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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 第82章 冰河咒

作者:灶边闲客 分类:游戏竞技 更新时间:2025-11-27 13:29:27 来源:全本小说网

卧龙河开河了。

那声响,像是把天都撕裂了一般。浑厚的、沉闷的轰鸣从河道深处传来,仿佛有巨兽在冰层下苏醒,用牠厚重的脊梁拱起压在身上的整片冬天。靠山屯的老少们提着心听着这年年都有的动静,却没人像往年那样早早地跑到河岸去看那“文开”还是“武开”的热闹。今年的春天来得邪性,刚进三月,日头就毒得吓人,晒得人脊梁骨发软,可吹过来的风,却还是带着股子阴惨惨的寒气,往骨头缝里钻。

赵卫国踩着河岸边半化不化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边走。他是三天前刚回到靠山屯的。在省城读了几年书,脚板心都快忘了这黑土地的硬实了。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气,混杂着冰碴子碎裂后的清冷。远处的河面,巨大的冰块相互挤压、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翻滚着,堆叠着,向下游奔涌。这就是“武开”,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毁灭气息。

“卫国!卫国!”

一个半大小子连滚带爬地从河岸那边冲过来,是邻居马家的小子铁蛋。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河…河里…有…有个人!”

赵卫国心里一咯噔。开河时节捞到顺水漂下来的浮尸,在这片地界不算稀奇,多半是上游哪个想不开的,或是意外落水的。但铁蛋这惊骇过度的样子,显然不是见了寻常物事。

他跟着铁蛋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河汉子转弯的那片浅滩。这里水流相对平缓,堆积的冰块也最多。七八个早到的村民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却没人敢靠得太近。人群自动给赵卫国让开一条缝,他挤进去,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那是一块巨大的、浑浊的冰块,像口透明的棺材,被几块更大的浮冰卡在浅滩边缘。冰晶内部,封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早已褪色、但依稀能辨认出是藏蓝色土布棉袄棉裤的装束,戴着顶破旧的狗皮帽子,看打扮,像是几十年前的款式。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样子。皮肤是一种失血的青白,却毫无寻常尸体浸泡后的浮肿**,眉眼鼻唇,清晰得如同熟睡。他甚至称得上面容安详,紧闭的眼睑下,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这绝不是刚死不久的人,更不像是被封在冰层里一个冬天该有的模样。

而最扎眼的,是他腰间紧紧缠绕着的那根绳子。

那不是普通的麻绳或草绳。约莫小指粗细,颜色是一种暗沉得近乎发黑的深红,在浑浊的冰层和男人青白的肤色映衬下,红得触目惊心。绳子在他腰间缠了数圈,打着一个复杂而古怪的结,绳头垂下来,贴着大腿。那绳子看起来湿漉漉的,仿佛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却又隐隐泛着一种非金非玉的、冰冷的光泽。

“是‘捆仙绳’…” 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浓浓痰音的声音在赵卫国身后响起。

人群再次分开,吴老嘎拄着那根磨得油光水滑的拐棍,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是靠山屯最年长的人,具体多少岁,没人说得清,只知道屯子里最老的老人,小时候见他就是这副满脸沟壑的模样。他穿着厚重的老羊皮袄,头上也戴着顶狗皮帽子,帽檐下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锐利得像冰锥,死死钉在冰中那具男尸腰间的红绳上。

“老嘎叔,啥是捆仙绳?”有人小声问。

吴老嘎没直接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冰块,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他干瘪的嘴唇哆嗦着,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

“站…站冰桩…他…他回来了…”

“啥桩?”赵卫国忍不住追问。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这初春的河风更刺骨。

吴老嘎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围观的众人,最后落在赵卫国脸上,那眼神里混杂着极度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恍然。“快!捞上来!不能让他就这么漂着!造孽…真是造孽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惊惶。几个胆大的后生在他的连声催促下,终于找来长杆和粗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巨大的冰块拖上了岸。冰块撞击河滩碎石,发出沉闷的响声。人们围着这块人形冰坨,窃窃私语,却没人敢伸手去碰。

最终,还是吴老嘎指挥着,用棉被将冰块裹了,抬到了村口那间早已废弃不用的老仓房里。仓房阴冷,平时堆些杂物,也停放一时无法下葬的棺椁。把这邪门的东西放在那里,似乎是最妥当的安排。

整个过程,赵卫国都参与其中。他的手触碰到那包裹着冰块的棉被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寒意,不是普通的冰冷,而是一种阴湿的、仿佛能冻结血液的寒气,顺着指尖往身上蔓延。

