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温宁当天晚上当真梦见了陈瑾风,地点就在今天晚上那辆马车里。
她坐在里头,却没有睡觉,在马车微微的晃动中,男人一点一点向她靠近,那双幽黑凤眸里的温度灼得她皮肤都在发烫。
一只有她快两个手掌大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动作细致、却带着某种暗藏的危险抚过她的鼻子、眼睛、眉毛、耳朵,最后,来到了她的嘴唇上……
幸好,在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前,温宁猛地醒了过来。
此时的天还只是微微亮。
温宁瞪大一双眼睛在床上躺了很久,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着。
老天,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她甚至似乎感觉到了陈瑾风手指上微微粗糙硌人的茧。
这实在是……太罪孽了!
她意淫谁不好,怎么能意淫自己的上司!
温宁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把她临睡前随意丢在了床头的那本《都护浓情品花录三》塞进了枕头下,决定这辈子,不,下辈子都不会再翻开它了!
麻烦的是,今天又是要去给陈瑾风施针的日子。
温宁生平头一次生出了逃避的心理。
然而她从医这么多年,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逃避自己的病患,最后咬一咬牙,还是去了。
只是,施针的整个过程里,她都有意无意地逃避陈瑾风的视线。
平日里,为了跟陈瑾风处好关系,温宁总会趁着这个时间没话找点话说,或者找机会拍一拍陈瑾风的马屁。
而今天的她,格外沉默。
她的异样乘风阁里的人都看出来了,文思忍不住担忧地问:“温姨娘,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温宁连忙摇头道:“没有,只是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不太好罢了。”
说话期间,她不经意地转头,恰好和不远处长榻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身子微微一僵,立刻不动声色地偏过了头。
也是多亏了她今天总是避开陈瑾风的视线。
所以她没发现,陈瑾风自她进来后,视线便一直锁在她身上,那双黑眸如最粘腻浓稠的黑夜,仿佛随时要把面前的人吞噬。
站在一旁的曹大夫都默默地瞅了他好几眼了。
自从温姨娘出现了后,他才有了一个感慨——都护果然还是个男人啊。
而且,显然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
这眼神瞧得他一个外人,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听到温宁的话,陈瑾风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为何没睡好?”
陈瑾风鲜少主动找她说话,一向是温宁发起话题比较多。
但他比较好的一点是,但凡温宁开口说话了,便是再尬的话题,他也总会回上一两句。
温宁:“……”
这让她怎么回答!
温宁轻咳一声,道:“这些天,寿安堂那边的事情比较多,晚上一时想深了,就睡不好了。”
陈瑾风定定地看着她,她便是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也看着地面。
就是不看他。
他的心微微一沉,道:“既然如此,就别去了。”
温宁猛地抬眸,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一想到那个药房里,还有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而她还心心念念着要在离开都护府后嫁给他,陈瑾风心里就升起一股暴戾,只想强硬地要求她以后,再也不许去那里了。
也再也不许见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