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深宫：废后归来 第123章 不可能的联盟

【视角：景仁宫】

景仁宫的空气凝固了，殿门被小栗子和张嬷嬷从外面死死关上，隔绝了世间的一切声音，只剩下两个本该早已死去的女人。

她们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和灯芯在寒风中那几近熄灭的微弱爆裂。

霜妃（许in林）的凤驾停在宫外，她那身华美的黑色斗篷还沾着外面的雪沫。

“远志”的血色警报一亮起，她便以“核查宫中防务”为名冲出了朝阳宫，用最快的速度秘密赶来。

而现在，她和她的盟友许倾寰（林in许）正相对而立，她们的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与筹谋，只剩下一种共同的绝望，这种绝望源于她们刚刚拼凑出的那个可怕真相。

“苏威。苏家死士。皇家围场。”霜妃（许in林）的声音干涩，她先复述了她“秋韵”情报网传回的“现在”情报。

“皇帝猎装。北狄刺客。萧珏血刀。”许倾寰（林in许）的声音同样冰冷，她复述了她从“未来”残片中窥见的“预言”。

两份看似毫不相干的情报，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之中碰撞，瞬间便拼凑出了一个完整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他们要弑君。”

霜妃（许in林）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然后嫁祸萧珏。”

“好一招一石二鸟。”

许倾寰（林in许）接上了她的话。

“不。是一箭三雕。”

“皇帝死。萧珏反。苏家便可‘清君侧’扶持新君。”

“到那时我们两个，一个是‘弑君叛王’的同党。”

“另一个……”她看了一眼自己这具“许倾寰”的身体“……则是叛王用来构陷苏家的‘废棋’。”

“我们都会成为他们登顶权力之路的第一批祭品。”

这一次，她们是真的被逼到了绝路之上。

一个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的死局。

“必须告诉陛下！”霜妃（许in林）那属于前皇后的本能让她立刻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必须立刻去见萧昭远！”

“将苏威调动死士的证据呈上去！”

“只要陛下有了防备。苏家的阴谋便不攻自破！”

她说着便猛地站起身要往外走。

“——站住！”一声冰冷的充满了绝望的喝止，从许倾寰（林in许）的口中传出。

“你以为他会信吗？”许倾寰（林in许）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充满了看透了结局的深深悲凉。

“你拿什么去告诉他？”

“拿你‘秋韵’据点的密报吗？”

“一个本该在江南的秘密组织，却能精准地探知到京畿卫戍的兵马调动？”

“这不是在告密。这是在自首！”

“是在告诉萧昭远你这位霜贵妃，你的手早已伸到了他最忌惮的军队里！”

霜妃（许in林）的脚步猛地僵住了，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只想着如何破局，却忘了她自己也是局中人。

“还是……”

许倾寰（林in许）继续用那冰冷的声音剖析着，“你打算去告诉他。我这个景仁宫的‘疯子’。昨夜做了一个‘预言’？”

“你猜。”

“陛下在听完之后。是会相信我们？”

“还是会立刻将我们这两个‘妖言惑众’的女人。一同打入天牢？”

“可……可是……”许倾寰（许in林）不甘地争辩着。“这是苏家的阴谋！是苏威在调动死士！这是事实！”

“事实？”许倾寰（林in许）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嗤笑。

“事实在皇权面前一文不值。”

“你忘了吗？我们上个月才刚刚做过什么？”

“我们才刚刚联手导演了一出‘构陷’萧珏的好戏。”

“我们才刚刚在陛下的心中种下了‘霜妃’与‘摄政王’可能早已暗中勾结的毒刺。”

“现在。”

“你这个‘萧珏的说客’。”

“又跑去跟陛下说。苏家要刺杀他然后嫁祸给萧珏？”

“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盟友那瞬间变得无比惨白的脸。

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最可怕的推演。

“——他不会认为这是苏家的阴谋。”

“——他只会认为这是我们这个‘新同盟’的……”

“——‘一石二鸟’之计！”

“他只会以为。是我们为了替萧珏洗脱‘北境’的嫌疑，而故意编造出了一个‘苏家要弑君’的更恶毒的谎言。”

“他甚至会认为。”

“——这从头到尾就是我们的阴谋！”

“——我们才是那真正要‘弑君’的人！”

“届时。”

“我们不需要等苏家来动手。”