当天夜里,靠山屯就出了怪事。

赵卫国是被他娘絮絮叨叨的嘀咕声吵醒的。天刚蒙蒙亮,他娘正对着灶台上的水缸发愁。

“真是见了鬼了,这缸里咋还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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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赵卫国披衣下炕,凑过去一看。水缸里,半缸澄清的井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细密的白色的冰碴子,像是撒了一层粗盐。他伸手进去捞了一把,入手冰寒刺骨,那冰碴子竟不融化,在他掌心保持着细碎的晶体状,捏也捏不碎。

“娘,是不是夜里太冷了?”

“冷个屁!”他娘啐了一口,“灶坑里火都没熄,这屋里啥时候冻过冰?”

赵卫国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他快步走出家门,发现屯子里已经炸开了锅。几乎家家户户,无论屋里烧得多暖和,那水缸里,无一例外,都浮着这么一层无法融化的细密冰碴子。有人家连暖瓶里的开水,表面都凝了一层类似的冰晶。恐慌像瘟疫一样,迅速在靠山屯这个小小的村落里蔓延开来。

人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河里的那具冰尸,想起了吴老嘎那惊惧交加的眼神和那句含糊不清的“站冰桩”。

赵卫国去了吴老嘎家。那是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屋里弥漫着浓烈的旱烟和老人身上特有的衰朽气息。吴老嘎蜷在烧得滚烫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依然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老嘎叔,”赵卫国坐在炕沿,给老人递上一卷自家种的旱烟叶子,“那‘站冰桩’,到底是咋回事?那冰里的人,是谁?”

吴老嘎哆嗦着手接过烟,就着炕桌油灯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其痛苦的回忆。

“那是…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了…” 他声音沙哑,像破旧的风箱,“对付那些…罪大恶极,又或是犯了河神,引来灾祸的人…”

“咋个处治法?”

“选数九寒天,河面冻得最磁实的时候,”吴老嘎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能穿透时间和风雪,看到那残酷的场景,“在河心最深处,凿开一个冰窟窿。把罪人…用那‘捆仙绳’,反绑了双手,活生生地…坠下去。”

赵卫国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就…直接淹死?”

“淹死?”吴老嘎惨笑一声,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那倒便宜了!是‘站’!那捆仙绳,一头拴着人,另一头…据说就系在河底的‘龙钉’上。人沉下去,脚触不到底,就这么…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刺骨的冰水里!头顶是重新冻上的冰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那…那能站多久?”

“多久?”吴老嘎的声音带着哭腔,“冰封的河,底下水流虽缓,却冷过阴曹地府!一开始,是冷,刺骨的冷…然后,皮肤开始发麻,失去知觉…血液好像都要冻住…听说,人在下面,意识反而是清醒的,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外到内,一点点被冻成冰坨子…直到最后,心脏停止跳动,魂魄也被那捆仙绳锁住,永世镇在河底,保佑河道安稳,不起冰害…”

赵卫国听得汗毛倒竖。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绝望而痛苦的死法。

“那…河里那个…”

“他叫陈满仓…” 吴老嘎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浑浊的老泪顺着深刻的皱纹流下来,“那是…快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屯子里丢了祭祀河神的三牲,又接连死了好几口子大牲畜…不知怎么,就赖到了外来户陈满仓头上。说他偷了祭品,触怒了河神…当时的老族长,就是…就是我爹…做主,给他判了‘站冰桩’…”

“他…真的偷了?”

吴老嘎猛地摇头,又点头,最后无力地垂下脑袋,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谁…谁说得清呢…也许偷了,也许没偷…那时候,总得有人出来顶这个罪…我…我亲眼看着他被捆上,那捆仙绳,就是那时候系上去的…我亲眼看着他被推下冰窟窿…他最后看我们的眼神…没有恨,空空洞洞的…像是…像是早就认命了…”

“可他的尸体…” 赵卫国追问,“怎么会几十年不腐?怎么会现在浮上来?”

“怨气…是怨气啊!”吴老嘎猛地抓住赵卫国的手,老人的手冰冷得像铁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站冰桩而死的人,魂魄被锁在河底,怨气冲天!那捆仙绳,既是束缚,也是封印!现在绳子还在,人却出来了…这意味着…封印松动了!他的怨魂…回来了!那些水缸里的冰碴子…就是警告!是咒怨!他要报复…报复整个靠山屯!”

