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根杨华的剑仙之路 第156章 混沌兽影，秩序初鸣

那声源自神魂深处的古老咆哮，带着最原始的暴虐与饥饿，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廖凡和杨华的心头。廖凡本就受伤，此刻更是气血翻涌，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杨华虽无灵力可紊乱，但神魂受到的冲击同样剧烈，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全靠秩序烙印散发的稳定波动死死守住灵台。

两人猛地转头，望向咆哮传来的方向——那片如同山峦般的巨大黑影！

在混沌天空那些破碎琉璃般的光痕映照下，那“山峦”的轮廓开始蠕动、变化！那根本不是什么山峦，而是一头匍匐在地、体型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混沌生物！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仿佛由无数种暗沉的、不断流动、扭曲、聚合又分离的物质构成，时而如同覆盖着厚重岩石的巨兽，时而化作翻涌的粘稠流体，时而又伸出无数条如同阴影般的触须。它没有明确的眼睛，但在它身体正对着两人的方向，有两个巨大的、如同漩涡般的空洞，里面旋转着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那饥饿与暴虐的意念，正是从这两个漩涡中散发出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廖凡声音干涩，感受到那混沌生物散发出的、远超金丹，甚至可能接近元婴层次的恐怖威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在这无法补充灵力的鬼地方，面对这种怪物，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那混沌生物似乎锁定了这两个闯入它领地、散发着与这片混沌格格不入的“秩序”与“生机”气息的“异物”，发出一声更加不耐烦的咆哮，庞大如山的身躯开始移动！它移动的方式极其诡异，并非行走，而是如同液体般在地面上“流淌”，所过之处，那些暗沉的岩石都被它身体表面流转的物质同化、吞噬，留下光滑的痕迹，速度却快得惊人！

“跑！”廖凡想也不想，一把抓起杨华，就要施展遁术。然而他刚一调动灵力，就感觉周遭那混乱的混沌气息如同泥沼般缠绕上来，让他的风雷遁光黯淡闪烁，速度大减！

而那头混沌生物，已经如同席卷而来的黑暗潮汐，逼近了不足千丈的距离！那庞大的阴影和恐怖的威压，几乎让人窒息！

眼看无法逃脱，廖凡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狠厉，就要不顾一切燃烧精血，动用最后的保命底牌！

“等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华却猛地拉住了他。

杨华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汹涌而来的混沌生物，眼中虽然也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静与分析。他灵魂深处的秩序烙印在疯狂示警，但同时也传递出一种奇异的信息——这混沌生物，本质上是这片混沌空间的一部分，是混乱无序的聚合体，它的一切行动，都基于最本能的吞噬与同化，并无复杂的智慧。

而他的混沌道胎，以及那能与秩序烙印产生共鸣的意念，或许……是唯一的生机！

“别用灵力！它会吞噬灵力，你越反抗，它越兴奋！”杨华急促地对廖凡喊道，同时，他挣脱廖凡的手，反而上前一步，独自面对那汹涌而来的黑暗潮汐！

“杨华！你干什么！”廖凡惊骇欲绝。

杨华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恐惧杂念强行压下，心神彻底沉入体内。他不再去“对抗”那恐怖的威压，而是尝试去“理解”它，去“感知”那混沌生物内部那纯粹到极致的混乱本质。

他引导着灵魂深处的秩序烙印，不再仅仅是守护自身，而是将其散发出的那微弱却无比坚定的“秩序”与“定义”的意念，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一点冰晶，主动地向那逼近的混沌生物“蔓延”过去！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宣告！一种以自身微弱的秩序，去“界定”那庞大混沌的尝试！

与此同时，他丹田内那片活跃起来的混沌，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不再仅仅是汲取，而是微微震颤着，散发出一种与那混沌生物同源、却又因为秩序烙印的存在而显得“特殊”的波动，仿佛在说：“我亦是混沌，但我内有秩序。”

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举动，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试图建立一座沙堡！

