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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东周就是一锅粥 > 第153章 铁拳稳霸权,仁政固根基

公元前572年的春风,裹着田埂的泥土香漫进绛城。

十五岁的晋悼公斜倚在宫墙垛口,玄色朝服的衣角被风掀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城砖上的青苔——砖缝里还嵌着去年内乱的血痂,可底下麦田里的麦苗已绿得能掐出水,农夫扛着锄头吆喝着走过,连追蝴蝶的孩童都敢跑到宫墙根下嬉闹,清脆的笑声撞在城墙上,碎成一片暖意。

这是他新政落地后的第一个春天,少年君王嘴角刚弯起浅浅的弧度,殿外就传来内侍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伴随着变调的呼喊:“主公!急报!楚国令尹子重亲率大军围了陈都,陈国使者哭晕在殿外三次,刚救醒就跪着不肯起来!”

议事殿内,铜鼎里的香灰被朝臣的声浪震得簌簌乱飘。

刚接掌中军帅印的士匄“哐当”一声按在剑柄上,甲叶碰撞的脆响刺破喧哗:“主公!楚国这是踩着鸡泽盟约的脸挑衅!臣愿率中军星夜驰援,三日之内兵临陈都,定将子重的头颅挂在城门上,让诸侯看看背盟的下场!”

朝臣们纷纷附和,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唯有晋悼公俯身盯着地图,手指在陈国与楚国边境划了个圈,指腹反复摩挲着楚军粮草大营的位置,忽然抬眼,黑亮的眸子扫过众人,少年人的目光里竟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沉:“士帅稍安。陈国是子重抛来的饵,咱们要是咬着不放,倒中了他‘围点打援’的计——要打,就打他的命门。”

少年君王的声音还带着未脱的清亮,可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碴:“宋、卫两国使者还在绛城吧?即刻备快马,传我口谕——让他们率军袭扰楚军侧翼的粮草大营,烧得越干净越好,动静越大越好;赵武,你带三千轻骑出发,沿途收拢陈国散兵,逢村就插晋军旗帜,逢人就喊‘晋军主力已到’,慢悠悠往陈都挪——记住,别真跟楚军碰面,只要把他们的军心搅乱,就算赢。”

赵武拱手领命时,瞥见晋悼公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忽然懂了——这哪里是出兵,分明是用虚张声势的戏码,逼子重自乱阵脚。

此时的子重正站在高台上,指挥楚军架着云梯猛攻陈城,城墙上的箭雨像密集的蝗虫,陈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摸着胡须冷笑,觉得拿下陈都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突然有士兵连滚带爬来报:“将军!后方粮仓被宋卫联军烧了!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粮草全成了灰烬!”

子重刚骂出半句“废物”,又有探马连滚带爬冲进帐:“将军!西北方向出现晋军旗帜,绵延数十里,像是赵武的部队,离陈都只剩五十里了!”

他猛地蹬翻身边的青铜鼓,鼓身“咚”地砸在地上,震得帐内烛火乱晃:“晋军怎么来得这么快?”

话音未落,帐外已传来宋卫联军的喊杀声,远处赵武的旗帜越来越近,楚军士兵瞬间乱了阵脚,有人扔下兵器就往南逃,子重被亲兵架着胳膊仓皇撤退,连象征军权的令旗都丢在了乱军中,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捷报传到绛城时,士匄捧着战报的手都在抖,他大步冲进殿,对着晋悼公深深一揖,甲叶撞得叮当响:“主公这招‘打蛇打七寸’,比臣的蛮力高明百倍!臣服了!”

晋悼公正趴在案上画新的军阵图,闻言抬起沾着墨汁的脸笑,鼻尖沾着一点黑,倒添了几分少年气:“不是我高明,是子重太急。他远来奔袭,粮草就是他的命,烧了粮草,他比没牙的老虎还慌。”

而赵武回朝时,百姓捧着麦饼、水罐拦在路边,连陈国都派来使者,哭着要给少年将军立生祠——赵氏的声望,就在这一路的安抚与“造势”中,悄悄扎下了根。

夏五月的太阳刚把地面晒得烫脚,晋悼公在朝会上抛出的新政令,让老臣们的胡子都翘得能挂住油壶。“作爰田”——把国君手里的公田全分给百姓,世世代代能传下去,连赋税都减三成;“作州兵”——连州里的平民都能参军,立了功就能穿官服、领俸禄,不用再看贵族的脸色。

韩厥急得撩着朝服上前,皱纹堆起的脸涨成了紫茄子:“主公!公田是国君的根基啊!把田分了,您的威严何在?平民参军,岂不是乱了尊卑?”

晋悼公没说话,拽着韩厥的袖子就往宫门外走,少年人的力气大,韩厥几乎是被拖着走。

刚到门口,就撞见个扛着锄头的老农,粗布衣裳上沾着泥点,见了君王也不慌,反倒笑着拱手:“主公,您分给我的那亩田,今年能收三石粮!我家娃子说,长大了要去参军,给您打仗!”

