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树眸色冰冷,轻叹一声,声音恍若天上的浮云:
“程青樱,你一直追求最高的那个位置,今日,我就成全你!”
程嘉树将她打横抱起,走出金龙殿,一步一步走到全京城最高的城楼上——
皇宫南大门的城楼。
百姓们聚集起来,在城楼下向上观望,指指点点。
“那是谁啊?”
“戴着凤冠,不会是太后娘娘吧!”
“哎哟,她怎么被一个男的抱着啊?这是要干嘛?”
“不会是要跳城楼吧!”
“我巴不得这个妖女赶紧死呢!我家老头子就因为说了她两句坏话,现在还关在大牢里不让出来。”大娘愤愤不平道。
“那您这心可真够宽的。老头子进去了还有心情出来逛街?”
“这日子有他没他都一样,再说了,他住牢里,我就不用给他做饭洗衣了。”大娘心情愉悦。
那问话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头子娶了这婆娘大义啊!
城楼上。
“程嘉树,你放开我!”程青樱赤红着眼,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黏在嘴上远远看上去鲜红一片,极为诡异可怖。
“程青樱,今生,我没有管教好你,让你铸成大错,我也有罪。这城楼,我们一起跳。”
温春冉和众人跟在他们身后,听到这句话,大叫:“不!”
哪知,她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肢抽搐。
程嘉树回头勾唇一笑,“温春冉,你也逃不掉。我给你的漱口茶,下了毒。”
温春冉捂着喉咙,说不出一个字,双脚乱踢,眼泪上涌,程嘉树的身影渐渐模糊……
“程嘉树,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不好?”程青樱绝望地哭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程嘉树悲悯的看着她:“青樱,走吧!迎接属于我们的命运!”
阴云密布,大风过境,树枝剧烈晃动,百姓们七嘴八舌。
“要下雨了!”
“我得赶紧回家收衣服!”
“出门没带伞,溜了溜了!”
程嘉树白色的衣袍被卷起,与程青樱玄色的衣服交织在一起,如一白一黑两道旋涡,他脚尖一点,纵身飞下——
“轰隆隆!”
“砰!”
雷电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梁慕槐等人站在城楼上,循声望去。
两具尸体,血流一地,那鲜血比朱色的宫墙还要红上几分。
可惜大雨倾盆而下,那鲜血立时被冲刷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陛下早夭,太后已逝,国不可一日无主,臣恳请睿王殿下继承大统!”一臣子突然向梁慕槐行跪礼。
大臣们闻言,纷纷响应。
“臣等恳请睿王殿下继承大统!”
梁慕槐神色痛苦,背着手微微抬头,“不曾想陛下早已夭折,本王痛心疾首之余,却也明白朝堂群龙无首的危害,承蒙上天厚爱,梁氏祖宗在天之灵保佑,各位大人托举,本王愿意扛起这江山社稷,与诸位共谋我大苍盛世!”
房云桑反应极快,匍匐在地,“恭迎陛下即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陛下即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首。
这边,梁慕槐沉浸在夙愿得偿的喜悦中。
那边,程鹤年隐在暗处,侧目远眺,望着离此处不远的雍亲王府,神色晦暗不明。
雍亲王府。
雍亲王梁佑亨与梁淑贞推杯换盏,室内酒香四溢,搅得人心浮动。
“闺女,来,庆祝太后倒台,老爹敬你一杯!”雍亲王心情大好,笑得身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梁淑贞跟雍亲王碰杯,一饮而尽,喟叹一声:“好酒!在北戎,可没有这么好的酒,都是些辛辣的浊酒。”
雍亲王看到梁淑贞脸晒黑了,两颊的婴儿肥也不见了,不由老泪纵横:“闺女啊,你在北戎受苦了啊!”
“爹!”梁淑贞想到自己在北戎委曲求全的日子,不禁悲从中来,抱着梁佑亨大哭一场。
梁淑贞抽抽搭搭道,“爹,你一定要夺了江山!”
她的眼里燃起复仇的火焰,“爹做了皇帝,我就是公主了!我要将那些欺辱过我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
梁佑亨听到梁淑贞的话,野心不断膨胀,“想当初,我就比皇兄晚出生一个月,就晚了那么一个月,这皇位给了他做。他当了皇帝呼风唤雨,我却只封了个亲王,做什么事都要看他的脸色!”
“幸好!”梁佑亨长舒一口气,笑意连连,“他死在了我的前面!皇兄啊,嘿嘿嘿嘿!这皇位,也该轮到弟弟坐上一坐了!”
“爹,先别高兴太早,上头还有一个二堂兄!如今新君即位,我们要趁二堂兄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尽早除掉他!”
