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兴这边才刚走,朱鸿途这边就开始动手了,那批藏在画里的毒品,被转手卖给了国外的一个大客户。
货箱从仓库抬出来时,外层裹着三层防水油布,几个马仔搬得龇牙咧嘴,朱鸿途的得力手下孟强站在一旁叼着烟监工,眼神像鹰隼似的扫过每一个动作,生怕出半分差错。
“老陈,林哥这次一个人行动,真的安全吗?我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要不找个机会去跟林哥通风一声,让他这次还是不要动手了。”
顾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他靠在木屋的门框上,目光瞟向远处朱鸿途的主楼,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巡逻的马仔听见。
“这次也的确有些蹊跷,朱鸿途怎么会放心让林哥一个人负责的,就连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没有跟着过去。”
陈北安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藏着一枚小巧的信号器,是和组织联系的唯一方式。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正午的太阳晃得人眼晕,“林哥他们今晚的货船出发,等下午找个时间,跟他说一声吧。
现在到处都是朱鸿途的人,贸然去找容易露馅。”
他也觉得蹊跷,但现在也不好行动,只能看看下午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林伟翔商量一下了。
陈北安和顾登中午交班结束,身上还沾着仓库的灰尘,回到木屋的第一时间便是去找林伟翔。
木屋区是底下人住的地方,一间屋挤三四个人,空气中飘着汗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老陈,林哥他今早就走了。”
顾登刚从隔壁屋打听消息回来,跑得满头大汗,进门就急声道,“我问了看仓库的老张,说凌晨四点多就被孟强的人叫走了,说是提前去货船那边清点。”
“怎么回事?不是今晚才出发吗?怎么突然改时间了?”
陈北安猛地站直身体,心里的不安瞬间放大,他快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远处的码头方向隐约能看到货船的影子,“这不对劲,林哥出发前不可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
“我也不清楚,但总感觉这里头有点问题。”
顾登的声音发颤,他想起林伟翔出发前拍着他肩膀说“等完事了一起喝顿好的”
现在却连人在哪都不知道,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夜里十点半左右,山里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木屋,陈北安被外头的吵闹声吵醒。
他原本就没睡踏实,一听到动静立刻翻身坐起,动作轻得像猫。
透过窗户的缝隙一看,只见火把的光在夜色里晃得刺眼,一群马仔手里拿着木棍,正押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林伟翔往朱鸿途的大厅走。
林伟翔的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嘴角还挂着血,却依旧抬着头,眼神没半分屈服。
“不好,顾登快起来……”
陈北安一把推醒身边熟睡的顾登,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
顾登揉着眼睛坐起来,刚想问怎么了,顺着陈北安指的方向一看,瞬间清醒,脸色煞白。
两人来不及多想,悄悄跟在马仔队伍后面,借着树木的阴影往大厅挪。
大厅里灯火通明,朱鸿途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神阴鸷地盯着地上的林伟翔。
林伟翔被几个马仔按在地上,胳膊被反绑在身后,一旁站着个满脸横肉的马仔,手里甩着牛皮鞭子,鞭梢在地上抽得“啪”
响。
“妈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警察,真他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