仿佛是为了印证吴老嘎的话,接下来的几天,靠山屯被一种更深沉的恐惧笼罩。

白天尚且好些,只是水缸里的冰碴子,无论舀出去多少回,第二天清晨必定会重新出现,而且似乎越来越厚实。井水打上来,也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腥气,和刺骨的寒意。

到了夜晚,怪事才真正开始。

先是夜半时分,靠近卧龙河的人家,总能隐约听到河岸边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湿漉漉的河滩上被一点点拖行。有人大着胆子隔着窗户往外看,却只能看到空荡荡的河岸,和月光下泛着冷光的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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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接着,是屯子里的牲畜。王老六家那头最健壮的耕牛,第二天早上发现倒在牛圈里,半边身子覆盖着一层不化的白霜,接触地面的皮肤,出现了严重的冻伤,仿佛在极寒的环境里躺了半夜。牛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直到被宰杀时,都在凄厉地哀嚎。

更可怕的是梦。

几乎全屯的人,开始不约而同地做同一个梦。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幽蓝冰水,冰冷刺骨,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他们悬浮在水中,身体僵硬,动弹不得。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头顶是厚厚的、模糊的冰层,隐约能看到晃动的人影,却无法呼救。一种巨大的、无声的恐惧攥紧了他们的心脏,仿佛能感受到生命和热量正一点点从体内流失,最终彻底凝固成冰。

赵卫国也做了这个梦。每次惊醒,他都浑身冷汗,心脏狂跳,那种濒临冻结的绝望感久久不散。他注意到,梦境的最后,视线下方,总能瞥见一抹暗红色的影子,在水中缓缓飘动——是那根捆仙绳。

恐慌达到了顶点。有人开始收拾细软,想要逃离靠山屯。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凡是试图在夜间离开村子的人,无论走哪条路,最终都会莫名其妙地绕回村口,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冰冷的墙,将整个靠山屯围了起来。而白天尝试离开的人,则发现卧龙河上游突然涌下大量的浮冰,堵塞了唯一的出路,河水也变得汹涌异常,无法行船。

靠山屯,成了孤岛。

赵卫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再次找到吴老嘎,老人经过连日的惊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是反复念叨着“捆仙绳…封印…怨气…满月…”

“老嘎叔!”赵卫国用力摇晃着老人的肩膀,“那捆仙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上次说,它既是束缚,也是封印?如果陈满仓的怨魂是因为封印松动才出来的,为什么绳子还在他身上?”

吴老嘎浑浊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绳…绳子…捆仙绳,据说是用黑狗血、朱砂和处子眉心血浸泡过的…至阳至刚…它能锁住魂魄,不让其离开尸身,也…也能隔绝怨气,不让其污染河道…是一种…平衡…”

“平衡?”赵卫国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如果绳子是封印,现在尸体脱离河底,封印应该破了才对,为什么怨魂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用水缸冰碴子这种方式警告?还有,绳子如果是为了镇住他,为什么他死后还要用这么厉害的绳子捆着?是不是…这绳子,其实也是在保护着什么?或者说,防止着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似乎触及了吴老嘎内心最深的恐惧。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赵卫国,嘴唇哆嗦得厉害,却发不出声音。良久,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炕上,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祖辈…祖辈传下来的说法…站冰桩而死的人,怨气太盛…若不用捆仙绳锁住,其魂魄不得安息,会化作‘冰魍’…那东西…没有形体,只有一股极寒的怨念…所过之处,生机断绝,万物成冰…比现在…要可怕千百倍…”

赵卫国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捆仙绳的作用,更像是一个保险丝?一方面将陈满仓的魂魄锁在河底,履行“镇守”的职责(无论这职责是多么残忍和不公),另一方面,也是防止他死后怨气失控,变成更可怕的东西?

现在,尸体脱离了预设的“封印地”——河底,回到了岸上。捆仙绳虽然还在,但那个维持了六十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陈满仓的怨魂正在逐渐挣脱束缚,释放他的力量,进行报复。而如果彻底弄断绳子,或者用错误的方式处理,可能会导致怨魂完全失控,化作那所谓的“冰魍”,带来彻底的毁灭。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等死!”赵卫国急切地问。

“满月…”吴老嘎喘息着说,“下一个满月…还有…还有三天。怨气最盛,也是…也是魂魄最不稳定的时候…或许…或许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了结这段因果…”吴老嘎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要么…满足他的怨念…要么…用更强的力量,把他…和他那滔天的怨气,重新封回去…”

“怎么封?需要什么仪式?”

