锦官城前的来处都一清二楚!这绝非简单的“偶遇”或“听闻”!他握着沉沙枪杆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体内奔流的气血骤然加速,如同被惊醒的猛兽,一股凌厉的气势隐隐透体而出,锁定了那辆华贵的马车。山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为凛冽,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骤然变得无比锋锐、如同鹰隼般警惕的眼眸。
“柴老板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凌峰的声音沉冷下来,如同结了冰的溪流,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与寒意,“只是不知,这与柴老板所求之事,又有何干系?”
面对凌峰陡然升腾的敌意和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柴玉麟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加深了几分,显得越发温润无害。他墨玉般的眼眸依旧平静深邃,仿佛凌峰那足以让寻常武者胆寒的气势只是一阵拂面清风。
“凌少侠不必动怒。” 柴玉麟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从容,“柴某并无恶意,更不敢刺探少侠**。只是…” 他微微一顿,语气带上了几分商人特有的坦诚与无奈,“柴某的商队,常年行商于南疆与蜀中之间。十万大山,物产丰饶,尤其是一些深山中独有的药材、兽材,价值不菲。然那地方,山高林密,瘴疠横行,更有无数凶险莫测之地,寻常路径进去,九死一生。”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悬停在凌峰面前的那枚暗银色“芥子囊”,动作优雅:“这‘芥子囊’,于少侠行走江湖,存放些紧要丹药、文书或是途中所得珍稀之物,颇为便利。对柴某而言,不过是些许身外之物。” 他的目光坦诚地迎上凌峰锐利的审视,“柴某所求,不过是想请少侠行个方便。少侠既然是从百草集方向安然出来,想必对那十万大山外围的一些相对安全的路径,有所了解?若少侠能在地图上,为柴某略作指点,标注出一两条可供商队谨慎通行的、避开那些绝死之地的路线,便是帮了柴某天大的忙了。这芥子囊,权当是柴某预付的一点谢意,无论成与不成,都归少侠所有。”
柴玉麟的话语条理清晰,合情合理。一个豪商巨贾,为了开拓商路,降低风险,寻求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似乎无可厚非。而且,他开出的条件确实极具诱惑力。一枚储物法器,即便是最低阶的“芥子囊”,其价值也远超黄金万两,对于任何武者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便利之物。更关键的是,他姿态放得很低,言语间给足了凌峰回旋的余地——“略作指点”、“避开绝死之地”、“无论成与不成,都归少侠所有”。
凌峰紧绷的心弦并未完全放松。商人的话,能信几分?这“安全路径”的用途,真的只是行商?但对方的话又滴水不漏,且姿态放得极低,伸手不打笑脸人。更重要的是,那枚静静悬浮在眼前的芥子囊,散发着奇异的空间波动,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那暗银色的锦囊和柴玉麟温润如玉的脸上来回扫视。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疏离的冷意,却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柴老板所求,倒也并非难事。只是…”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凌某离开那百草集已有三年之久!山川河流,地貌变迁,凶兽异动,瘴气蔓延…三年时光,足以让一条相对安全的小径化为死地。凌某只能凭借记忆,指出当年所走的一条相对稳妥的支线,至于如今是否还走得通,凌某不敢担保。”
“三年?” 柴玉麟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惊讶”和“理解”,随即化为诚恳的感激,“这是自然!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何况是那凶险莫测的十万大山?少侠肯凭记忆指点一二,已是莫大恩情!柴某岂敢奢求万全?只要有一线可供探索的路径,便足以让柴某的商队少流许多血汗了!” 他言语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地图。” 凌峰言简意赅。
