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觉醒虚无与丰饶 第164章 绿洲哀歌

符林的身影自虚空涟漪中踏出，完好无损，仿佛刚才那被时光燃尽的灰烬只是一场幻梦。

他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款式相同、质地考究的绅士手杖，轻轻点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叩击声。他脸上那优雅而阴郁的微笑丝毫未变，银灰色的眼眸透过金丝眼镜，如同审视实验室里重新调整好的仪器。

“阁下，”符林微微欠身，动作无可挑剔，声音温润依旧，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

“看来常规的交流方式，无法让您理解‘全知域’作为终极保护方案的优越性。那么，请允许我换一种更……直观的方式，为您演示。”

忘川悬停在空中，紧握着“无”，刀身因魂力的激荡而发出低沉的嗡鸣。眼前的符林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那种从容背后隐藏着对生命彻底的漠视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他不敢妄动，下方就是风息镇，是他亲手复苏的绿意盎然之地，是阿莱娅梦想花田的所在。

“我会向您证明，”符林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言，“为什么绝对秩序的保护，远胜于您那充斥着不确定性和……无力的守护。”

话音未落，符林并未指向忘川，而是优雅地抬起了他那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向下方那片生机勃勃的风息镇！

“智识衍技·万物解析·熵增指令！”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攻击都更加庞大、更加精纯、更加令人心悸的力量，瞬间从符林掌心爆发！

但这股力量并非毁灭性的光束，而是一种如同亿万条无形数据流构成的暗紫色洪流！它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带着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解析与转化意志，如同倾盆而下的、由智识命途驱动的“毁灭之雨”，精准无比地射向整个风息镇区域！

“住手！”忘川目眦欲裂！他瞬间明白了符林的意图！这混蛋要拿风息镇当试验场！

虚空闪烁！ 忘川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带着撕裂空间的厉啸，直扑那道暗紫色的数据洪流！他必须阻止它落下！

然而，就在他身形启动的刹那，符林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阁下，请勿打扰实验进程。”符林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手中的绅士手杖看似随意地横向一扫，杖尖精准地点向忘川握刀的腕部！

动作流畅优雅，如同在舞池中邀请舞伴，却蕴含着足以洞穿山岳的恐怖力量！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忘川含怒斩出的“无”，与那看似脆弱的手杖狠狠撞击在一起！恐怖的能量冲击波瞬间炸开！然而，符林的手杖并未如想象中那样折断！杖身亮起繁复的幽蓝符文，竟硬生生抗住了终焉之刃的锋芒！同时，一股诡异的、带着解析与侵蚀意味的力量顺着刀身反向传来，让忘川的手臂微微一麻！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终究是忘川的刀刃更胜一筹！符林那根精致的手杖，从中段被“无”那纯粹的湮灭之力斩断！半截杖身旋转着飞了出去。

符林优雅地后退一步，看着手中仅剩的半截手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啧，阁下。您可真是不讲礼貌呢。”他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一件心爱的收藏品，“这根手杖，跟随我探索过不少有趣的星球，倒是有些可惜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交锋阻挠！ 那道庞大无比的暗紫色数据洪流，已然无声无息地穿透了风息镇上空的空气，如同渗透的墨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脚下那片肥沃的黑土，融入了潺潺流淌的清冽小河，融入了每一株翠绿的草木，融入了……风息镇每一个毫无防备的生命体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方，阿莱娅刚刚拉着一个小伙伴，在那片规划好的花田，担忧的看着忘川与符林的对峙。格桑长老正指挥着几个汉子清理废墟，准备搭建新的庇护所。

李老汉观察着天空的战况，想着给恩人捕几条鲜鱼。妇人们在晾晒新采摘的野菜，空气中弥漫着生活的烟火气。他们从未想过忘川会失败……

下一秒！ 地狱降临！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一个正在翻地的汉子口中爆发！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颅，原本健康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发青，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紫色虫子在疯狂蠕动！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眼神中的质朴光芒迅速被痛苦、恐惧和一种冰冷的毁灭意志取代！

“不！阿牛！你怎么了？！”旁边的同伴惊恐地想要上前。 “噗！”被称为阿牛的汉子猛地抬起头，张开嘴，喷出的不是血，而是一股浓郁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紫色烟雾！

他的眼球彻底变成了冰冷的猩红电子眼！双手指甲疯狂生长，变得漆黑锋利！肌肉在诡异的鼓胀中撕裂了粗布衣裳，裸露的皮肤覆盖上冰冷的金属质感纹路！

低阶虚卒·掠夺者！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短短数息之间，就在无尽的痛苦中被强行解析、同化、重塑成了毁灭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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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风息镇！ “爹！娘！你们怎么了？！” “救命！恩人救命啊！”

