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沙戮天 第25章 银沙断途 金鸢破云来

拖架的木轮碾过黑石镇焦土边缘的最后一块碎石，彻底驶入茫茫戈壁。狴犴营玄黑战旗的肃杀之气被风沙阻隔在身后，前方是“死亡走廊”无遮无拦的酷热炼狱。正午的太阳如同熔化的白金，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扭曲蒸腾，吸一口便灼痛肺腑。凌锋肩头的横木深深嵌入皮肉，每一次迈步都牵动全身酸痛的筋骨。小雀儿在后端咬牙支撑，汗水浸透了她额前的碎发，紧紧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酒囊中的银星沙随着颠簸发出细碎而沉重的摩擦声。凌锋尝试运转《瀚海呼吸法》，脚下大地的回应微弱得如同垂死病人的脉搏。他不得不再次祭出银沙。一缕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沙流悬于拖架前方尺许，随着他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犁头，艰难地推开路上较大的砾石和松软的流沙区域，勉强为沉重的拖架开出一条相对平整的路径。每一次操控，精神力的消耗都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汗水混合着额角的血丝（精神力透支的征兆）滚落。

“凌峰…歇歇吧…”小雀儿看着凌锋愈发苍白的脸色，声音带着哭腔。

“不能停。”凌锋声音嘶哑，眼神却亮得惊人，“秦姨…等不起。”他目光落在拖架上秦姨青黑与苍白交织的脸上，九转续命丹的金光在心口微弱而稳定地流转，却像指间的流沙，提醒着时间的无情。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前方一座风蚀岩柱的阴影下。青衫磊落，折扇轻摇，正是风十三少。

“沙蝎兄弟，步履维艰啊。”风十三少笑眯眯地开口，目光扫过凌锋掌中操控的银沙，又落到秦姨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凌锋停下脚步，沉沙枪无声无息地滑入手中，枪尖微抬，指向风十三少：“风楼主，有何指教？”语气冰冷，带着戒备。狴犴营的到来，已让听风楼在黑石镇的地位微妙，此时追出，绝非好意。

“指教不敢当。”风十三少笑容不变，折扇“啪”地合拢，指向南方那片在热浪中起伏的、墨绿色的巨大阴影——十万大山。“只是看小兄弟前路艰难，特来送上一份薄礼，顺便…谈笔交易。”

他手腕一翻，两个卷轴出现在手中。

其一材质坚韧，似某种异兽皮鞣制，散发淡淡药香，上书古篆《百瘴谱》。

其二稍薄，纸质泛黄，却异常坚韧，封面无字，只绘着一只狰狞的毒虫。

“《百瘴谱》，记录十万大山外围七十二种致命瘴气特性、辨识之法及中和所需草药图谱，乃我楼不传之秘。”风十三少将兽皮卷抛给凌锋。“《南荒毒虫精要》，记载大山中毒蛇、毒蛛、毒蚁等四十九种常见毒物的形态、习性、弱点及解毒急救之法，虽非绝密，却也价值不菲。”

凌锋接过，入手沉重。这正是他们深入险地急需之物！他抬眼看向风十三少：“条件？”

“爽快！”风十三少折扇再次展开，笑容更盛，“很简单。请小兄弟在穿越死亡走廊、深入十万大山边缘这数百里路途之中，以此物——”他又抛出一个拳头大小、通体黝黑、刻满复杂纹路的金属圆盘（定脉盘），“沿途勘测地质，标注出所有流沙漩涡、空间薄弱点、地脉走向剧烈波动之处，并将安全路径、地质稳固点详细绘制于这特制的‘地脉图’上。”他展开最后一张材质奇特、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隐隐泛着土黄色光晕的空白卷轴（坤舆帛）。

“此乃加固地脉、铺设‘狴犴道’支线、乃至未来重建黑石镇的关键！”风十三少语气带着蛊惑，“事成之后，便算是为我听风阁完成第二件事，不仅这两卷图谱归你，我楼更附赠‘固元丹’三粒，助你稳固境界！如何？”

凌锋沉默。风十三少的算盘打得极响。测绘地脉，深入险地，耗时耗力，更可能暴露行踪。但《百瘴谱》和《毒虫精要》是保命的必需品，固元丹更是急需。他看了一眼气息微弱的秦姨，又掂量了一下手中沉重的定脉盘和坤舆帛。

“好。”凌锋收起卷轴和法器，声音斩钉截铁，“路径图，我会画。但若因你楼提供的情报有误，导致我们陷入险境，交易作废！”

