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端着温水和药过来时,我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发呆。屏幕上的嘉宾在做游戏,笑得前仰后合,可我没什么心思看,胃里还隐隐泛着酸。
“吃药了,樊太太。”他把水杯递到我手里,又把药盒打开,倒出两粒白色药片放在掌心。
我看都没看,接过来就着水咽了下去,动作干脆得像在吞糖果。
“哟,”他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拍了拍手,“我们家樊太太今天这么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比我们队里那帮怕打针灸的小子强多了。”
“那是,”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把空水杯递给他,“我可是经历过加班到半夜、抢票到崩溃的人,这点药算什么。”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从零食柜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我嘴边,“奖励你的,草莓味的。”
我张嘴含住糖,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冲淡了药片的苦涩。“我东真好,”我含着糖,说话有点含糊,“知道我怕苦。”
“那可不,”他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把我揽进怀里,让我靠在他胸口,“伺候樊太太,必须得有眼力见。”
电视里的笑声还在继续,我却没再看屏幕,只是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和着嘴里的甜味,心里暖融融的。胃里的不适感渐渐淡了,眼皮却开始发沉——折腾了一夜加一上午,实在是累坏了。
“困了?”他低头看我,声音放得很轻,“靠会儿吧,我在呢。”
我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了些,把脸埋在他颈窝,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移到了西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我身上盖着条薄毯子,是东平时午睡盖的那条,带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他不在沙发上,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揉着眼睛坐起来,光着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他正站在灶台前,背对着我切苹果,动作有点笨拙,果皮被切得歪歪扭扭的。
“醒了?”他回头看我,手里还拿着水果刀,“饿不饿?给你削了苹果。”
“不饿,”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就是有点渴。”
“水在桌上晾着呢,”他放下刀,转过身回抱住我,“胃还疼吗?”
“好多了,”我摇摇头,看着案板上被切成小块的苹果,忍不住笑,“你这苹果切得,跟被老鼠啃过似的。”
“能吃就行,”他拿起一块递到我嘴边,“尝尝,甜着呢。”
我张嘴咬了一口,苹果的清甜在嘴里散开。他看着我吃完,又拿起一块自己吃,眼睛弯成了月牙:“看来我的手艺有进步,至少没切到手。”
“那得给你颁个进步奖,”我笑着说,“奖品是……允许你再切一个苹果。”
“遵命,樊太太。”
下午的时光过得慢悠悠的。我们没出门,就窝在沙发上,盖着同一条毯子,看完了中午没看完的综艺,又换了部老电影。东的手一直搭在我肚子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给我揉肚子,又像是无意识的小动作。
我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他看电影的时候很专注,眉头微微皱着,侧脸的线条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你看我干嘛?”他突然转过头,撞进我眼里的笑意,嘴角也跟着扬起来。
“看你好看,”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好看。”
“油嘴滑舌,”他刮了下我的鼻子,却把我搂得更紧了些,“是不是还不舒服?不然怎么总盯着我看。”
“没有,”我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嗯?”
“就这样,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跟你待着,”我声音软软的,“比去任何地方都好。”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哄小孩睡觉。电影里的台词还在继续,可我们谁都没再看,只是静静地抱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天黑透的时候,东问我:“晚上想吃点什么?还是粥吗?”
“嗯,”我点点头,“还是粥吧,别的也没胃口。”
“那我再给你煮点新的,”他起身往厨房走,“加点淮山,养胃。”
我跟过去,靠在门框上看他忙活。他系着我的熊猫围裙,站在灶台前,往锅里加山药块,动作比早上熟练了些,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教程,但至少没把淮山削到手上。
“需要帮忙吗?”我问。
“不用,”他回头冲我笑,“你乖乖坐着就行,等着吃现成的。”
我没听话,还是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他的背很宽,很结实,靠着很安心。
“别闹,”他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小心烫着。”
“就不,”我蹭了蹭他的背,“就要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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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的方向星之所向请大家收藏:()东的方向星之所向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他无奈地摇摇头,任由我抱着。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把淮山放在水龙头下冲,水流哗哗地溅在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用刷子使劲刷淮山表皮的泥土。“你会处理吗?”我忍不住问,“淮山削皮的时候会痒手的。”
“放心,”他回头冲我扬了扬下巴,一脸自信,“削个淮山而已,还能难倒大满贯?”
