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令询审的时期是一周。
碍于作为第一当事人,你被迫遵守这条规矩,纵使完全洗清犯罪嫌疑,刑警队长的鲁莽与不分青红皂白逮捕,导致你始终处于被动监视状态。
明天是第三天。
根据公司的员工手册,无缘无故缺席三天会被当旷工辞退,还不领到当月工资。
看着始终未审批的oa单子,你丢开手机。
你心里本就对刑警队长憋着火,谁料对方直接登门,砸了苹果还不觉得过瘾,你扯住他衣领,尚未开口,视线先一步注意到他满身鞭痕与青紫。
“李择。”
他忽然自报家门,眼神诚恳,甚至对你露出个别别扭扭的笑容。
坦白来讲,你被吓到了。
尤其是楼道声控灯未检测人员走动,光线一瞬黯淡,他的脸在明暗交接处变得模糊不清,低压压的气息令本就燥热的夏夜更为难耐。
你没理由在本应是休息的时间见他,更何况,你属于“完美受害者”
李择急忙补充:“我已经被队里开除,现就算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你冷脸甩门。
世界终于清净了。
经过他这么一搅和,你无半分困意,身体似乎还残留先前粘液湿乎触感。
你打开抽屉取出镜子挂在墙壁,工字背心毫无预想中的肮脏,那里光洁一片,若非手臂残留的血迹,仿佛肘窝的鱼是你睡眠不足的幻觉。
你索性拿起盆,准备去走廊尽头冲凉。
叫李择的男人正开着门收拾纸箱,像只猫,那么大个人动作悄无声息,你盯着看了片刻,哆嗦着肩膀离开。
筒子楼曾六边形,一边一户,中央是天井,纵使到了半夜,靠近栏杆体表仍会感觉到阵阵热意。
淋浴间与厕所相对,没门没遮挡,明明是南方城市,却学北方一览无余的架势,搞不巧能跟别的大兄弟来个面对面照应。
所以,这栋楼没有女租客。
你走到浴室最里面,放下盆子与洗漱用品,水流劈头盖脸向下砸,你抹把脸,联想到五岁那年淹了稻田的磅礴大雨,以及死在脚边仅剩白骨的花斑蛇。
脚步声犹豫靠近。
李择来到相隔一个空淋浴,他将东西从高到低摆好,手忙脚乱调整温度。
要么烫得闷哼,要么冰得倒抽凉气。
难得放松时间被外人干扰,你忍住心中烦躁,跨过去将把手卡在中间偏左位置:“你就会调极热极冷吗,大少爷。”
你讥讽他。
他发现了你手臂内侧伤痕,表**言又止,但你不给他追问机会,退回原位,摆出生人勿近的冷脸。
“我其实……不是警察……我爷爷……否则以我现在的实力,连刑警队都进不去。”
“就占了个……名头,他们都有意见。”
“再加……我顺势提出辞职……”
浴室水流细密,李择声音含糊,他关掉了水龙头,打沫搓揉浴球的响动沙沙,你对他的过去毫无兴趣,并且加快冲洗速度。
他还想再聊,见你始终无视,总算识趣闭嘴。
浴室腾起白水雾。
你对这东西无半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