“有劳少侠稍候。” 柴玉麟微微一笑,手缩回车帘内。片刻,一张材质坚韧、色泽微黄、显然经过特殊鞣制的上好羊皮卷轴,被递了出来。卷轴缓缓展开,上面用细腻的墨线勾勒出山川河流、森林沼泽的大致轮廓,其中十万大山区域的描绘尤为详细,许多地方用浓淡不一的墨色标注着危险等级,甚至还有几处画着狰狞的兽形标记。
这张地图显然价值不菲,绘制者绝非泛泛之辈,对十万大山外围的了解相当深入。
凌峰目光如炬,迅速扫过地图。他对十万大山的记忆,只有自己和小雀儿摸索的片段。这张图的精细程度远超他的记忆。他心中警惕更甚,但面上不动声色。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走到路边,俯身从一棵枫树下捡起一根约莫尺许长、拇指粗细、还算笔直的枯枝。他拿着枯枝,走到柴玉麟的马车旁,并未靠得太近,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暴起发难或抽身后撤的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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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瀚沙戮天请大家收藏:()瀚沙戮天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枯枝的尖端,悬停在羊皮地图上十万大山区域的边缘。凌峰的目光变得专注而深邃,仿佛穿透了地图上的线条,回到了三年前那莽莽苍苍、危机四伏的山林之中。他沉默着,似乎在努力回忆和筛选。
柴玉麟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耐心和期待。
终于,凌峰手中的枯枝动了。尖端在地图上轻轻划过,留下一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色痕迹。这条线并非直线,而是曲折蜿蜒,如同一条小心翼翼穿行在巨兽獠牙间的细蛇。
“这条支线。” 凌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起点在这里,绕过这片标注‘毒瘴泽’的边缘,贴着这座形似卧牛的山脊北麓走,避开这个画着狼头的区域…然后,从这里进入一片相对稀疏的古藤林,沿着林中一条几近干涸的古老河床遗迹向西北方向…最后,从这里穿出,可以抵达百草集外围的‘雾松岗’。”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转折点都说得非常明确,同时,枯枝的尖端也刻意绕开了地图上墨色最浓、标记最狰狞的几处险地。
他划出的路线,确实是一条相对安全、规避了已知大型凶兽巢穴和绝地的路径。但这条线极其狭窄,容错率极低,稍有偏差便会陷入危险。而且,他刻意模糊了记忆中几处关键的、能极大缩短行程或避开更隐蔽危险的“捷径”节点,只给出了最稳妥但也最绕远的“大路”。
“三年了,” 凌峰收回了枯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和免责,“我只能记起这些。地图上这些墨色深重的地方,务必远离。至于这条线如今是否还能走通,有无新的凶险滋生,凌某无法保证。柴老板若遣人探路,还请万分谨慎,生死自负。”
柴玉麟的目光,随着凌峰枯枝的划动,在那张珍贵的羊皮地图上缓缓移动。他看得非常认真,墨玉般的眼眸深处,仿佛有精密的算盘在无声拨动,将凌峰口述的每一个转折、每一个规避点都牢牢刻印下来。对于凌峰刻意绕开的那几处墨色浓重的险地,以及那条路线显而易见的曲折和保守,他仿佛视而不见。
“好!好!好!” 当凌峰收回枯枝,柴玉麟连道三声好,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湖面,真诚而热切,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被划上灰白细线的羊皮地图卷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凌少侠果然信人!” 柴玉麟的语气充满了感激,“这条路径,对柴某而言,价值万金!规避了如此多的已知险地,已是天大的人情!至于时移世易,那是天道常理,岂能怪罪于少侠?柴某若派人探路,定当慎之又慎,绝不敢有丝毫懈怠轻忽!”