吴老嘎却只是摇头,反复念叨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认错…血债…当年的…人都死了…绳子…不能断…河神…代价…”

再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赵卫国心情沉重地离开吴老嘎家。他知道,必须靠自己了。他去了屯里的老文书家,翻找那些积满灰尘的、几十年前的户籍册子和记事簿。在一本页面发黄脆弱的旧账本里,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关于陈满仓的记录很少,只简单写着“外来户,无亲无故,因窃取祭品、触怒河神,经族老会决议,处‘站冰桩’。”落款是当年的族长,吴老嘎的父亲吴占奎。

但在一些更零散的、似乎是私人记录的纸片上,赵卫国发现了端倪。有几张纸记录着某次祭祀后物资的分配,其中提到了三牲的“猪头、羊腿”被族长家取走。时间,正好在陈满仓被指控偷窃祭品的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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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一种稚嫩的笔迹写着:“看见吴老大拿走了河神爷的肉,我不敢说。” 纸条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

拼凑起这些碎片,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赵卫国脑中形成。所谓的偷窃祭品,很可能只是一个借口。陈满仓,这个无亲无故的外来户,成了当时族长家某些行为的替罪羊,被用以平息当时可能存在的牲畜死亡(或许只是普通的瘟疫)所带来的恐慌,并以此巩固权威。而吴老嘎,当时作为族长的儿子,很可能知情,甚至目睹了部分真相。他六十年的恐惧,不仅来自于那残酷的刑罚,更来自于内心的负罪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和嘈杂声。赵卫国冲出去,只见吴老嘎家方向围了一群人。他挤进去,看到吴老嘎直挺挺地倒在自家院子的水缸旁,手里还握着一个水瓢。水缸里,不再是冰碴子,而是结满了厚厚一层浑浊的、带着血丝的坚冰!吴老嘎的脸上、手上,布满了可怕的青紫色冻疮,他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瞳孔里似乎还倒映着无尽的冰河。他已经没了气息,身体僵硬得像根冰棍。

他是被活活冻死的,在这初春的院子里。

吴老嘎的死,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靠山屯村民紧绷的神经。绝望和疯狂开始蔓延。有人冲到存放冰尸的老仓房,叫嚷着要烧掉那邪门的尸体。赵卫国拼命阻拦。

“不能烧!那捆仙绳还在!烧了可能更糟!”

“那怎么办?等他把我们都冻死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红着眼睛吼道,他是屯里有名的混不吝,赵老四。

“下一个满月!还有两天!我们或许有机会平息他的怨气!”赵卫国试图让大家冷静,“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可能有冤情!”

“冤情?有个屁冤情!老辈子定下的罪,还能有错?他就是个该死的罪人!死了也不安生!” 赵老四根本不听,举起手里的铁锹就要去砸那冰块。

就在这时,那冰层内部,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封在里面的陈满仓的尸体,那原本安详闭合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一条细缝!那缝隙里,没有眼球,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黑暗!

同时,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猛地从冰块表面爆发出来,如同冲击波般扩散开来。仓房内的温度骤降,墙壁、地面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赵老四首当其冲,被那寒气一扑,动作瞬间僵住,脸上、手上迅速凝结起冰壳,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在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眼神凝固在极致的恐惧中。不过几秒钟,他就在众人眼前,变成了一尊覆盖白霜的人形冰雕!

“跑啊!”

人群尖叫着溃散,连滚带爬地逃出老仓房。赵卫国也被那股寒气逼得连连后退,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看着仓房内那具睁开一丝眼缝的冰尸,和旁边保持着攻击姿态的冰雕赵老四,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彻底浸透了他的灵魂。

陈满仓的怨魂,力量正在急剧增强。他已经不再满足于警告了。

满月之夜,终于来临。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像一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俯视着死寂的靠山屯。月光下的卧龙河,泛着惨白的光,河面的浮冰相互撞击,声音空洞而遥远。

整个屯子,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有人敢点灯,也没有人敢入睡。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和牲畜不安的躁动,显示着这里还有活物。

赵卫国没有待在家里。他独自一人,站在村口的老仓房外。他知道,必须做点什么。吴老嘎死了,可能知道当年全部真相的人都已不在。但他找到了那些旧纸片,他知道了陈满仓可能蒙受的冤屈。或许,这就是关键。

