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的指尖离青铜钥匙只剩三寸距离,腕间突然窜起一股灼烧般的痛意——那是与姬九黎共享的痛觉,来自她被血蛇缠住的脚踝。
他猛抬头,正看见那些暗褐色血线如活物般顺着两人裤管攀爬,在皮肤上烙下暗红印记。
"小心!"姬九黎的本命剑"御星辰"突然迸发刺目星辉,星纹在她周身流转成屏障,将缠上她的血蛇灼成青烟。
但苏寒脚边的血线却越聚越粗,竟在地面凝成半透明的人影轮廓,灰扑扑的衣摆被无形的风掀起一角。
"你不记得我了吗?"
沙哑的嗓音从人影口中溢出,像锈铁刮过石板。
苏寒的荒古天命纹骤然发烫,视线穿透血雾,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容——灰袍下的脸与他记忆中某个碎片重叠,左袖空荡荡垂着,露出狰狞的旧伤,结痂处还渗着暗红血珠。
"千年前,你亲手斩下的那名剑主......就是我。"
话音未落,人影突然凝实。
灰袍谋士扯开斗篷,露出左臂齐肘而断的残肢,伤口处翻卷的皮肉间竟嵌着半截剑刃,与祭坛下方埋着的断刃纹路完全吻合。
苏寒的瞳孔骤然收缩,识海中闪过前世画面:他持弑天剑斩向背叛者时,那道身影在剑气中碎裂,右臂飞溅的血珠里裹着执念......
"你是......林无涯的残魂?"他脱口而出,喉间泛起腥甜。
前世他为斩天道自断右臂,那截手臂化灵为林无涯,却在后来的背叛中被他亲手斩杀。
眼前这人身上的气息,正是当年那缕残魂未散的怨恨。
"好记性。"灰袍谋士咧嘴一笑,嘴角咧到耳根,"当年你斩我时说'残魂不存,方得新生',可你忘了——剑修的执念,能撑过九次轮回。"他抬手一召,祭坛下方的断刃全部破土而出,悬浮在半空,刃尖齐刷刷对准苏寒。
"九黎!"苏寒旋身将姬九黎护在身后,破劫剑胚在掌中震颤,"退到我身后,用星纹屏障护好自己。"他能感觉到剑胚在渴求吞噬这些断刃,寿元如漏沙般流逝,但此刻顾不得许多——林无涯的残魂显然对他的招式了如指掌,必须速战速决。
"嗤。"灰袍谋士指尖一弹,最近的断刃如利箭射来。
苏寒横剑一挡,破劫剑胚发出兴奋的嗡鸣,剑身纹路亮起血光,竟将那断刃直接吞入剑体。"噬兵组合技·残影吞噬!"他低喝一声,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当吞噬同出一源的兵器时,可触发追踪式吞噬。
半空悬浮的断刃突然剧烈震颤,像被无形的线牵着,接二连三撞向破劫剑胚。
苏寒能清晰感知到每把断刃的来历:这把是林无涯当年的佩剑,那把是他斩过的敌兵......随着最后一把断刃被吞噬,剑胚表面腾起赤焰,刀类兵器激发的狂暴状态与枪类的空间穿透叠加,竟形成旋转的炽炎风暴。
"好机会!"姬九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的"御星辰"突然化作七道星芒,分别钉住灰袍谋士的七处大穴,"心剑共鸣!"两人相距不足十丈,苏寒的视野里闪过姬九黎的视角——她正以本命精血为引,将星辰之力注入他的剑胚。
炽炎风暴骤然膨胀,裹着苏寒的剑气直扑灰袍谋士。
那道身影却不闪不避,残肢处突然渗出黑血,"你以为吞噬我的剑就能赢?"他的身形开始透明,"我这残魂,本就是为了这一刻——"
"同归于尽?"苏寒瞳孔骤缩,瞬间明白对方意图。
他咬碎舌尖,用鲜血激活系统的"命运置换",将反噬代价转移到自己受损的本源上。
破劫剑胚突然爆发出金色光焰,自动护主般挡在他胸前。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祭坛,苏寒被震得撞在石壁上,嘴角溢出黑血。
姬九黎踉跄着扑过来,指尖按在他丹田处输送星力。
待烟尘散去,灰袍谋士的身影已彻底消散,只余一缕残魂被破劫剑胚吞入剑体。
"叮——"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兵器图鉴突然弹出一行金光:"吞噬同源残剑99柄,解锁隐藏形态:弑神剑灵。"苏寒低头,见剑胚表面浮现出半透明的剑灵虚影,与他前世模样有七分相似,正对着他微微颔首。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那柄青铜钥匙缓缓升起,表面浮现出与剑灵相同的纹路。
苏寒伸手接过,指尖刚触到钥匙,脑海中突然闪过画面:剑冢深处,一名男子跪在满地断剑中,左手持着与破劫剑胚相似的剑,右手捂着心口的血洞,声音沙哑:"若再来一次......我会选择相信你。"
他浑身剧震,那男子的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却带着浓重的悲怆——这分明是某个被抹除的时间线里,他自己的结局。
"苏寒?"姬九黎的手覆上他手背,"你没事吧?"
他回神,发现钥匙已稳稳落在掌中,剑灵虚影正缓缓没入剑体。
祭坛上方的石壁突然渗出细密的裂纹,有幽蓝的光从裂缝中漏出,像极了某种阵法启动前的预兆。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异样的波动,似有若无,却让苏寒后颈泛起寒意——那不是普通的灵气震荡,更像......某种封印松动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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