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煞七玄 第172章 青鸾峰的啼鸣

净世书院的晨读课上，小棠抱着本《山川灵志》凑到我身边：凌师父，这上面说青鸾峰是上古灵脉汇聚之地，有青鸾守护了千年。可最近……她压低声音，山脚下的猎户说，青鸾好久没啼鸣了，林子里的野兽也不安分。

我合上手中的《净世星图》，指尖拂过书页上青鸾峰三个字——那是三百年前，上一任盟主亲手标注的自然守护点。

备马。我对阿雪说，带小星、小棠，还有擅通兽语的阿竹。

青鸾峰在云岭深处，山路崎岖，云雾缭绕。我们刚到山脚，就见猎户们缩在村口，神色惊慌。

守护者大人！老猎户颤巍巍跪下，青鸾峰的雾变了！从前是青色的，现在泛着黑，熏得人头疼。前日有只小鹿误闯进去，回来就疯了，见人就撞！

阿竹闭目感应，眉头紧蹙：灵脉在震颤，像被人用浊气搅乱了。

小星握紧净世剑：凌师父，是不是混沌邪帝干的？

我没说话，登山靴碾过满地焦黑的落叶。越往上走，空气里的腥气越重。原本该长满青鸾草的山坡，此刻爬满黑红色的藤蔓，像血管般扭曲。

峰顶的神殿里，一只青鸾倒在血泊中。它的羽毛失去了光泽，尾羽断裂处渗出黑血，翅膀上缠着黑色的藤蔓——和山下那些如出一辙。

是蚀灵藤。阿竹蹲下身，专吸灵体的生机，再以灵气滋养浊气。看来有人故意把它种在这里，污染青鸾峰的灵脉。

青鸾勉强睁开眼，声音沙哑：他……他要我交出灵脉之心……说……说要拿去炼什么万浊鼎

小棠急得眼眶发红：凌师父，我们救它！

先净化藤蔓。我运转净世之力，金芒顺着指尖涌向青鸾身上的黑藤。藤蔓剧烈挣扎，溅出腥臭的黑血。青鸾痛得发抖，却强撑着用喙啄断最后一截藤蔓。

灵脉之心藏在峰顶的水晶洞里。我们赶到时，水晶洞已被黑雾笼罩，洞口盘着条生着鳞片的巨蟒——它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显然是被浊气淬炼过的邪物。

交出灵脉之心，饶你们不死。巨蟒吐着信子，声音像锈铁摩擦，主人说了……这灵脉，该属于混沌……

你的主人，也配染指净世之物？小星横剑上前，星辰之力在剑刃跳动，今日便让你见识，守护者的剑，斩的不仅是邪物，还有妄念！

巨蟒扑来，小星旋身挥剑。剑光劈开黑雾，却只斩断了它半片鳞甲。巨蟒吃痛，甩尾砸向小星——阿竹甩出兽语铃，铃声震得巨蟒头晕目眩，小棠趁机抛出净世莲，莲花撞在蛇头上，炸开一片金光。

我趁机冲进水晶洞。灵脉之心悬浮在洞中央，本该是透明的玉髓，此刻却蒙着层灰翳，像块蒙尘的镜子。

灵脉在哭。我想起老瞎子说过，天地有灵，伤其根本，必有回响。

我摘下随身佩戴的净世莲坠，那是老瞎子临终前给我的：以我心，明你意。莲坠融入灵脉之心，灰翳渐渐褪去。

灵脉发出嗡鸣，像婴儿的啼哭。洞外的巨蟒突然发出惨叫，黑雾从它体内涌出，被灵脉吸得干干净净。巨蟒瘫在地上，变回了条普通的青蛇，仓皇逃走。

青鸾峰的雾散了。

青鸾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尾羽重新泛起青光。它长啼一声，声震九霄，群山回应，百鸟齐鸣。山脚下的焦土冒出新芽，枯木抽出绿枝，连之前疯癫的小鹿都安静下来，低头啃食新长的青鸾草。

老猎户跪在山脚下，泪流满面：活了！都活了！

小棠仰头看天，眼睛亮得像星子：凌师父，青鸾在笑呢。

我摸摸她的头：因为，我们守住了它的家。

回到书院，阿雪递来各地的消息：

南疆的林雪师姐说，雨林里的守护藤结了新的莲果，托人送来几枚。

西域的阿力木寄来矿石，说能加固灵脉，防浊气侵蚀。

北关的巴特尔寄了草原的奶酒，附信说：青鸾峰的啼鸣，连我们草原的马都听得安稳！

小星翻着《山川灵志》，忽然抬头：凌师父，下一站我们去哪？

我望着窗外抽芽的柳树，轻声道：去看看那些被我们守护过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

夜晚，我站在星坛屋顶。天上的星星很亮，青鸾峰的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啼鸣。老瞎子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臭小子，守护不是守着一亩三分地，是让整片山河，都记得你的温度。

风里飘来青鸾草的清香。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是更多守护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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