晋悼公指着老农的背影,又指向田埂上挥汗的人群,声音提得老高,故意让跟来的朝臣都听见:“韩公您看,他们攥着锄头的手,比咱们手里的玉圭还结实。君权的根基从来不是几亩公田,是百姓肯为你拼命;军队的底气也不是贵族的傲气,是士兵有盼头。谁再拦着新政,就是把晋国往火坑里推!”

他说着往宫墙上一靠,少年人的锐气从眼底喷薄而出,韩厥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弯腰行了个大礼:“主公远见,老臣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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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周就是一锅粥请大家收藏:()东周就是一锅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新政的余温还没散,郑国就开始“左右摇”。

楚共王派来的使者捧着黄金美玉,在郑宫大殿上拍得“当当”响,唾沫星子横飞:“郑公只要点个头叛晋,之前被晋国占的六座城邑,立马完璧归赵!楚王还许你做中原诸侯的‘副盟主’,比跟着晋国当小弟风光多了!”

郑简公盯着那些发光的宝物,手指都快捏碎了玉圭——他想起去年晋国送粮的恩情,又舍不得眼前的好处,纠结得一夜没合眼,当天就偷偷给楚国写了“归附信”。

可这信刚送出城门,就被晋国的暗探截了,隔天就平平整整地摆在了晋悼公的案上。

朝臣们又炸了锅,有人拍着桌子喊“踏平郑国”,有人骂“郑人无信,就该灭国”,晋悼公却把信往案上一扔,指尖敲着信纸笑:“急什么?郑国就是棵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咱们不用动兵,让魏绛去一趟就行。”

他传召魏绛,递过去一卷竹简:“魏大夫,劳你跑一趟郑国。不用带一兵一卒,就带你那张口——还有这份东西,把上面的账,跟郑简公算清楚。”

竹简上,是去年郑国饥荒时,晋国连夜送粮的账目,每一笔粮食、每一匹运粮的战马,都记得清清楚楚。

魏绛穿着一身素色朝服,背着那卷竹简就进了郑宫。

郑简公故意摆着冷脸,殿上武士全按着剑柄,气氛沉得能拧出水,他却慢悠悠展开竹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钉子扎在人心里:“郑公,去年大旱,郑国都城米价涨到一石粮换三匹布,百姓易子而食。是晋国连夜调了五万石粮,走坏了三十匹战马,三天三夜送到你城下——这些粮,够你宫里的美玉吃几天?够你换楚国那六座城吗?”

郑简公的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刚要开口辩解,魏绛又指着地图上的楚国,指尖重重一点:“楚王在南方吹得天花乱坠,可去年陈国被围,他的救兵迟到了十天;今年若晋国兵临城下,你觉得他的援军,能赶在晋军破城前到吗?”

他说着把郑晋盟约往案上一放,指腹反复点着“互助互保”四个字,声音陡然提高:“盟约是用牛血写的,不是用黄金换的!你今日背盟,明日就会被天下诸侯唾弃!”

郑简公攥着玉圭的手沁出了汗,玉圭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猛地一拍案:“魏大夫说得对!是我糊涂!”

当即让人把楚国使者捆起来,扔出郑都,又拉过太子髡顽的手,推着他往前一步:“你即刻收拾行装,去晋国为质!再传我命令,郑军全听赵武调度,随他伐许,就算打光家底,也要表我归附的真心!”

赵武率军与郑军会合时,许国守军见晋军旗帜就吓得开城投降,连许国国君都抱着玉玺,哭着躲进了楚国使馆——楚共王看着他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样子,气得把最喜欢的青瓷茶杯砸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指着他骂:“没用的东西!”

楚共王的火气没处撒,转眼就把矛头指向了莒国。

秋七月,他派公子壬夫率军攻莒,拍着桌子放话:“拿不下莒国,就别回郢城见我!”

莒国是个小国,哪里扛得住楚军猛攻,没几天就被围了城。莒国使者穿着破洞的朝服,跪在绛城大殿上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声音嘶哑:“主公救命啊!楚军已经围了莒都三天,城墙上的箭都快射光了,再晚,就要屠城了!”

晋悼公这次没绕弯子,抓起案上的兵符就扔给士匄,兵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五千精锐,去莒国。记住,别跟他硬碰硬——莒国多山,是打埋伏的好地方,把楚军引进峡谷,让他们有来无回。”

士匄接住兵符,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军营跑,连甲胄都没来得及穿整齐。

到了莒国,他故意让士兵穿着打补丁的甲胄,在山下啃干硬的麦饼,连旗帜都插得歪歪扭扭,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

楚军探子趴在树上看了半天,回去跟公子壬夫报:“将军,晋军都是些老弱残兵,连弓都拉不开,根本不用怕!”

公子壬夫笑得露出了牙,挥着马鞭就往山里冲:“抓活的!回去领赏!”

