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听您刚才喊的悬赏,小的就想着,这等功劳,哪能不先紧着您来呢?小的们人微言轻,怕是镇不住这场富贵,所以特地把人给您押过来了!还请校尉大人做主!”
“大家伙?”
魏校尉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俘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一个吓破了胆的匈奴头人罢了,能有多大?
但他听着刘季这番滴水不漏的话,心里倒是舒坦了几分,这小子,是个会来事儿的。
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对着身边的亲卫道。
“去,看看他抓了个什么货色。”
一名亲卫大步上前,粗暴地扯掉了堵在俘虏嘴里的破布。
一名亲卫走上前,动作粗暴地扯掉了堵在头曼嘴里的破布。
一把掀开了俘虏脸上那乱糟糟、沾满血污的头发。
当头曼那张因为羞愤和恐惧而极度扭曲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时。
魏校尉脸上瞬间凝固了。
他身边的几名亲卫,更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地死死收紧,指节一片惨白。
“头……头曼?”
魏校尉的声音,极度的震惊,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踉跄几步冲到俘虏面前。
他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三遍。
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没有错。
那额头上代表着王权的特殊印记,没有错。
那脖颈上,只有单于才能佩戴的狼牙项链,更没有错!
真的是头曼!
那个让大秦北疆将士恨得咬牙切齿,梦里都想砍下他头颅的匈奴单于!
魏校尉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他猛地转过头,用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季。
那眼神,像是要将刘季连皮带骨,生吞活剥了一般。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军官,那股滔天的贪念在升到顶点的瞬间,又被冰冷的理智狠狠压了下去。
他知道,这份天大的功劳,他一口吃不下,也不敢吃。
“好!好!好!”
魏校尉连说三个好字,他大步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刘季的肩膀,那张严肃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壮士!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沛县刘季!”
“好!刘季!我记住你了!”
“此乃不世之功!随我来!我亲自带你去见大将军!”
……
蒙恬的中军帅帐,灯火通明,却寂静得可怕。
当刘季跟着魏校尉,将如同死狗一般的头曼押进帅帐时,帐内所有秦军将领,无论是须发斑白的老将,还是气血方刚的军侯,都将目光死死地钉在了他们身上。
那些目光,有的像刀子,有的像冰,有的像火。
蒙恬端坐于帅案之后,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只是平静地在头曼那张死灰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转向了垂手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刘季。
“你就是刘季?”
蒙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如山岳般的沉重威压。
“是……是小的。”刘季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疯狂打颤,几乎要站立不稳。
“抬起头来。”
刘季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抬头,迎上了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深邃目光。
蒙恬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有勇,有谋,更有胆,不错。”
“传令官。”
一名负责记录军功的文吏立刻躬身出列,垂首待命,
“沛县刘季,以残兵之身,于数十万乱军之中,洞察先机,巧设伏兵,一举生擒匈奴伪单于头曼。”
“此非万夫不当之勇,亦非寻常之智谋可为。”
“此乃天佑我大秦,亦是将士用命之功!”
蒙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敲在帐内所有人的心上。
“今,本将奉陛下之命,总领北疆军事,有临机专断之权。”
“赏罚不明,则军心不固。”
“有功不赏,何以激励三军将士为国效死?”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刘季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如平地惊雷!
“本将破格擢升刘季为‘都尉’!其余金钱、田亩、奴仆之赏,待本将上奏陛下后,一并发下!”
都尉!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场的大部分将领,都是在边关拿命拼杀了十几年、几十年,才从尸山血海里爬到校尉、军侯的位置。
而这个叫刘季的家伙,入伍不到一月,就一步登天!
“谢大将军!”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狂喜。
蒙恬看着跪在下方的刘季,目光深邃,他缓缓开口,
“‘季’者,末也,小也。此名,配不上你的功劳,也配不上你的胆识。”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刘季面前,亲自将他扶起。
“你以一己之力,擒一国之主,为我大秦北疆扫清百年之患,立下定鼎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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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扶苏:老师你教的儒家不对劲啊!请大家收藏:()扶苏:老师你教的儒家不对劲啊!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邦’者,国也。”
蒙恬的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日起,你便叫‘刘邦’。”
“本将希望你,能如其名,日后为我大秦,安邦定国,再建奇功!”
刘邦!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蒙恬,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邦”字,像一座沉甸甸的巍峨大山,狠狠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不再是那个沛县泗水亭,游手好闲,被乡邻瞧不起的刘季了。
他是刘邦!
大秦的都尉,刘邦!
“还不谢过大将军赐名?”一旁的魏校尉,用一种混杂着嫉妒、羡慕和敬畏的复杂语气提醒道。
刘邦如梦初醒,再次重重跪倒在地,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彻底颤抖。
“谢大将军赐名!!”
当刘邦晕晕乎乎地走出帅帐时,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帐门口,站着一排排刚刚参加完会议的将军们。
他们没有立刻散去,而是站在那里,用各种各样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刘邦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泥土。
就是这双手,在短短一天之内,将他从一个在战场上挣扎求生的蝼蚁,变成了一位手握千人生杀大权的都尉。
他抬头望向那片被战火洗礼过的苍茫夜空,和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大秦玄鸟旗。
这感觉,陌生,刺激,却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他,刘邦,人生的第一步,似乎才刚刚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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