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意已决!”
王林抿了抿唇,拄着拐杖上前,对温宁道:“窈窈,让伯父来吧……”
在他们说话期间,春喜已是点燃了一盏灯拿了过来。
温宁看也没看王林,让那对夫妇把孩子放在了地上,解开包着他的襁褓,从自己的针具包里拿出一根三棱针,在火上烤了烤消毒,也顾不上这次出门没带医用酒精,没法给病患消毒了,迅速点刺孩子的手足十指指尖、双耳尖、百会和大椎两穴出血。
见到温宁毫不犹豫地用针扎向那婴孩时,围观众人都不禁发出一阵惊呼,有些人甚至不忍地别过了头。
然而很快,一阵大哭声响彻整个药房,却是温宁扎完针后,那个婴孩突然放声大哭,汗湿了一身,原本冰凉的四肢开始迅速回温。
那对年轻夫妇顿时一脸惊喜,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温宁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迅速换了根毫针,快速飞针点刺涌泉、合谷和人中几个穴位,然后用雀啄术刺素髎穴约六十息。
雀啄术是一种针刺手法,就是把针刺到一定深度后,将针上下提插捣动,因为这个动作很像麻雀啄食的动作,所以才叫雀啄术。
做完这一番动作后,婴孩的脸色明显比方才好多了,一双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浑身的抽搐也停止了。
那对年轻夫妇连忙又哭又笑地道:“儿啊!
我的儿!”
温宁慢慢收了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他的危险期算是过去了,接下来,正常医治便可。”
“谢谢这位娘子,谢谢这位娘子!”
年轻夫妇忍不住对温宁磕起了头来,温宁只淡淡一笑,“你们不用如此,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大夫该做的。”
听到这番话,一旁看呆了的王林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
就在方才,他才义正言辞地跟她说,给病患治病,就要对他的身体负责,对生命负责。
到头来,真正漠视了这一点的人,却是他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温宁身边低声道:“窈窈,你过来一下,伯父有话跟你说。”
说完,他看向一旁也呆了的任大夫,道:“老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任大夫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温宁,低声道:“行,你们放心吧。”
温宁看了王林一眼,没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她这一离开,围观众人才仿佛回过神来了一般,纷纷道:
“这……这娘子的医术好生了得啊!
这到底是哪家的娘子?不会是哪个名医收的弟子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医术这般高明的女大夫!
看她跟王东家似乎关系不浅,她不会以后也在寿安堂坐堂吧?”
“如果是这样,我肯定要来寿安堂看病的!
嘿嘿,光是看着那女大夫的脸,病就要好一半了。”
“你是来看病还是看美人儿啊哈哈哈!”
还没完全离开的温宁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不禁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