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从野人山开始！ 第421章 横扫苏门答腊6

海风裹挟着咸腥与若有若无的硝烟，拍打着码头的石阶。

神田中将扶着船舷的黄铜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钉在跳板下方的混乱人群中。

三名轻伤员正互相搀扶着挪动——左边那人裤腿浸透暗红，伤口用撕烂的绑腿草草裹住，每走一步都要倒抽一口冷气。

中间的士兵胳膊无力地垂着，显然是脱臼了，脸色白得像纸，右边的人额角缠着绷带，渗血的痕迹顺着脸颊往下淌，视线都有些模糊。

他们本该是最先登船的人，可此刻却像惊涛中的落叶，被汹涌的人潮挤得东倒西歪。

“让一让！我的孩子还在船上！”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尖叫着，拼命往前推搡，手肘狠狠撞在脱臼士兵的胸口。

那士兵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恰好踩在身后一个老侨民的木屐上。

老侨民重心不稳，伸手去抓旁边的人，却只扯到一片衣角，两人一起朝着石阶边缘倒去。

“砰！”先是老侨民重重摔在石阶上，紧接着，脱臼的士兵被后面涌来的人浪直接推过了护栏。

海水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只有两只手在水面上徒劳地挥舞，发出“咕噜咕噜”的呛水声。

另一名额角流血的士兵想伸手去拉，却被更多往前挤的人缠住，自己也脚下一滑，坠入海中。

神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喊“停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身后的卫兵早已将他护在安全区域，甲板上挤满了军官和他们的家眷，没人注意到那两个在海水中挣扎的身影。

码头上的人群像一群失控的野兽，眼里只有那艘即将驶离的渡船，没人低头看一眼脚下的海水——哪怕那两个伤员离岸边只有不到两米，哪怕伸出手就能拉他们一把。

“咳……咳咳……”海水中的士兵还在挣扎，浪头一次次将他按进水里，咸涩的海水灌进他的口鼻，让他连呼救的力气都在慢慢流失。

另一个伤员试图往岸边游，可受伤的腿根本使不上劲，只能在原地打转。

码头上的人依旧在拥挤、推搡、咒骂，有人踩着石阶上老侨民的手往前冲，老侨民的惨叫声被淹没在一片嘈杂里。

就在这时，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日本侨民挤了出来。

他们是在这里做杂货生意的三兄弟，手里还拎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账本。

老大佐藤看到海水中的两人，骂了句“八嘎”，立刻扔下账本，趴在护栏上伸手去拉离岸边最近的伤员。

老二和老三也跟着上前，一人抓着伤员的胳膊，一人托着他的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上岸。

被救上来的士兵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海水，胃里的酸水混着海水一起涌出来，浑身抽搐不止。

另一个伤员也被佐藤三兄弟拉上了岸，他的裤腿已经被海水泡得发胀，伤口重新裂开，鲜血在沙滩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再晚一步，这两个小子就真要喂鱼了。”

佐藤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人，语气里满是无奈。

就在这时，“嘟嘟——”沉闷的汽笛声从渡船的烟囱里响起，像一道催命符。

这艘四五百吨的渡船本是用来运送货物的，此刻甲板上、船舱里，甚至船舷的栏杆上都挤满了人。

有人趴在通风口上，有人把孩子举过头顶，还有人死死抱着船锚的铁链，生怕被甩下去。

船长站在驾驶舱里，脸色铁青地看着码头上还在往这边冲的人群，嘴里不断传来“再不上来就开船”的呼喊。

“等等！我还没上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疯狂地挥舞着手臂，他的公文包早就被挤丢了，衬衫被扯得不成样子。

眼看渡船的缆绳已经开始松动，他咬了咬牙，猛地跳进海里，朝着渡船游去。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后面又有十几个侨民跟着跳了下去，海水里瞬间多了十几个挣扎的身影。

游在最前面的西装男人很快就靠近了渡船，他伸手去抓船舷上的栏杆，可上面早已挤满了人。

“拉我一把！求求你们！”他对着甲板上的人哭喊，可没人理会他——甲板上的人都死死护着自己的位置，生怕一松手就被挤下去。

一个士兵甚至抬起脚，朝着他的手踹了过去，“滚开！船上已经没地方了！”

西装男人的手被踹得生疼，力气瞬间泄了大半，身体开始往下沉。

他看着越来越远的渡船，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最终被一个浪头卷走，再也没有浮上来。

其他跳海的人也大多没能幸免，要么体力不支沉入海底，要么被渡船的螺旋桨搅伤，海面上泛起一片片刺目的血红。

神田站在甲板上，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那片海水。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沉默，等同于间接杀死了那些人，可他无能为力——这艘船承载不了所有人，而他身为将军，必须优先保证自己和核心军官的安全。

渡船缓缓驶离码头，留下一片绝望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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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反攻从野人山开始！请大家收藏：()反攻从野人山开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突突突”的引擎声，两艘上百吨的小商船冲破海浪，朝着码头驶来。

船身上还印着“大阪商船株式会社”的字样，显然是临时抽调来运送侨民的。

可还没等商船停稳，更远处的公路上，传来了越来越近的战车引擎声——那声音沉闷而有力，像一头正在逼近的巨兽。

“啪啪！”清脆的枪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码头的混乱。

人群后面两个士兵立刻倒下，鲜血溅在旁边人的衣服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公路尽头，一群穿着军装的士兵正朝着码头冲来，他们手里的步枪还在冒着青烟。

“是华联国防军！他们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疯了一样朝着刚靠岸的商船冲去。

有人踩着倒下的尸体往前跑，有人为了抢一个上船的位置，跟自己的同乡扭打在一起。

神田在卫兵的护送下，踩着混乱的人群登上了其中一艘商船。

他刚踏上甲板，就对着船长吼道：

“立刻开船！快！”船长不敢耽搁，立刻下令收起跳板，松开缆绳。商船缓缓驶离码头，留下另一艘还在被人群争抢的商船。

“将军阁下！将军阁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码头上传来，是之前询问神田能否带大家离开的和服老侨民。

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朝着驶离的商船挥手，声音里满是绝望，“您说过会带我们走的！请不要抛弃我们！”

神田站在船尾，听到了老侨民的呼喊，可他没有回头。

他知道，这艘商船上只有十几个卫兵和军官，再挤两百人完全没问题，可他不能那么做——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

他闭上眼睛，将老侨民的呼喊隔绝在耳外，只留下甲板上冰冷的海风，吹得他脸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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