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义卖筹备处的气氛却如同寒冬般凝重。
随着义卖日期临近,各项准备工作进入了冲刺阶段,然而最关键的物资环节却出了大问题。
“小姐,百草堂的王掌柜派人传话,说……说他们库房前两天遭了贼,丢了一批贵重药材,实在拿不出多余的存货来支持义卖了,之前谈好的捐赠也只能作罢。”小莲脸色难看地禀报,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紧接着,负责联络绸缎布匹的管事也面色焦急地跑了进来:“小姐,锦绣阁那边也变卦了!他们老板突然说,接了个宫里的大单子,所有的好料子都要优先供应宫里,实在匀不出多余的布匹给我们了,连之前口头答应的成本价供应都做不到了,还把价格抬高了三成!”
百草堂和锦绣阁,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商和绸缎庄之一,也是这次义卖活动药材和布匹类物资的主要来源。洛云曦之前亲自出面洽谈,两家老板看在相府和东宫的面子上,都答应得好好的,甚至表示愿意带头捐赠一部分。
如今,两家几乎在同一时间以看似合理的借口反悔,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库房遭贼?宫里大单?”洛云曦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凤眸中一片冰冷。这些借口拙劣得可笑,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想要釜底抽薪,掐断义卖的物资来源,让她这个总负责人难堪,让整个活动办不下去!
一直旁观的李主事见状,假惺惺地上前劝道:“洛大小姐,您也别太着急。这做生意嘛,总有各种意外。要不……咱们先向太子殿下禀报一下困难?看看殿下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他嘴上说着帮忙,眼底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若是洛云曦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正好可以向太子告状,说她办事不力。
洛云曦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好意”。求助太子?那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只会显得她无能。
她挥手让下属们暂时退下,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筹备处,陷入了沉思。
会是谁?三皇子轩辕冽?柳氏?还是其他隐藏的对手?目的无非是阻挠太子借义卖获取名声,同时打击她这个新近冒起、又被太子“看重”的人物。
看来,光靠明面上的力量和手段,已经不足以应对这暗流汹涌的局面了。
当晚,夜深人静。听雨阁深处的密室内,烛火通明。
洛云曦看着恭敬立在面前的石头,神色沉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石头,启动‘魅影’。”
石头眼神一凛,躬身道:“请小姐示下!”
“义卖筹备受阻,百草堂和锦绣阁同时变卦,背后必有黑手。”洛云曦直截了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给我查清楚:是谁在指使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我要确凿的证据!记住,行动必须绝对隐秘,不能暴露我们自己,更不能打草惊蛇。”
这是“魅影”组建以来,接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实战任务。石头感受到了重任在肩,郑重道:“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
他行了一礼,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
接下来的三天,京城表面风平浪静,但暗地里,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撒开。
“魅影”的成员们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消失在京城的各个角落。
有人扮作走街串巷的小贩,在百草堂和锦绣阁的后门附近转悠,竖起耳朵捕捉着伙计们的闲谈和抱怨;
有人化身赌徒或酒客,流连于与两家商铺管事相熟的圈子常去的酒肆茶楼,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
有人则利用夜色和自身的潜行技巧,悄无声息地接近刘全——三皇子府大管家的府邸外围,以及百草堂、锦绣阁老板的住所,观察着异常的访客和动静;
甚至有人冒险渗透到了“影坊”的外围,试图从那些消息灵通的掮客口中探听一丝线索。
他们分工明确,行动高效,运用着洛云曦传授的现代侦察与反侦察技巧,收集着一点一滴的信息碎片,再通过隐秘的渠道迅速汇总。
第三天深夜,石头再次出现在听雨阁密室。他依旧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透着完成任务的兴奋。
他将几卷用特殊药水写就的密信,以及一小叠看似不起眼的便条和账目誊抄本,恭敬地呈到洛云曦面前。
“小姐,查清楚了。”石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百草堂和锦绣阁突然变卦,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指使者,正是三皇子府的大管家,刘全!”
洛云曦目光一凝。果然是他!
石头继续汇报道:“刘全分别找到了百草堂的王掌柜和锦绣阁的钱老板。对王掌柜,刘全似乎是抓住了他早年贩卖假药材的把柄,威胁他若不配合,便将此事捅出去,让他身败名裂。对钱老板,刘全则是许诺,事成之后,三殿下会帮锦绣阁拿到明年宫廷采办绸缎的大头订单。”
“而且,”石头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我们的人在监视刘全时,有重大发现。刘全不仅暗中与好几位朝中官员往来密切——这些人表面中立,实则早已是三皇子的人——更在两天前的深夜,于城外一处僻静的庄园,秘会了一个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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