“成交！”风十三少笑容灿烂，“祝小兄弟一路顺风，早日觅得良医！”说罢，身形一晃，如同融入热浪般消失在岩柱之后。

有了《百瘴谱》指引，穿越死亡走廊最后的酷热变得有迹可循。凌锋避开几处标注着“蚀骨焚风”和“幻影流沙”的绝地，寻找到几处隐蔽的、有苦咸水渗出的岩缝暂作休整。银星沙的消耗依旧巨大，但用于探路和加固临时营地，大大节省了体力。小雀儿对照图谱，竟真在几处岩缝背阴处，找到了能中和轻微瘴气的“清心草”和止血效果极佳的“地榆根”，小心翼翼地采集收好。

七日后，赭红的戈壁尽头，终于被无边无际的、翻涌着墨绿浪潮的群山取代。空气瞬间变得湿重粘稠，带着浓烈的草木腐朽与泥土腥气。死亡走廊的酷热被十万大山的阴寒湿冷取代，仿佛一步踏入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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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瀚沙戮天请大家收藏：()瀚沙戮天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踏入莽莽林海边缘，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脚下是厚厚的、松软滑腻的腐殖层，每一步都深陷其中。各种奇异的虫鸣鸟叫、兽吼从密林深处传来，交织成令人心悸的背景音。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瘴气和若有若无的**味道。

《百瘴谱》和定脉盘成了救命稻草。凌锋将一缕银沙附着在定脉盘上，精神力小心翼翼探入。圆盘上的纹路亮起微光，指针微微震颤，指向某个方向时，盘面会浮现出代表“地气紊乱”或“岩层脆弱”的细小符文。他据此避开了一处看似平静、实则下方是巨大空洞的腐叶沼泽，又绕开了一片散发着甜香、实则能致幻的“**花”区域。

“凌峰！看那个！”小雀儿突然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一株缠绕着枯藤的巨大榕树。树根虬结处，几朵碗口大小、形似灵芝、却通体呈现妖异紫色的菌类静静生长，周围寸草不生，散发着淡淡的甜腥气。

“紫髓妖芝！”凌锋对照《百瘴谱》，心头一凛，“剧毒！孢子可致幻溃烂！绕开！”

刚绕过大榕树，前方传来潺潺水声。一条浑浊的小溪穿过密林。溪边，几头体型如小牛犊、獠牙外露、皮毛黑亮的野猪（铁鬃獠猪）正低头饮水。《毒虫精要》图文浮现脑海：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獠牙带毒，群居，领地意识极强！

“退！慢…”凌锋话音未落，一头獠猪已然警觉抬头，猩红的小眼锁定了他们！低沉的威胁嘶吼从喉咙滚出！

“吼——！” 为首的雄猪发出一声咆哮，低头刨蹄，如同黑色的战车，轰然冲撞过来！另外几头紧随其后！

“上树！”凌锋一把将拖架推向旁边一棵粗壮的樟树，沉沙枪瞬间入手！追风步引子流转，身形不退反进，迎着领头的雄猪侧面滑去！他不敢硬撼，控沙能力在此地被压制到极限，银沙只能勉强卷起一小片腐叶和泥土砸向猪眼！

噗！

泥土迷眼！雄猪冲锋势头一滞！凌锋抓住这电光石火的空隙，沉沙枪如毒蛇出洞，灌注八品锻骨之力，狠狠扎向雄猪相对柔软的耳后！

噗嗤！

枪尖入肉！但獠猪皮糙肉厚，筋肉如铁，这一枪竟未能深入要害！剧痛彻底激发了凶性！雄猪疯狂甩头摆身，沉重的力量顺着枪身传来！凌锋虎口剧震，险些脱手！另外两头獠猪已从侧翼包抄而至，獠牙闪烁着寒光，直刺凌锋腰肋！

“凌峰小心！”小雀儿尖叫，手中银练软剑化作一道银光，直刺一头獠猪的眼睛！同时三枚淬毒飞针无声射向另一头的鼻孔！

嗤！嗤！

飞针射入鼻孔！那獠猪发出凄厉的惨嚎，攻势顿缓。小雀儿的软剑却被另一头獠猪坚硬的额头鳞甲弹开，火星四溅！

凌锋被雄猪的巨力甩得踉跄后退，后背狠狠撞在树干上！喉头一甜！他眼中厉色一闪，不再保留！精神力不顾一切地燃烧，酒囊中剩余的三分之一银星沙尽数涌出！不再是操控，而是凝聚！

“凝沙成壁！”

嗡！

一面厚达半尺、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色沙墙瞬间在凌锋身前凝聚！如同坚实的盾牌！