“那可不一定,”我笑着挑眉,“这玩意儿比你打球的对手难搞多了,小心点。”
他哼了一声,转身从抽屉里翻出削皮刀,拿起淮山开始削皮。起初还算顺利,可削到一半,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左手下意识地在右手手背上蹭了蹭。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没什么,”他嘴硬,继续跟淮山较劲,可手上的动作明显乱了章法,削皮刀在淮山表面划来划去,削下来的皮厚薄不均,有的地方甚至还带着小块的淮山肉。
没过两分钟,他终于忍不住了,扔下削皮刀,两只手使劲在裤子上蹭,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嘴里还嘶嘶地抽着凉气:“怎么回事……这手怎么这么痒?”
“噗嗤——”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让你别逞能,淮山的黏液沾到皮肤上就会痒,你是不是没戴手套?”
“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麻烦,”他龇牙咧嘴地在洗手池前冲手,水流冲了半天,手反而痒得更厉害了,急得他直跺脚,“怎么越冲越痒?”
“笨熊猫,不能用热水,”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往厨房外走,“得用醋泡,或者用肥皂多洗几遍。”
我把他按在客厅沙发上,转身去卫生间拿了块肥皂和一瓶白醋。他的手已经被挠得发红,指关节处还有几道浅浅的红痕,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伸手,”我打开肥皂盒,挤了点肥皂在他手心,“自己搓,好好搓,尤其是指缝和手背。”
他乖乖地搓起手来,泡沫弄得满手都是,痒得他一边搓一边龇牙咧嘴:“这什么破山药,比反手还难对付。”
“噗——”我又笑了,“好啦,用水冲掉。”
他冲掉泡沫,我又倒了点白醋在他手心:“揉揉,醋能中和黏液,止痒。”
他低头认真地揉着,白醋的酸味在客厅里弥漫开来,他皱着鼻子,像只被酸到的小狗:“这味儿……比训练馆的汗味还上头。”
“忍忍就好,”我拿起毛巾,等他揉得差不多了,伸手给他擦手,指尖碰到他发烫的手背,能感觉到他皮肤下微微的颤抖——大概是痒得厉害,“好点没?”
“好像……没那么痒了,”他动了动手指,眉头舒展了些,看着我手里的毛巾,突然笑了,“没想到啊,樊太太还懂这些。”
“那是,”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当樊太太的本事,可比你这只会打球的厉害多了。”
“是是是,”他顺坡下驴,任由我给他擦手,眼神里带着点讨好的笑意,“我们家樊太太最厉害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懂怎么对付淮山。”
“少拍马屁,”我戳了戳他的额头,“手好点了就去把淮山切了,粥还等着呢。”
“别啊,”他赶紧缩回手,往后躲了躲,“我这手刚救回来,再碰那玩意儿,怕是要废了。”
看着他一脸警惕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逗你的,我来切吧。”
我转身走进厨房,拿起他没削完的淮山。其实我处理淮山也怕痒,所以特意找了副一次性手套戴上。三下五除二把淮山削皮、切成滚刀块,动作比他熟练多了。
东凑到厨房门口,看着我利落的动作,一脸佩服:“可以啊,这刀工,比食堂阿姨强。”
“那是,”我把淮山块扔进锅里,盖上锅盖,“学着点吧,大满贯先生,生活不止有乒乓球,还有淮山粥。”
他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谢谢樊太太。”
“谢我什么?”我笑着问,“谢我没让你手痒得哭出来?”
“才不会哭,”他在我颈窝蹭了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谢你照顾我。”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地响着,散发出淡淡的淮山香。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被淮山折腾的一下午,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吧——他有他的大满贯,我有我的小日子,偶尔会被淮山这种小事弄得手忙脚乱,却总能在彼此的调侃和照顾里,找到最踏实的温暖。
粥煮好的时候,我已经饿得有点发晕了。东盛了小半碗,吹凉了才递给我:“慢点吃,别烫着。”
我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淮山煮得糯糯的,米香里带着淡淡的甜味,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
“好吃,”我眼睛亮了亮,又舀了一勺,“比早上的还好吃。”
“那是,”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有进步的。”
我笑了笑,低头继续喝粥。他坐在对面,没怎么吃,就看着我,时不时提醒我“慢点”“别噎着”,像在照顾一个刚学会吃饭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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