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仁堂的铜铃刚响过两阵,就进来个捂着胸口的中年男人,咳嗽声像破风箱似的,每咳一下都要弓着腰顿半天,脸憋得通红。
“陈大夫,林大夫……咳咳……救救我……”男人刚站稳就一阵猛咳,手里的纸巾上沾着淡淡的血丝,看得人揪心。
陈砚之赶紧扶他坐下,递过温水:“先喝点水顺顺,慢慢说,这咳嗽多久了?”
男人喝了口水,喘着气说:“快……快一个月了……咳咳……白天还好,一到后半夜就咳得停不下来,躺都躺不了,只能坐着睡,吃了不少止咳药,一点用都没有……咳咳……”
林薇已经拿出听诊器,轻轻按在他后背:“吸气……对,再呼气……嗯,肺部有点啰音,像是有痰堵着,但听着又不像普通的痰。”
男人一听更急了:“是不是肺炎啊?我去医院拍了胸片,说没大事,就是支气管炎,可这咳起来像要把肺咳出来,昨晚还咳血了……”
陈砚之翻看他的舌头,舌红苔黄腻,又号了脉,脉象滑数:“你这咳嗽带痰吗?痰是什么颜色的?”
“有痰!”男人赶紧说,“是那种黄稠的痰,黏糊糊的,咳半天才能出来一点,有时候还带点绿,晚上咳得最凶,总觉得嗓子眼里有东西堵着,又痒又疼。”
“这是湿热犯肺了。”陈砚之笃定道,“白天阳气盛,湿热被压着点,晚上阴气重,湿热就往上涌,所以后半夜咳得厉害。普通止咳药只堵不疏,就像洪水来了光堵口子,不疏通河道,肯定没用。”
林薇已经取来银针,消毒后说:“我先给你扎几针缓解一下,鱼际穴清泻肺热,太渊穴止咳化痰,再配个丰隆穴,专门化顽痰的,这几个穴一扎,咳嗽能先停一停。”
男人有点怕针,缩了缩手:“扎针……疼吗?”
“就像蚂蚁夹一下,比咳嗽的劲儿轻多了。”林薇笑着安抚,手起针落,银针精准刺入穴位,轻轻捻转,“有酸胀感就对了,这是气在走呢。”
果然,没一会儿,男人咳嗽的频率就慢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些:“哎?真不怎么咳了,嗓子也没那么痒了!”
这时爷爷提着鸟笼从后院进来,见这情景问道:“这是咋了?听着咳得挺凶。”
“张叔这是湿热咳嗽,痰黄稠难咳,半夜加重。”陈砚之解释道,一边提笔写药方,“我打算用《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里的‘清气化痰丸’加减,这方子专治痰热咳嗽,里面的黄芩、瓜蒌仁能清肺热,半夏、茯苓化痰湿,正对症。”
他边写边念:“黄芩10克,清泻肺热,就像给肺里的‘火气’浇点凉水;瓜蒌仁15克,既能清肺又能化痰,把黏痰化开;半夏6克,燥湿化痰,对付这种黄稠痰最管用;茯苓12克,健脾利湿,不让湿气再生成痰;再加点桑白皮10克,泻肺平喘,桔梗6克,宣肺利咽,让痰能顺利咳出来。”
“光吃药不够,”林薇补充道,“我再教您个法子,用川贝母5克、梨一个、冰糖适量,蒸着吃,每天晚上睡前吃,川贝润肺化痰,梨能生津,比止咳糖浆管用。”
爷爷凑过来看药方,点点头说:“这方子对路!我年轻时候在生产队,有个伙计也这样咳,咳得直不起腰,后来老中医就给开了类似的方子,还让他用芦苇根煮水喝,说是能清热生津,你也试试,芦苇根到处都是,挖点新鲜的,煮水当茶喝。”
“真的?”男人眼睛一亮,“那我这就去抓药,再挖点芦苇根。对了,这药要熬多久啊?”
“清水泡半小时,大火烧开转小火煎20分钟就行,药汁分两次喝,早晚各一次。”陈砚之叮嘱道,“记住别吃辛辣的,也别喝酒,不然肺热更重,痰也更难咳出来。”
林薇起了针,男人试着咳了两声,果然轻松多了:“太谢谢你们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舒服多了,看来我早该来葆仁堂的。”
“快去吧,抓了药趁热喝,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陈砚之笑着摆摆手。
男人千恩万谢地走了,爷爷看着他的背影说:“这治病啊,就像疏通水渠,堵了就得清淤,光盖盖子可不行,得找到源头把水引出去,你们这针药配合,就是又清淤又引水,见效快!”
陈砚之点点头:“是啊,中医讲究辨证施治,找到症结所在,针药并用,才能事半功倍。”
林薇收拾着针具,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药柜上,“清气化痰丸”的药方纸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空气中仿佛飘着淡淡的药香,混着爷爷鸟笼里画眉的叫声,格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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