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脆生生砸过来,满是不含糊的爽快:“好嘞师傅!您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这就马不停蹄赶过来!”
楚天方挂了电话,径直坐回圈椅,指尖轻叩桌面,“笃笃”声平稳匀净,透着几分老神在在的闲适。时秒眼疾手快,立刻拎起桌边的紫砂茶壶,壶嘴斜倾,橙黄茶汤顺着杯壁缓缓淌下,不溅一滴,氤氲出的兰花香丝丝缕缕缠上鼻尖。他将斟满的茶杯轻轻推到楚天方面前,指尖还残留着壶身的温热,眼底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师傅,师兄是个怎么样的人啊?听声音挺沉稳的,想来是个靠谱的前辈吧?”
楚天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入喉,眼底漾开一丝暖意,随即眉头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惯有的傲娇与口是心非的不屑:“靠谱?也就那样。一个死心眼的傻子罢了,整天摆着张面瘫脸,一副胸有成竹、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实则钻起牛角尖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话锋陡然一转,他叩击桌面的指尖慢了半拍,声音轻了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语气软了几分:“不过,心肠倒是实打实的好。性子直得像根钢筋,没什么弯弯绕绕,对自己人护得紧,做事更是丁是丁卯是卯,你跟着他,亏不了。你们俩一个活络一个规整,性子互补,该能处得来。”
时秒心里暗自了然——这番话听着不算直白夸奖,但从师傅这般嘴硬心软、从不轻易赞人的口中说出来,已然是极高的认可。想来这位师兄,定然是个值得信赖的前辈。他捧着刚添满茶的杯子,好奇更浓:“师傅,除了这位师兄,我还有其他师兄弟吗?”
楚天方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目光飘向窗外天际,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还有个师姐。”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时秒,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郑重,“不过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在身,远在边境,你暂时还接触不到。”
两人捧着温热的茶水,漫无边际地聊起过往趣事,那些鲜活片段在茶香里渐渐铺展,冲淡了此前的些许凝重。时秒捧着茶杯,好奇地抬眼追问:“师傅,师兄叫什么名字呀?”
楚天方指尖摩挲着杯壁,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这师兄看着是个爽朗不羁的大老粗,名字倒雅致得很,唤作莫渊。”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时秒身上,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他修的是我传的金刚破煞诀,而我让你练的金刚心经,本是相辅相成的上乘法门。只可惜你如今暂不能动武,不然以你的根骨悟性,将来成就未必不能超越他。”
楚天方呷了口茶,语气沉了几分:“你师兄在守夜人体系里,是夜知安座下八大阎罗之一,如今已是五品巅峰的修为。往后你就算惹了天大的麻烦,他的能耐也足够为你兜底。”他话锋一转,眼底添了丝郑重,“这小子性子最是固执,认死理得很。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端,专司除暴安良,他便是豁出性命也会护着你;可你要是敢作奸犯科、踏错半步,他第一个饶不了你。”末了,他唇角微扬,“他这脾性,跟你们行动队的宗旨倒是不谋而合,往后共事定能合得来。”
时秒眼睛一亮,放下茶杯追问:“师傅,这八大阎罗到底是什么来头?”
楚天方指尖轻点桌面,缓缓解释:“八大阎罗,是守夜人首领直接管辖的顶尖强者,每一位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他们各自麾下,统领着五名玉守;玉守之下,各有五名金守;金守往下,又设银守层级;最底层还有一众编外铜守,专门为守夜人搜集各地情报,织就一张无孔不入的信息网。”
“原来守夜人的体系这么庞大!”时秒惊得微微睁大眼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楚天方放下茶盏,眼底闪过一丝深意,轻笑一声:“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若非有这般盘根错节的势力布局,人族凭什么能在各族部落环伺的局面下站稳脚跟,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异族牢牢镇压?”
话音刚落,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笃、笃、笃”,每一步的间距、力度都分毫不差,像是踩着无形的标尺。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逆光而立。
来人约莫三十五岁上下,身形挺拔如劲松,一身玄色劲装熨帖得没有半分褶皱,每一道缝线都与肢体线条严丝合缝,仿佛经过千次丈量裁剪、万次熨烫定型——领口挺括得能架住指尖,袖口恰好遮住腕骨一寸,连衣角都垂得笔直,没有半分歪斜。短发修剪得齐整利落,发丝根根分明,长度精准到肉眼看不出一丝参差;眉峰修得棱角分明,连鬓角的碎发都梳理得服服帖帖,不见半分凌乱。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如刻,下颌线绷得紧实,胡茬刮得干干净净,透着近乎苛刻的整洁,连耳后的皮肤都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细节:腰间墨玉令牌正正卡在束带中央,与衣缝呈绝对的90度直角,分毫不差;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平齐,长度统一,指尖没有半点污垢;甚至他站定的位置,恰好落在门框中轴线的正前方,双脚与肩同宽,脚尖微微外展,角度精准得如同经过计算。周身的一切都透着“分毫不差”的规整,连眼底的目光都带着对秩序的极致执着,仿佛哪怕空气中飘来一丝尘埃落在他肩头,都会让他坐立难安。
无需多言,来人正是莫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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