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的密码 第35章 秋日里的收成

重阳节那天，南山的向日葵熟了。

陆沉带着福利院的孩子们来收花盘，镰刀割在秸秆上发出“咔嚓”的脆响，惊得蚂蚱蹦到了小宇的鞋上，吓得他直跳，惹得大家一阵笑。张叔蹲在地里，教孩子们分辨哪颗籽最饱满，说“留着做种子，剩下的炒了吃，香得很”。

江家女儿带着丈夫和刚满周岁的孩子也来了，婴儿车里的小家伙抓着个小向日葵，咿咿呀呀地喊，口水沾得花盘上都是。“他跟这花有缘，”她笑着擦去孩子嘴边的口水，“生下来那天，加拿大的向日葵正好开得最旺。”

周瑾和赵毅扛着相机跑来，镜头对着满田的金浪：“陆队，快来拍张照，这场景比年画还好看！”照片里，陆沉手里举着个比脸还大的花盘，孩子们围着他抢着要籽，张叔站在旁边笑，江家的小家伙在婴儿车里挥着小手，像在跟向日葵打招呼。

收完花盘，大家坐在纪念馆的台阶上剥籽。阳光暖洋洋的，混着向日葵的清香，让人昏昏欲睡。小宇突然举起颗饱满的籽：“陆叔叔，这籽能种出跟南山一样大的花田吗？”

“能，”陆沉揉了揉他的头发，“只要好好照顾，它能长到比你还高。”

正说着，社区的志愿者推着三轮车来了，车上装着刚蒸好的重阳糕，米香混着枣泥甜，勾得孩子们直咽口水。“这是江阿姨店里做的，”志愿者笑着分发糕点，“她说让大家尝尝‘团圆的味道’。”

江家遗孀站在三轮车旁，穿着干净的蓝布衫，手里还拎着个布包：“陆警官，给你留了几块无糖的，知道你不爱吃甜。”布包是用去年的向日葵杆编的，上面还缀着朵干花，是她亲手扎的。

陆沉咬着重阳糕，看着远处翻晒的葵花籽在阳光下闪着金，突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是春天播下的种子，秋天能结成沉甸甸的花盘；是曾经破碎的故事，能在岁月里慢慢长出温暖的纹路；是有人记得过去的苦难，更有人在当下，认真地种着未来的希望。

傍晚时分，太阳逐渐西沉，孩子们结束了一天的欢乐时光，开始沿着山路缓缓下山。他们的小背包里装满了刚刚采摘下来的葵花籽，这些葵花籽饱满而圆润，仿佛是大自然对他们辛勤劳作的馈赠。

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嘴里哼唱着张叔教给他们的童谣：“向日葵，把头点，结出籽来圆又甜，你一粒，我一粒，明年种出大花田……”这首童谣简单而欢快，伴随着孩子们清脆的歌声，在山间回荡。

歌声顺着蜿蜒的山路飘向远方，仿佛是一群快乐的精灵在山间跳跃。这美妙的声音惊扰了几只晚归的鸟儿，它们扑棱着翅膀，从树枝上飞起，掠过如血的夕阳，将它们的影子投射在满地的金辉之中。

那影子如同会动的画一般，随着鸟儿的飞翔而不断变换着形状。一会儿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一会儿又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这奇妙的景象让孩子们兴奋不已，他们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欣赏着这大自然赋予的美丽画面。

陆沉摸了摸口袋里的葵花籽，是张叔塞的，说“冬天炒着吃，暖身子”。这小小的种子里，藏着整个青川的四季，也藏着那些被时光温柔接住的，沉甸甸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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