楚军士兵跟着他往峡谷里钻,刚走到一半,两边山上突然响起牛角号,震得山谷嗡嗡响。紧接着,巨石“轰隆隆”滚下来,砸得楚军哭爹喊娘,晋军伏兵像下山的猛虎,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刀光剑影里,楚军死伤惨重。

士匄站在山头上,举着令旗大喊:“杀!一个不留!”

公子壬夫吓得丢了头盔,扒了士兵的衣服才混在乱军中逃走,回去清点人数,十成兵只剩三成,连他自己都差点成了俘虏。

晋国的威望像秋地里的谷子,一茬比一茬高。秋八月,绛城的驿馆门槛都被诸侯使者踏平了,鲁成公的使者带着一车曲阜的桑蚕,宋平公的使者捧着上好的绢帛,卫国使者甚至把本国最有名的乐师都带来了,挤在宫门外求见:“请主公主持会盟,我们愿永远追随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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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周就是一锅粥请大家收藏:()东周就是一锅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晋悼公把会盟地点定在了戚地。

那天秋高气爽,蓝天上连朵云都没有,黄土高台上的盟誓台刚搭好,周王室的代表就到了,身后跟着鲁、宋、卫、郑等十几个诸侯,队伍排出去好几里地。

晋悼公只带了五十个护卫,穿着一身轻便的朝服就上了台,没有穿沉重的礼器,也没有摆君王的架子。

鲁成公拉着他的手感叹,指尖都在抖:“主公这般气度,真像当年的文公啊!”

少年君王笑着摆手,声音顺着秋风传得老远,每个诸侯都听得清清楚楚:“咱们今天结盟,不是为了让谁臣服谁。是要让中原的百姓,都能安稳种地,晚上能睡个踏实觉——今后哪个国家有难,晋国的兵第一个到;谁要是背盟,咱们就一起讨他!”

话音刚落,诸侯们的欢呼声就盖过了风声,连远处的战马都跟着嘶鸣起来,像是在为新的霸主欢呼。

戚地会盟的盟约墨迹还没干,周天子的诏书就用八匹马拉的车送来了,车驾上插着的周王室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周简王的亲笔信上,字都写得发颤,墨迹都晕开了:“绛城急!戎狄作乱,烧到周都外城了,宫女都拿起了剪刀守城,再不来救,周室就要亡了……”

晋悼公拿着诏书,刚咬了一口的麦饼都放在了一边,饼渣掉在衣襟上也顾不上拍,转身就对着殿外大喊:“传魏绛!立刻传魏绛!”

魏绛刚跨进殿门,兵符就“啪”地拍在了他手里。晋悼公抓着他的胳膊,少年人的手劲大得惊人,指节都泛白了:“魏大夫,周天子有难,咱不能不管。记住,既要把戎狄打疼,让他们不敢再犯;又不能伤着百姓——那些受战乱的子民,都是周天子的子民,也是晋国的子民。”

魏绛看着他眼里的急色,郑重拱手:“主公放心,臣必不辱命!”

转身就率军出发,连家都没回。

他到了周都,先是在城外摆开阵势,一箭射倒戎狄首领的坐骑,吓得对方当场求饶;又开仓放粮,给流离的百姓搭起帐篷,连受伤的戎狄士兵都给治伤,让他们带着粮食回家。

周简王站在城楼上,看着魏绛把戎狄首领捆着送来,又看着百姓围着晋军欢呼,捧着热粥给士兵们喝,当场落下泪来。

他亲自写下册封诏书,赐给晋悼公象征霸主的彤弓、玈矢,封他为“伯”,诏书上的字写得格外用力:“晋侯年少,却能安天下,此乃周室之幸,中原之幸。”

使者带着诏书去晋国时,周简王还特意叮嘱:“一定要亲自交到晋侯手里,替我谢谢他。”

冬十月的霜气染白了绛城的屋檐,晋悼公把栾书隐退后空出的封地清单,铺在了朝堂中央的长案上,清单长得能拖到地上。

有老臣凑上前,压低声音劝:“主公,这些封地还是分给栾氏旧部稳妥,他们根基深,免得他们作乱。”

晋悼公没说话,拿起朱笔在清单上圈画,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朝堂上格外清晰:“魏绛救周,赏五百亩,要最肥沃的那片,挨着河边;赵武抚陈伐许,赏三百亩,挨着他先祖的封地,让赵氏重振门楣;剩下的这些,全分给无田的流民,每户五亩,官府给种子,今年不用交赋税。”

他把笔一扔,笔杆“笃”地撞在铜砚台上,声音朗朗:“封地不是贵族的私产,是国家的根本。谁为国家流血流汗,谁就该得赏;谁要是只想占着土地吃闲饭,就算是栾氏旧部,我也照样收回来!”

底下的朝臣们都低着头,没人敢再说话——他们知道,这个少年君王,说得出就做得到。当天下午,百姓们扶老携幼地来领田契,宫门外的哭声、笑声混在一起,连负责登记的小吏都红了眼,一边写一边念叨:“主公这是给咱们指了条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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