那混沌生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它那两个吞噬光线的漩涡空洞，第一次“聚焦”在了杨华这个渺小的个体身上。它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股微弱却极其“碍眼”的秩序意念，以及那股与它同源却又带着异样“标签”的混沌波动！

这感觉，就像是一锅沸腾的乱汤里，突然出现了一颗怎么煮也化不掉、还自带清凉效果的“怪味豆”！

混沌生物发出了困惑而烦躁的低吼，它那由无数物质构成的身体表面剧烈地翻腾起来，几条阴影触须试探性地、带着毁灭气息，扫向杨华！它本能地想要抹除这个“异常点”！

阴影触须尚未及体，那蕴含的混乱与毁灭意念就已经让杨华神魂欲裂，身体表面的暖阳宝玉光芒急剧闪烁，几乎要崩碎！他感觉自己就像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但他没有后退！他咬紧牙关，将秩序烙印的意念催发到极致，如同一面无形而脆弱的盾牌，护在身前，同时更加清晰地传递出自身混沌那“内有秩序”的特殊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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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触须接触到那无形的秩序意念屏障，并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而是如同烧红的铁棍插入冰水，发出了剧烈的能量消磨声！秩序意念在飞速消耗、崩解，但那股纯粹的混乱力量，也确实被这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秩序力量所阻碍、所“定义”，变得不再那么一往无前！

更重要的是，杨华自身混沌散发出的同源波动，让那混沌生物的攻击出现了一丝本能的迟疑和混乱——它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要吞噬的“食物”，还是某种奇怪的“同类”？

就是这瞬间的阻碍与迟疑！

“就是现在！攻击它……不，扰乱它！用你最混乱、最不具有‘秩序’特性的方式！”杨华嘶声对廖凡喊道，他的七窍已经开始渗出鲜血，秩序意念的过度消耗让他濒临极限！

廖凡虽然不明白杨华在做什么，但他无条件信任兄弟的判断！他立刻放弃了所有成体系的法术和精纯的灵力攻击，转而将体内因为受伤和环境影响而变得有些躁动、杂乱的风雷灵力，以一种近乎“自爆”的方式，毫无章法、纯粹追求最大混乱波动地，猛地向前轰出！

这不是雷法，这是一团失控的、嘶吼着的风雷能量乱流！

这团混乱的能量乱流，撞上了那因为秩序意念阻碍和自身迟疑而暂时停滞的混沌生物！

“轰！！”

混乱对混乱！

那混沌生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它体内的能量平衡似乎被这外来的、同样混乱的冲击稍稍打破，身体表面的物质流动变得更加狂乱无序，甚至有一部分物质因为内部冲突而炸裂开来！

它发出了更加愤怒和困惑的咆哮，但攻势却不由自主地缓了一缓，庞大的身躯似乎在重新调整和聚合。

“走！”杨华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用尽最后力气喊道。

廖凡立刻再次拉起杨华，这一次，他没有动用消耗巨大的遁术，而是凭借着肉身力量，向着与混沌生物来袭方向的侧后方，那片布满了更多巨大岩石和扭曲地形的区域，亡命狂奔！

那混沌生物在原地混乱地翻滚、咆哮了片刻，似乎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加上廖凡那团混乱能量冲击的后续影响，它那简单的本能最终被更远处一些游离的混沌能量所吸引，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转向，如同退潮般，向着另一个方向“流淌”而去，放弃了追击这两个让它感到“麻烦”和“味道奇怪”的小东西。

直到那恐怖的威压彻底远去，廖凡才敢停下来，扶着几乎虚脱的杨华靠在一块巨大的、形状怪异的岩石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廖凡看着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的杨华，声音依旧带着颤抖。

杨华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它……是混沌。我……也是混沌。但我的混沌里……有点亮光。它……不喜欢那光，但也……有点懵。”

他用最朴素的语言，描述了一场在生死边缘，关于秩序与混沌本质的凶险博弈。

廖凡似懂非懂，但他明白了一点：在这片绝地，杨华那被视为废物的混沌道胎和神秘烙印，或许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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