他再次看向那枚依旧静静悬浮在凌峰面前的暗银色“芥子囊”,笑容温和:“此物,还请少侠务必收下。权当是柴某一点微末心意,亦是酬谢少侠今日指点迷津之情。日后少侠若在锦官城有何不便之处,或需采买些稀罕物件,只管到城南‘通宝斋’报上柴某名号,定当尽力而为。”
柴玉麟的态度诚恳至极,言语间滴水不漏,将一场可能充满火药味的“交易”,化解得如同老友间的互惠互助。那份豪商巨贾的气度与手腕,展现得淋漓尽致。
凌峰深深看了柴玉麟一眼。对方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理由看似充分,礼物贵重且已送出,若再强硬拒绝,反倒显得自己气量狭小、不近人情,更可能平白无故得罪一个在锦官城显然能量不小的巨贾。他沉默了片刻,心中迅速权衡利弊。
最终,他伸出手,动作平稳地抓住了那枚悬浮的芥子囊。触手微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不属于此间物质的滑腻感。指尖输入一丝微弱的内气,芥子囊表面水波般的纹路微微一闪,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空间感应瞬间传入脑海——内里大约只有一只普通书箱大小的空间,但对于行走江湖存放紧要物品,已是绰绰有余。
“如此,谢过柴老板。” 凌峰将芥子囊收入怀中贴身放好,声音依旧平淡,但那份拒人千里的冰冷疏离感,终究是淡化了几分。他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对着马车窗口抱了抱拳,“凌某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凌少侠慢行!” 柴玉麟含笑拱手,“他日有缘,锦官城内再叙!”
凌峰不再多言,一抖缰绳。青骢马发出一声嘶鸣,迈开四蹄,沿着官道,向着锦官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枫林掩映的山道拐弯处。
直到凌峰的身影彻底消失,柴玉麟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他放下车帘,车厢内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他靠回柔软的锦缎靠垫上,墨玉般的眼眸深处,方才那温和热切的光芒已然褪去,只剩下深海般的沉静与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身下的坐垫,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
“三年…呵呵。”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低声自语,声音在封闭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足够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心中默默复盘着那条刚刚烙印在脑海中的、蜿蜒曲折的山路。车夫无声地挥动马鞭,两匹神骏的白马迈开步伐,拉着这辆低调奢华的沉檀木马车,朝着与凌峰相反的方向,平稳地驶离了这片枫红似火的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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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紫檀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盏镶嵌在墙壁上的长明晶石灯散发着柔和稳定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上等墨锭的淡雅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
黄月凝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案几之后,独臂搁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冰冷的桌面。她的对面,老藤根——根叔,如同一截枯瘦的老树根,深深地陷在一张铺着厚实兽皮的宽大圈椅里。他腰间的黄铜旱烟杆斜插着,并未点燃。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锐利而沉静的光芒。
小雀儿乖巧地坐在靠近黄月凝一侧的小凳子上,双手捧着一杯温热的参茶。数日的精心调养,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已恢复了几分血色,虽然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感,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重新焕发了往日的灵动。她小心翼翼地吹着参茶上的热气,眼神却时不时好奇地瞟向那位让她感觉既害怕又莫名亲切的枯瘦老爷爷。
室内一片沉寂,只有根叔枯瘦的手指,偶尔在圈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一下,发出轻微却如同鼓点般敲在人心上的“笃”声。
突然,笃笃笃!三声短促而清晰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进来。” 黄月凝的声音平静无波。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陈掌柜那张精明的脸探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没有完全进入,只是对着室内躬身,声音压得极低:“执事,根老,有回音了。”
根叔敲击扶手的手指蓦然停住,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陈掌柜。
黄月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陈掌柜咽了口唾沫,语速极快却异常清晰:“动用了所有能动的‘眼睛’和‘耳朵’,重点排查了所有药铺、医馆、车马行、客栈,尤其是那些偏僻角落、见不得光的小黑店。锦官城方圆百里,近三日,没有发现符合‘重伤、强弓、身法奇高’特征的可疑人物!倒是有几个兄弟在城西三十里外的‘老鸦渡’码头附近,嗅到过极淡的、被河水冲刷过的血腥味,但痕迹已经被彻底清理干净,无法追踪。”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确信:“根老之前的判断没错,那两条大鱼…伤了,跑了!而且,跑得很彻底,没在锦官城附近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尾巴!”
“跑了?” 小雀儿捧着参茶的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她也顾不上疼,小脸绷紧,带着一丝后怕和愤懑,“那两个坏蛋…就这么跑了?”