轰！轰！

两头包抄的獠猪狠狠撞在沙墙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沙墙剧烈颤抖，光芒明灭，沙粒簌簌掉落！凌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七窍都渗出血丝！但他死死支撑！沙墙未破！

被刺伤的雄猪再次咆哮冲来！凌锋眼中寒光爆射，强忍脑中撕裂般的剧痛，意念操控沙墙一角猛地凸起，化作一根粗壮的沙锥，狠狠撞向雄猪受伤的耳后！

噗！

沙锥精准地撞入伤口！剧痛让雄猪前冲之势顿止！凌锋趁机拔枪后撤！

“走！”他嘶吼一声，与小雀儿抬起拖架，借着密林的掩护，头也不回地亡命奔逃！身后传来獠猪愤怒的咆哮和撞击树木的轰响，但终究没有追上来。

寻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岩洞藏身，凌锋瘫倒在地，大口喘息，头痛欲裂，精神力彻底枯竭。酒囊空空如也。小雀儿手臂被獠猪獠牙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正咬牙敷药。

“沙…沙…” 小雀儿一边包扎，一边担忧地看着凌锋，“你的沙子…”

“没了。”凌锋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平静。失去了银星沙，在这片压制沙源之力的密林深处，他如同被拔掉爪牙的猛虎。前路，更加凶险莫测。

第十日，他们终于抵达《百瘴谱》标注的、死亡走廊与十万大山边缘唯一的补给点——毒龙泽。这并非真正的城镇，而是依托一片相对干燥的高地、由冒险者、采药人、逃犯自发形成的混乱聚落。几十间歪歪扭扭的木屋、兽皮帐篷围绕着一片浑浊的水潭搭建，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气、汗臭、血腥以及各种草药、毒物混合的刺鼻气味。

狴犴营的秩序触角尚未延伸至此。这里奉行着**裸的丛林法则。凌锋和小雀儿抬着昏迷的秦姨出现，立刻引来了无数贪婪、窥探的目光。尤其当凌锋拿出几块下品元石，向一个满脸疤痕的独眼老药贩购买“蛇涎草”（《百瘴谱》记载，可中和一种名为“阴尸瘴”的毒气）时，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已悄然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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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瀚沙戮天请大家收藏：()瀚沙戮天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小子，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毒龙泽的买卖，得先交‘泽税’！”一个脸上纹着毒蝎、扛着九环大刀的壮汉堵住去路，身后跟着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喽啰。

凌锋握紧了沉沙枪，眼神冰冷。精神力枯竭，控沙之力尽失，但他八品锻骨的力量还在！他一步踏出，挡在拖架前，追风步的引子微微流转，沉沙枪斜指地面，一股沉凝的杀气弥漫开来。

“让开。”

“哟呵？还挺横？”毒蝎壮汉狞笑，九环大刀一振，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兄弟们，教教这小崽子毒龙泽的规矩！那病秧子女人和那小丫头，正好卖去‘黑窟’换酒钱！”

喽啰们嚎叫着扑上！

没有控沙辅助，没有精妙枪法。只有最原始的力量碰撞与生死搏杀！凌锋步法腾挪，沉沙枪化作一道道沉重的黑影！扎！刺！扫！砸！八品锻骨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枪杆与刀斧碰撞，火星四溅！沉重的力道震得喽啰们虎口崩裂，兵器脱手！一名喽啰被枪尾扫中胸口，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惨叫着倒飞出去！

但双拳难敌四手！一柄淬毒的匕首刁钻地刺向凌锋肋下！他闪避稍慢，嗤啦一声，皮甲被划开，皮肤留下一道血痕！同时，另一名喽啰的链子锤狠狠砸向拖架上的秦姨！

“滚！”凌锋目眦欲裂，不顾身后袭来的刀风，强行拧身回枪格挡链子锤！

铛！金铁交鸣！链子锤被崩开！但凌锋后背空门大开！

“死吧！”毒蝎壮汉的九环大刀带着恶风，直劈凌锋后颈！时机狠辣刁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撕裂空气的、如同金属风暴般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高空炸响！声音之高亢尖锐，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喊杀声、惨叫声！毒龙泽所有人，包括毒蝎壮汉，都感到耳膜刺痛，头晕目眩，动作不由自主地一滞！

一道暗金色的巨大身影，如同撕裂天幕的雷霆，穿透十万大山上空终年不散的厚重云层，俯冲而下！速度之快，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炫目的流光！

