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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异闻录 第242章 铁轨上的魂影

作者:野山峰 分类:游戏竞技 更新时间:2025-11-17 18:19:13 来源:全本小说网

那年我十九岁,因为个子高、嗓门亮,被指定扮演李玉和。这本是件光荣事,可我总觉得别扭。我爹是读过些老书的人,私下里跟我说过:“这出戏原本叫《革命自有后来人》,现在倒好,全中国就剩八个戏了。”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低得几乎要被煤油灯的噼啪声吞没。

村礼堂前身是伪满时期日本人建的铁路工人俱乐部,厚厚的石墙,高高的顶棚,舞台宽大得与我们这个小小的村落不相称。传闻一九四三年,曾有一批抗日铁路工人在这里被处决,鲜血染透了舞台前的木板。虽然后来换过新板,但老人们都说,每逢阴雨天,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北风刮得紧。我们点着汽灯继续排练,正到“刑场斗争”那一场,我唱到“为革命,粉身碎骨也心甘”时,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不是普通的那种冷,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弯人脊梁的寒意。

更奇怪的是,我感觉到背后有人。

不是实际的人,而是一种存在感——每当我抬手,就感觉有另一只手在我的手臂后方,动作与我一致,但力道更沉,幅度更大;每当我迈步,就感觉有另一条腿在我的腿后面,踏地更重,仿佛要把舞台踩穿。

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建国,你咋老回头?”导演福山叔皱眉问道,“李玉和这时候要视死如归,你这东张西望的像个啥?”

我支吾着说不出所以然,总不能说感觉背后有人吧?这在当时可是封建迷信思想,轻则批评教育,重则批斗游街。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不只是动作上的同步,我甚至能感受到一种情绪——比剧本要求的更悲愤、更决绝。有次排练到李玉和受刑后与家人诀别的场景,我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那不是表演,而是真真切切的悲痛从心底涌出,止都止不住。

“今天进入角色了!”福山叔满意地拍着大腿。

我心里明白,这不是我的演技进步了。

最可怕的是那次在镜子前的经历。

村礼堂后台有面老镜子,水银已经斑驳,照人总是模模糊糊。那晚排练间隙,我独自在后台休息,无意中走到镜前,突然看见镜中的影像与我并不完全重合。

在我身影的后面,隐约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铁路制服的人影,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那是一个中年汉子,肩膀宽厚,身形挺拔。他的动作比我慢了半拍,当我静止时,他还在微微晃动,就像火车刚停稳时乘客还带着行进中的惯性。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物。

再回头看镜子,只有我苍白惊恐的脸。

我把这事悄悄告诉了扮演李铁梅的小芳,她是我邻家妹子,从小一起长大。她听后脸色煞白,低声说:“建国哥,我听我爷爷说过,这礼堂确实死过铁路工人,叫陈铁柱,是当年的抗日分子,被日本人用铁丝绑在舞台柱子上,活活打死的。”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我问。

“陈铁柱就是咱们村的人啊,他家原来就住在村西头,后来绝户了。爷爷说,他死后不久,村里人就常在这儿看见他的影子,有时深夜还能听见火车汽笛声,可咱村早就不通火车了。”

我汗毛倒竖,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安——如果真有小芳说的这个陈铁柱,那他应该是自己人,不是恶鬼。

排练继续进行,离公社汇演只剩一个星期了。那些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走路时背挺得异常直,说话声音洪亮如钟,甚至在不排练的时候,我也会不自觉地哼唱《红灯记》的唱段。

有天深夜,我梦见自己穿着铁路工人的制服,在风雪中沿着铁轨行走。前方有灯光,我拼命向前跑,却听见身后有日本兵的叫喊声和枪声。我怀中紧揣着一卷纸,不知是什么,但知道比性命还重要。

醒来时,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我把梦告诉福山叔,没敢说镜中鬼影的事,只说是反复做的梦。福山叔抽着旱烟,沉默良久,说:“你梦见的可能是陈铁柱,他是给抗联送情报时被叛徒出卖的。日本人把他抓到这里公开处刑,杀鸡儆猴。”

“您怎么知道?”

福山叔吐出一口烟:“我亲眼见的。那年我十二岁,躲在二楼看热闹的人群里。陈铁柱被打得浑身是血,就是不低头。最后断气前,他高喊‘革命自有后来人’。”

我怔住了——《革命自有后来人》,正是《红灯记》原来的名字。

公社汇演前一晚,我们在礼堂做最后彩排。正当我唱到“无产者一生奋战求解放,四海为家……”时,汽灯突然闪烁起来,整个舞台明明灭灭。

就在这一明一暗中,我清楚地看见,舞台上不止我们演员的身影。

在我身后,站着一个清晰的、穿着旧式铁路制服的男人,他面容刚毅,眼神坚定,随着我的唱词做着动作。不只是他,舞台上还隐约出现了其他身影——日本兵、围观群众,仿佛一九四三年的惨剧正在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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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北民间异闻录请大家收藏:()东北民间异闻录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我吓得几乎忘了词,但奇怪的是,嘴巴却自动唱了下去,声音比平时更加洪亮悲壮。我瞥了一眼台下,福山叔和小芳他们都睁大了眼睛,显然也看到了什么。

彩排结束后,谁都没提这事。那个年代,有些事只能看破不说破。

正式汇演那天,公社领导全来了,台下坐满了人。演出出奇地成功,当我唱到“雄心壮志冲云天”时,感觉背后那股力量前所未有地强大,仿佛不是我在表演,而是通过我,另一个生命在舞台上重生。

演出结束,掌声雷动。鞠躬谢幕时,我恍惚看见舞台一侧,那个铁路工人的身影对我微微点头,然后渐渐消散。

从那以后,排练时背后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九七六年,“文革”结束,样板戏渐渐不再流行。一九七八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大学,离开家乡前,特地到已经破败的村礼堂看了看。

在后台那面老镜子前,我驻足良久。福山叔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陈铁柱的冤屈洗清了。”福山叔突然说,“上个月县里来了人,正式追认他为革命烈士。他当年护送的情报,挽救了一支抗联队伍。”

我望着镜中自己已成熟许多的面容,忽然明白,那年的经历不是简单的鬼故事,而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借着一出戏、一个少年的身体,完成了它的回归与正名。

“他为什么选择我?”我终于问出这个困扰我十年的问题。

福山叔笑了笑:“因为你爷爷和陈铁柱是表兄弟,你长得有几分像他年轻时候。”

这一瞬间,一切都有了答案。血液中的联结,比任何外在的联系都要牢固。

多年以后,我已成为一名历史教师。在课堂上讲到东北抗联的历史时,我总会提起这段经历——当然,说是“民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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