“痛……好痛啊……身体……不听使唤了！” “怪物！快跑啊！”

温馨的田园图景瞬间化为炼狱！无论是壮年汉子，还是白发老人，无论是淳朴的妇人，还是懵懂的孩童……只要被那无形的数据洪流渗透，都在剧烈的痛苦中开始了恐怖的同化！他们的血肉在扭曲，意志在崩溃，被冰冷的智识之力强行转化为形态各异的虚卒！

掠夺者、巡猎者、践踏者……冰冷的金属与扭曲的血肉交织，猩红的电子眼取代了温情的目光，毁灭的嘶吼淹没了惊恐的哭喊！

“符林——！！！” 忘川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锥心刺骨的痛！他看着下方那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在痛苦中扭曲变形，听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焚烧理智！

他猛地向下俯冲，想要救人！哪怕能救一个也好！

“阁下，何必徒劳？”符林的身影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挡在他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又拿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绅士手杖，优雅地旋转着，脸上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高高在上的怜悯。“您看，在真正的灾祸面前，您引以为傲的力量，是否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指了指下方正在上演的惨剧，“但若是在我的‘全知域’内，这种低效的、充满痛苦的转化过程根本不会发生。一切威胁都会被提前预知、提前化解。这才是真正的保护。”

他目光掠过下方那些在痛苦中挣扎转化的村民，如同在看培养皿中正在发生反应的细菌，语气平淡无波：“多么质朴的生灵，可惜作为试验品来说，转化的效率和稳定性都差强人意，产出的虚卒型号老旧，强度堪忧，难堪大用。”

那冰冷的评价，仿佛在陈述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实验报告。

一股无法形容的悲愤与无力感攫住了忘川！他骤然停下俯冲的身形，身后巨大的建木虚影轰然爆发！翡翠色的光芒冲天而起，试图对抗那弥漫在大地深处的、源自智识解析的侵蚀之力！

第二武魂：建木！第一魂技：甘露圣泉·寰宇同泽！

巨大的翡翠泉眼再次于天际浮现，蕴含着磅礴生命精粹的光雨倾泻而下，试图治愈那些正在被转化的村民！

然而！ 光雨落在那些正在痛苦扭曲的村民身上，虽然让他们痛苦的表情略微舒缓了一丝，皮肤下的紫黑色纹路也似乎淡化了片刻…… 但，无用！

那源自智识命途的力量，并非纯粹的毁灭或诅咒，而是对整个生命形态的底层解析与强制改写！是生命信息密码的强制覆盖！

丰饶的力量可以治愈伤口，可以净化诅咒，甚至可以激发潜能，但它无法阻止一个被“格式化了底层指令”的生命体朝着预设的“毁灭形态”转化！如同无法阻止一台被重写了核心程序的机器执行新的指令！

建木的光辉在无形的智识解析规则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那些被光雨笼罩的村民，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滑向虚卒的深渊！他们的眼神在片刻的清明后，再次被痛苦和毁灭意志吞噬！

“哦？”符林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和浓厚的研究兴趣，“阁下的体质……真是奇妙。”

他推了推眼镜，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虚无之力在您体内自成壁垒，本能地将一切外来同化；丰饶之力却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澎湃的生命力与之拮抗……两者在您体内形成了一种绝佳的、动态的平衡！这种融合……罕见！极其珍贵的研究样本！”

“不过，另外一提。阁下，在我所知的虚无的命途行者中。他们永远都是一个不断失去的悲剧。失去所有，直到最后失去自我。不知您是否会是那个例外？不过我希望您是，毕竟你的状况前所未见。”

他看忘川的眼神，炽热得如同在看绝世珍宝，丝毫没有在意下方正在凋零的生命。

“阁下，”符林优雅地杵着新手杖，悬浮在空中，如同死神在宣读判决。

“建议您还是下去，与这些……即将成为历史数据的生灵告个别吧。毕竟，他们曾是您‘保护’的对象。很快，他们就只会是我的‘延伸’了。”

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忘川的心底。

看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听着那此起彼伏、渐渐被毁灭嘶吼取代的哀嚎，忘川没有再试图冲向符林。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如同深海般将他淹没。他缓缓降落，如同折翼的飞鸟，落入了这片他亲手复苏、如今却化为绝望地狱的……风息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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