黄月凝独臂的手指在桌面上停止了轻点,眼神沉静如古井深潭,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她看向根叔。
根叔深陷在圈椅里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前倾了一些。他那张如同老树皮般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浑浊的眼底深处,仿佛有冰冷的寒流在无声涌动。他没有立刻回应陈掌柜,反而抬起眼皮,看向坐在黄月凝旁边的小雀儿,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此刻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小丫头,” 根叔的声音依旧沙哑粗粝,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带着一种长辈的关切,“伤…都好了?” 他枯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朝着小雀儿的方向点了点。
小雀儿被根叔突然的问话弄得一愣,随即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暖意,心中的那点害怕顿时消散了不少。她连忙放下参茶,努力挺直小身板,脆生生地回答:“谢谢根爷爷关心!雀儿好多啦!黄姨给我用了最好的药!” 说着,她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以示健康,结果动作太大,牵动了还未完全愈合的内腑,小脸顿时皱了一下,赶紧又缩了回去。
根叔看着她这强撑的模样,嘴角那刀刻般的皱纹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叹息。他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目光重新转向陈掌柜,也转向了黄月凝。
根叔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转动,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沧桑。他看着黄月凝,沙哑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两条受伤的疯狗留在暗处,比摆在明面上更麻烦。跑了,是好事。但…”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的一声轻响,“…明面上的尾巴扫掉了,暗地里的爪子,未必就都缩回去了。锦官城…水太深。”
黄月凝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锐利如刀锋,独臂猛地按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沉凝肃杀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根叔说得对。跑了两个,未必就没有更多藏在水下的。而且,找人只是其一。”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锦官城是水做的城!地上的路,看得见摸得着。地下的水…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那些错综复杂的水脉、暗流、溶洞、古水道…它们能藏污纳垢,也能成为敌人无声渗透、输送、甚至发起致命一击的通道!仅仅盯着水面上的动静,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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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瀚沙戮天请大家收藏:()瀚沙戮天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根叔,语气带着一种战略层面的紧迫感:
“根叔,请您调动您手下那些在水里比在岸上还利索的‘水耗子’们!让他们动起来!不惜代价,给我潜下去,摸清楚!锦江的每一条支脉,每一处暗涌,尤其是那些能藏得住人、通得了船、甚至能走得了车马的…地下水道、溶洞暗河!我要这城下每一条‘血管’的流向、深浅、宽窄、入口出口…全都画在图上!越细越好,越快越好!这不是为了追那两个已经跑掉的丧家之犬,这是为了看清整座城水下的脉络,为了将来无论风从哪个方向来,我们都能知道水底下藏着什么!”
她的话语铿锵有力,将探查水脉提升到了关乎孤藤堡乃至锦官城未来防御格局的高度,明确指出了其超越“寻人”的深层战略意图——掌握地下脉络,掌控潜在威胁通道。
“嗯。” 根叔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赞许的精光,他沉沉地应了一声,枯瘦的身躯重新靠回宽大的圈椅深处,仿佛刚才那瞬间迸发的凌厉气势只是错觉。他微微阖上双眼,如同假寐的老兽,只有那偶尔在扶手边缘轻轻敲击的枯瘦指尖,显示着他内心远未平静的思绪,显然在飞速盘算着如何调动他那庞大的、潜藏于市井水下的力量,去完成这项艰巨而意义重大的任务。
小雀儿看看杀气腾腾、指点江山的月凝姐姐,又看看闭目养神、气息如同深潭般不可测的根爷爷,小嘴微张,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和一种懵懂的激动。她虽然不太明白那些“水耗子”、“暗河”、“溶洞”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能清晰地感受到月凝姐姐话语中那股要掌控一切的决心,以及根爷爷身上散发出的、即将搅动整个锦官城水下世界的巨大能量。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可能更加凶险和宏大的战争,正在这间安静的密室里,围绕着无形的“水脉”,无声地拉开了序幕。
与此同时,官道的尽头,锦官城那巍峨雄浑、在深秋暮色中如同巨兽匍匐的城墙轮廓,已经清晰地映入了策马疾驰的凌峰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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