“萧昭远会第一个亲手将我们二人。”

“——凌迟处死！”

……

“哐当——！”霜妃（许in林）无力地瘫坐回了椅子上。

她撞翻了身旁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手，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有一片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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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凤栖深宫：废后归来请大家收藏：()凤栖深宫：废后归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她们被将死了，被她们自己那所谓的“聪明才智”，被她们那自以为是的“阳谋”彻彻底底地将死了，她们为了对付一个“未来”的威胁，而引回了一个“现在”的猛虎，却又为了制衡这只猛虎，而将自己与他在皇帝的眼中捆绑在了一起。

如今，苏家这最致命的一招“弑君嫁祸”，竟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们这个最脆弱的“死穴”之上。

她们连开口“预警”的资格都没有。

“……那怎么办？”

霜妃（许in林）那高傲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绝望。

“我们去告诉萧昭远是死。”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坐以待毙？”

霜妃（林in许）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也在推演，推演这第二条路，那同样是一片漆黑的绝路。

“我们什么都不做。”她沙哑地开口。

“五日后冬猎。”

“苏家的死士伪装成‘北狄刺客’发动致命一击。”

“萧昭远当场驾崩。”

“苏威立刻封锁围场。在‘刺客’的头领身上搜出那枚早已准备好的‘狼牙信物’。”

“——人证物证俱在！”

“届时。”

“苏太傅便会立刻站出来。联合早已被他说服的太后与宗室。”

“以‘国贼弑君江山危难’为名。”

“一。宣布萧珏为‘弑君叛国’的第一罪人，发海捕文书诛其九族。”

“二。宣布我们这两个早已与萧珏‘暗通款曲’的‘妖妃’与‘废后’为同党，将我们凌迟处死以告慰先帝之灵。”

“三。他将名正言顺地‘清君侧’‘拨乱反正’，扶持一个年幼的傀儡新君。垂帘听政。”

“——苏家，满盘皆活！”

……

……

长久的死寂两个自以为掌控了命运的女王，在这一刻，都清晰地看到了她们那早已注定了的悲惨结局。

“所以……”许倾寰（许in林）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眼中只剩下一片如同死灰般的麻木。

“我们进是死。”

“我们退也是死。”

“我们费尽了心机从地狱爬了回来。”

“难道就是为了再换一种更窝囊也更可笑的方式。”

“——再死一次吗？！”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呵……”

“真是一场好戏啊。”

……

景仁宫内。那唯一的烛火，在这低矮的气氛中，也似乎燃到了尽头，火光开始疯狂地点燃，将同样那苍白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许倾寰（林in许）也同样陷入了一种内心的自我怀疑，她是“未来”的预言者，可她却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那最坏的未来，一步一步向她逼近，而她却无预警之力。

“不……”嘀咕自语，“一定还有别的路……一定还有一条她我们没有想到的路……”猛地站起身来，那空间房间之内来回踱步，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所有的人物所有的线索都重新打碎再重组。

“皇帝……苏家……太后……我们…………还有……萧珏！ 我们所有的推演，都将萧珏当成了一个‘被嫁祸’的受害者的死物！可他不是死物！他是人！是一个比苏远山更狠毒，比萧昭远更难以预测的活人！他同样是受害人的受害者！”

“我们为什么要去说服那个不信任我们的皇帝？！为什么我们不能去说服那个与我们共同敌人的受害者？！”

这个念头，类似于那最耀眼的闪电，瞬间撕裂了这无边的黑暗，照亮了一片全新的充满了血腥与荆棘的生路。

“……你说的是……”霜妃（许in林）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瞬间明白了联盟的意图。“你……你想……”

“没错！”许倾寰转身，那双本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眸。在这一刻燃烧重新掀起一道近乎疯狂的赌徒般的光芒。

“——我们必须见萧珏！——我们必须在保卫大戏上演之前！ ——将我们所有去的底牌都摊在他的面前！我们先将那封来自境地的‘黑风峡’警告信给他看！” “再将那份苏家死士潜入场围的‘秋韵’密报给他看！假设我们所有的‘诚意’都摆在他的面前！”

“我们要策反他！”她看着自己那同样在颤抖的总部。一条代表着她们生出那唯一的也是最不可能的生路。“——我们要让他从陛下下的‘刀’。——变成我们的‘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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