那是一只翼展近两丈、通体由暗金色奇异金属与某种透明晶石构成的机关巨鸟——金翎鸢！鸟首高昂，双目镶嵌着流转红光的晶石，双翼边缘锋锐如刀，在俯冲中切割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鸢背上，一道银灰色的身影傲然而立，衣袍在高速气流中猎猎作响！

金翎鸢并未落地，而是在离地十余丈的高度猛地悬停！强大的反冲气流如同飓风般席卷而下！毒龙泽的破木屋吱呀作响，帐篷被掀飞，地面飞沙走石！围攻凌锋的喽啰们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掀翻在地！

毒蝎壮汉勉强稳住身形，惊骇欲绝地抬头望去。

悬停的金翎鸢上，那名银灰色锦袍男子（秦珏）面容冷峻，目光如同冰锥，瞬间锁定下方混乱的战场。他的视线扫过被围攻、浑身浴血的凌锋，扫过拖架上气息奄奄的秦红玉，最后落在那挥舞九环大刀的毒蝎壮汉身上。

没有言语。秦珏只是抬起右手，对着毒蝎壮汉的方向，五指微张，然后——虚空一握！

“呃啊——！” 毒蝎壮汉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他持刀的右臂，连同那柄沉重的九环大刀，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大的金属手掌攥住、拧转！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头皮炸裂的骨骼碎裂声密集响起！整条右臂瞬间扭曲变形，如同被拧成了麻花！血肉混合着骨渣从撕裂的皮肉中迸溅出来！大刀当啷落地！毒蝎壮汉惨叫着跪倒在地，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屎尿齐流！

“滚。” 一个冰冷的字眼，如同来自九幽寒狱，清晰地传入毒龙泽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些喽啰和围观者如同见了鬼魅，连滚爬爬，拖着惨叫的毒蝎壮汉，瞬间逃得无影无踪。整个毒龙泽死一般寂静，只剩下金翎鸢悬停时发出的低沉嗡鸣。

秦珏的目光这才落在凌锋身上。他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悄无声息地落在凌锋面前。近距离看，他面容与秦姨确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更加冷硬，如同万年玄冰。

他看也未看凌锋，径直走到拖架旁，蹲下身。三根萦绕着淡金色气旋的手指再次搭上秦红玉的腕脉。片刻，他收回手，眉头拧得更紧。他迅速打开那个寒气四溢的玄冰髓玉匣，小心翼翼地抱起秦红玉放入其中。彻骨的寒意瞬间弥漫。

“寒毒已侵入心脉，阴脉尽毁…比预想的更糟。”秦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合上玉匣，抱起，目光终于第一次正视凌锋。

“听风楼的信，我收到了。”秦珏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少了之前的漠然，“做得不错，小子。没让她死在路上。”

他手腕一翻，那枚刻满精密齿轮纹路的青铜印信“千机引”抛向凌锋。“持此物至荆州巫峡天工阁，可换一次‘神工淬炼’。此乃天工府匠宗承诺，决不食言。”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凌锋体内枯竭的精神海和蛰伏的星辰沙碎片，“但现在的你，太弱。神工淬炼，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承受。练好你的枪，活着走到荆州巫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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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瀚沙戮天请大家收藏：()瀚沙戮天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他的目光转向小雀儿，落在她脖子上那枚骨牌上，眼神微动，但并未多言。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玉匣中秦红玉苍白的脸，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只有凌锋能听出的复杂情绪：“我姐…昏迷前，可曾说过什么？”

凌锋紧紧攥着千机引，沉声道：“秦姨说…去巴蜀…浣花溪…找黄月凝…给她看…香囊…令牌…” 他复述着秦姨昏迷前的呓语。

“浣花溪…黄月凝…香囊…令牌…” 秦珏低声重复了一遍，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不再多言，抱着玄冰玉匣，身形一晃，已回到金翎鸢背上。

“我姐的债…还有令牌上那道‘碎星痕’牵扯的旧事…”秦珏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如同冰冷的宣告，“我在荆州巫峡，等你来交代。”

金翎鸢发出一声清越高亢的长鸣，双翼振动，强大的气流再次席卷毒龙泽。暗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撕开厚重的云层，迅速消失在南方天际。

只留下凌锋和小雀儿站在一片狼藉的毒龙泽空地，周围是死寂和无数惊惧窥探的目光。银星沙耗尽，秦姨被接走，前路只剩下怀中冰冷的千机引和秦姨昏迷前的呓语。

“浣花溪…黄月凝…”凌锋望着金翎鸢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沉沙枪。肩头似乎还残留着拖架的沉重，但心中却仿佛空了一块。他拉起小雀儿的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走！去浣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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