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人群,此时,人群却鸦雀无声,没有了欢声雷动,没有了呐喊助威。
原来,我出手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看到高正男和祖继承脑袋开花,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大姐是啥时候来的,我只看到她摇晃着倚在黑色轿车上。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过来大姐了,我对孙殿魁说:“把尸体抬下去!”我又对财务科科长马立本说:“把箱子都抬回去吧!”
孙殿魁招呼台下的警察,马立本也招呼人准备往回抬箱子,这时,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从街口传了过来。
听到警笛声,大家都不动了,都把脑袋转向警笛声传来的方向。我站在高台上看得清楚,一队警车浩浩荡荡地朝我们开来,扬起的尘土灌满了街道。
我知道,这队警车肯定是市警察局。我心里暗想,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来得这么迅速。
看着飞驰而来的警车和刺耳的警笛声,人们纷纷躲开,生怕警车压到自己。我站在台上被这么隆重的场景惊呆了。
第一辆警车上下来一名警察,他急忙跑到后边的警车旁开门,从警车里走下来一个大胖子,这个大胖子五大三粗,腰满肠肥,他走路摇晃,有些气喘。
他身后的是松滨市警察局副局长李国辉,李国辉跟在大胖子的身后,一起登上了高台。
看到大胖子,我立即敬礼,同时喊道:“报告丁局长——”我往下还没有说,丁尚武局长便举手示意我别说了。
他看到了台上高正男和祖继承的尸体,他便走近两具尸体,指着他们问道:“这里有高正男?”
“左边的就是。”我回答他说。
看着高正男的脑袋和血葫芦一样,丁尚武皱了皱眉说:“你一个小小的县局局长竟敢公然打死一个日本侨民,你胆子也太大了。”
“局长——”我刚要解释,他还是举手制止了我。他接着回头对李国辉说:“下了他的枪!铐上!带走吧!”
我日他娘的,就这么简单,也不问问啥情况,高正男犯了啥罪行。没办法,市局的局长,说一不二。我只好抽出腰间的两把匣枪,枪口朝下拎着递给李国辉,李国辉接过递给身后的警察。
“走吧!”李国辉对我说道。
“铐上!”丁尚武威严地命令道。
李国辉看着丁尚武局长说:“不用,他不能跑!”丁尚武局长看着李国辉没有再说什么。这时,我无意间看到鲁大海在下边瞪圆了双眼看着我,我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能轻举妄动,而此时,我看到大姐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走出了人群。
我扭头走在前边下了高台,李国辉跟在我的身后。
孙殿魁、苗洪武、吴刚、马立本他们都目送我,孙殿魁轻声说道:“局长,你没事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下了高台,被李国辉带走。走到陈光和管长龙身边,陈光低声对我说:“局长,你放心——”我急忙低声对他说:“别乱动!”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急眼了他可能带着行动科劫狱。行动科几乎成了我自己的私人武装,我可以带他们去任何地方做任何的事情。也就是说,我可以拉他们进山成立绺子。陈光神勇忠诚,对我是一心一意。而后来的管长龙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虽然没有陈光的刚猛和野性,但他勇敢,懂得军事,善于管理队伍,他对我的忠诚也是没说的。
我此时如果有一点举动,他们敢带着行动科的人立即把我抢走。
来到警车前,有警察拉开车门,我钻了进去,李国辉随后跟了进来。
上了车,李国辉从警察手里拿过手铐子给我铐上。我感到奇怪,便问他说:“你不是说我不能跑吗?”
“还是铐上,我心里才踏实,你要是跑了,那你就死定了。”李国辉说道。
我问李国辉说:“我是不是得死啊?”
李国辉摇头说:“死不死的我不知道,不过,想活很难啊!”“你还不如直接说不知道!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没底了。”我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伤感。
我被送进了松滨市第一监狱,卸下手铐,我被押着进了监室。还真不错,监室很宽敞,也很明亮,还有床铺被褥。狱警对我也客气,可能是同行的原因,也可能是李国辉下话了,两种都有可能。
但我知道,这里是死牢,因为我听到隔壁和对面监室里脚镣的哗啦声,还有监室的牢固和阴森,我这间可能是给我这个级别特意安排的。
不管怎么说,不遭罪就挺好的。我当然清楚监狱环境的恶劣和犯人的凄惨。
我能有这样的待遇值得庆幸了。就是不知道李敏知道我被抓该多么伤心,能不能影响胎儿啊!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不配做丈夫,不配做父亲。
被褥倒是松软舒适,但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我听到有人对我说:“刚进来的?因为啥啊?”
我急忙坐起,可是没有看到人,我环视四周,全是乌黑的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人啊。但我分明听到有人说话。
“往这里看!我在这里!”还是有人说话。我顺着声音看去,还是啥也没看到。
这时,在黑暗中,我隐约看到一根草棍儿从墙壁上滑落下来,我感到奇怪,草棍儿怎么能从墙壁上出来。
我走近一看,是个小洞,我把一只眼睛对准小洞,突然,一根草棍儿又伸了过来,刚接触到我的眼皮,我急忙躲开,索幸没有扎到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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