“闺女,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梁佑亨问道。
梁淑贞勾唇冷笑,“爹,四月十四,是大苍开国之日,按照惯例,二堂兄要前往东郊太庙祭祀祈祷,向天地、向祖宗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谓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出岔子,届时,我们可以埋伏在附近,取了他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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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恶毒继姐从良记请大家收藏:()恶毒继姐从良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闺女啊,这个方法是不是太冒险了!”梁佑亨担心犹豫,“那么多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万一……”
“没有万一,女儿向您保证,一定能成功!”梁淑贞凑到梁佑亨耳边说了些什么,梁佑亨不住点头,眼中大放精光。
房云桑率先一步回了金龙殿。
只见吴荣等人都被禁卫军控制住了,房云桑亮了手中的腰牌,禁卫军小哥看到了上面大大的一个“睿”字,忙拱手,“大人!”
房云桑微微颔首,看向了吴荣手中哇哇大哭的孩子,“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吴荣警惕地看着她,没说话。
“程青樱已经跳楼身亡,你主子都没了,你还不说实话吗?”房云桑尾音上扬,带着浓重的威胁之意。
吴荣抱着孩子的手一哆嗦,差点将孩子摔下来,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
吴荣痛哭道:“大人,奴婢也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世,这孩子,是从青楼门口抱过来的。想来,是哪个妓女生了儿子,被楼里的老鸨扔出来了!”
在大苍,青楼的妓女一旦有了孩子,通常会被老鸨用各种方式弄流产,灌红花、殴打肚子、做重体力活……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娘亲,都很坚强了!
吴荣见房云桑眼中划过不忍之色,知道来了机会,立马跪地恳求道:“大人!这孩子是无辜的,求您留他一条性命吧!求求您了!”
襁褓中的孩子伸手蹬腿,闭着眼大哭,婴孩的哭声给肃穆寂寥的大殿增添了几分圣洁和生命力,房云桑心中塌陷了一块。
“把孩子交给我吧!”房云桑伸出手,向吴荣承诺,“我会让他做回普通人,平安长大的。”
“多谢大人!”吴荣忙不迭将孩子交给房云桑,不舍地看了孩子很久,才缓缓移开了视线。
房云桑接过孩子,逗弄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听到禁卫军小哥禀报,“大人,还有一事,程太后身边有个面具男,我们不小心让他溜了,现在正派人抓捕他!”
房云桑想起刚才大殿上的一幕幕,她何其敏锐的一个人,自然看出了那面具男对程青樱的深情。
她轻叹一口气,说出来的话让禁卫军小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莫道世界真意少,自古人间多情痴。”
“把人都撤回来吧!那人对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房云桑吩咐道。
这下禁卫军小哥听懂了,“末将遵命!”
白若逃出宫门,靠在城墙边,用左手强行掰正脱臼的右胳膊,“啊啊啊!”
一声极长的惨叫声,树上的鸟雀扑腾着翅膀四处飞逃,附近胆小的行人吓得跑远。白若捂着右臂喘着粗气,脸上的白色面具不小心掉落在泥水潭里,沾上了污泥。
几个暴脾气的壮汉经过,骂骂咧咧走来,“臭小子,乱叫什么?!”
可当他们看到白若时,脸色一变,“这长得忒吓人了!”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面目全非,全部是红色的疤痕,鼻子都烧没了形状,只剩两个孔。
白若看到他们厌恶的表情,心中的自卑转为滔天的怒火,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滚!”
几人吓到毛骨悚然。
“丑八怪!真晦气!”骂人的话中带着几分颤抖,这群人明显是害怕了。
“行了,少说几句,走吧!”
“走走走,别跟神经病计较!”
几个人又骂骂咧咧走了。
白若继续朝前跑,目光四处逡巡,只见前方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在那里——
“死的真惨啊!脑浆都出来了!”百姓对着远处两具尸体指指点点。
“丫头,别看。”年轻妇人捂住了女儿的眼睛。
白若用力拨开人群,“都让开!都让开!”
禁卫军拔刀而向,“大胆!”
城楼上,梁慕槐看到白若狰狞的面孔,眸光一闪,对禁卫军喊道:“让他进去!”
“是。”
禁卫军让开了一条路。
白若匆匆跑进去,慢慢止住了脚步,心跳声越来越快,耳边仿佛有一道刺耳的响声,震得他头皮发麻。
眼前只剩下耀眼的红色,暴雨刚歇,污水混合着血水,流淌成一条血河,蜿蜒而下,流到白若的黑色靴子下。
破裂的头、扭曲的四肢、蜿蜒的血迹……白若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那道响声越来越大,直至震破他的耳膜。
“娘亲,那个人眼睛怎么流血了?”小姑娘偷偷瞄到了白若,好奇地问,“他的耳朵也流血了!”
“丫头,别看了,娘亲带你买糖吃。”少妇赶紧牵着孩子出去。
白若跪在地上,小心地将程青樱的四肢整理好,脑花塞进头颅里,还有散乱的凤冠重新安在她的头顶。
那顶凤冠不愧是纯金打造,从高处坠落仅仅是掉了几根流苏,金色的凤凰完好无损,在雨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若做完这一切,抱着程青樱的尸体一路狂奔,踹开了棺材铺的门,“店家,我要买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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