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在焦土祭坛旁静坐调息了约莫两个时辰。
《星寂之章》入门篇的玄奥远超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功法。它并非简单地引导能量在经脉中运行,更像是在体内构建一个微缩的“星辰生灭模型”。星辰原力代表“生”与“秩序”,寂灭星辉代表“灭”与“归墟”,两者在他的意志主导下,形成一种极其微妙而危险的动态平衡,环绕着紫月印记缓缓流转,彼此排斥,又彼此依存。
他尝试着调动一丝寂灭星辉汇聚于灰白右手的指尖。一缕灰蒙蒙的气流悄然浮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黯淡了几分,散发出无形的湮灭气息。心念再转,气流消散,右手掌心的灰色印记微微发热,将那丝力量重新纳入循环。
“如臂指使……”林越心中一定。这力量虽危险,但初步驾驭后,确实成了他如今最强的杀手锏。他能感觉到,右臂中蕴含的寂灭之力,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庞大,只是受限于他目前的境界和《星寂之章》的领悟程度,无法完全调动。
是时候离开了。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赋予他新生也带给他无尽痛苦的试炼之地,随即转身,按照青霖所给绿叶的指引,向着沼泽北方疾驰而去。
初步掌控生灭之力后,他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身形在弥漫的瘴气与扭曲的地形中灵活穿梭,那枚翠绿树叶散发出柔和的清光,不仅驱散了令人不适的毒瘴,更仿佛拥有灵性般,为他指引出最安全、最快捷的路径。
沿途依旧会遇到一些被寂灭星辉污染的沼泽生物,但此刻的林越已非吴下阿蒙。大多数怪物在感受到他右臂隐隐散发出的、更本源更精纯的寂灭气息时,便本能地退缩隐匿。偶有不畏死冲上前的,也无需他动用寂灭星辉,左拳挥出,蕴含着一丝“星寂”意境的星辰原力便能将其轻易击溃。
三千里路程,在全力奔行下,不过半日便已抵达。
目的地是一片干涸的河床,裸露着灰白色的巨大卵石。河床中央,矗立着几根断裂的、爬满枯藤的石柱,以及一个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构筑、布满了尘土与枯叶的圆形平台——正是青霖所说的古传送阵。
传送阵约莫三丈方圆,结构复杂,中央凹槽处镶嵌的能源晶体早已黯淡无光,甚至出现了裂痕。阵法基座上雕刻的符文也磨损严重,不少地方已经模糊不清。
“损坏程度不轻……”林越眉头微蹙,绕着传送阵检查了一圈。他对阵法算不上精通,但也看得出,这传送阵年久失修,能源近乎枯竭,强行启动,后果难料。
他尝试着将一丝星辰原力注入基座。嗡……基座上的符文勉强亮起几个,闪烁了几下便迅速熄灭,如同风中残烛。
“能源是首要问题。”林越沉吟。他身上并无适合的高纯度能量晶体。
就在他思索对策时,异变突生!
他左臂的星铁臂甲,以及那只灰白右臂掌心的印记,竟同时微微发热,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这种共鸣感,并非来自脚下的传送阵,而是来自于……河床下游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黑色芦苇丛!
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星骸之力?
林越眼神一凝,警惕地望向那片芦苇丛,体内生灭之力悄然流转。
“沙沙……沙沙……”
芦苇丛中传来细微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想跑?
林越脚下一蹬,身形如电,瞬间掠过数十丈距离,右手五指张开,一股无形的寂灭力场如同罗网般向前笼罩而去!他没有动用毁灭性的力量,只是以力场禁锢那片区域。
“嗡——”
芦苇丛中,一道微弱的、带着惊慌情绪的精神波动传出,同时,一点蓝白色的、如同星屑般的光芒亮起,试图抵抗寂灭力场的压制。
这光芒……与星辰原力同源,却又有所不同,更加纯粹,带着一种……人工雕琢的痕迹?
林越心中一动,收敛了几分力场的强度,沉声喝道:“出来!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和这片芦苇一起化为灰烬。”
短暂的沉默后,芦苇丛窸窸窣窣地分开。
一个……身影,踉跄着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沾满泥污、多处破损的银白色奇异服饰,款式与任何已知文明的衣着都不同。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头淡蓝色的短发也显得杂乱不堪,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眸,此刻正充满了惊恐、疲惫,以及一丝……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越,尤其是他那只散发着令她灵魂战栗气息的灰白右手。
在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约一尺见方的金属盒子,盒子表面不断有细密的蓝白色电弧流转,刚才那抵抗寂灭力场的星屑光芒,正是从这盒子中发出的。
“别…别杀我……”少女的声音带着颤抖,用的是宇宙通用语,但口音有些奇特,“我…我没有恶意……”
林越目光扫过她怀里的金属盒子,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股不弱的、与星辰同源的能量,而且似乎……与这古传送阵隐隐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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