他推开仓房那扇结满白霜的木门。里面比外面更冷,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具巨大的冰块依然立在中央,陈满仓青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晰,那睁开的眼缝里,黑暗仿佛更深了,隐隐有冰蓝色的幽光流转。旁边的赵老四冰雕,保持着永恒的惊恐姿态。

赵卫国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痛了他的肺叶。他走到冰块前,缓缓跪了下来。这不是屈服,而是一种姿态,一种对生命,对过往错误的忏悔姿态,尽管那错误并非由他直接造成。

“陈满仓…” 他的声音在死寂寒冷的仓房里显得异常清晰,“我叫赵卫国,是靠山屯赵家的后人。我…知道你可能受了冤屈。”

他拿出那些发黄的纸片,放在冰块前的地上。“我找到了这些…虽然不能完全证明什么,但我知道,当年说你偷祭品的事,可能有假。是当时的族长家…拿走了东西,让你顶了罪。”

冰块没有任何反应,但那刺骨的寒意似乎凝滞了一瞬。

“我知道,这种冤屈,这种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被自己信任的乡邻背叛,被活生生封在冰河之下,承受那种极寒和绝望…六十年…你的怨,你的恨,我…能理解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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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他抬起头,勇敢地迎向那眼缝中的黑暗。“但是,靠山屯的人,不全是当年害你的人。很多是无辜的,他们的祖辈可能也只是愚昧、胆小,不敢站出来说话。还有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他们。”

“如果你非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吧。我是屯里为数不多读过书的年轻人,如果我祖辈也参与了那件事,我代表他们,向你认错!向你这六十年的痛苦认错!”

说着,他俯下身,用最庄重的礼节,对着冰块,磕了三个头。

当他抬起头时,惊讶地发现,冰块表面,那暗红色的捆仙绳,似乎亮了一下,一种温润的、类似血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同时,他感觉到怀里有东西在发烫。他摸出来,是那本记录着陈满仓“罪状”的旧账本。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捆仙绳…至阳至刚…锁魂,也隔绝怨气…平衡…

仪式…了结因果…

吴老嘎含糊提到的“血债”、“认错”、“代价”…

他猛地明白了!

这个仪式,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咒语或阵法。它需要的是真相,是忏悔,是血亲后代直面错误的勇气,以及…终结这持续六十年仇恨的“代价”!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他搬来几块石头,在冰块前垒成一个简易的祭台。他将那本旧账本放在上面,又拿出从吴老嘎家找到的、可能是当年族长效物的一个铜烟嘴,放在账本旁边。

然后,他解开了自己的棉袄,露出胸膛。月光下,年轻的皮肤冒着丝丝热气。

“陈满仓!当年的错误,由这本记录罪状的账本和族长信物为证!今日,我赵卫国,作为靠山屯的后人,以此血,洗刷部分罪孽!望你能平息怨怒,放下仇恨,魂归安宁!”

说完,他拔出随身携带的、用来防身的短刀,一咬牙,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滚烫的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祭台的石头和账本上,发出“嗤嗤”的轻响,血液竟没有立刻冻结,反而像灼热的铁水,在冰冷的石面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

他将淌血的手臂,直接按在了那巨大的冰块上!

“嘶——”

一股剧烈的白气猛地从接触点爆发!赵卫国感觉自己的血液和生命力量,正被冰块疯狂地汲取!极寒顺着手臂蔓延,几乎要冻结他的心脏。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晕厥。

但与此同时,他清晰地看到,冰块内部的陈满仓尸体,那腰间的捆仙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暗红色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包裹了整个尸体,并且透过冰层,照射出来!冰块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表面出现无数道裂痕!

那睁开的眼缝,在红光中缓缓闭合了。陈满仓青白的脸上,那最后一丝残留的、若有若无的气息,似乎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死寂的安宁。

捆仙绳上的红光也逐渐暗淡下去,恢复成那种暗沉的红色,但似乎比之前更加黯淡无光。

“轰隆!”

巨大的冰块彻底碎裂,垮塌下来,变成一地晶莹的碎渣。陈满仓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迅速失去了那种栩栩如生的状态,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瘪,仿佛六十年的时光一瞬间在他身上流逝。只有那根捆仙绳,依旧紧紧地缠绕在他腰间。

几乎在冰块碎裂的同时,赵卫国清晰地感觉到,笼罩在靠山屯上空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骤然消失了。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以及人家窗户里试探性亮起的灯火。

他虚弱地瘫倒在地,左臂已经彻底失去知觉,覆盖着一层薄冰。他挣扎着看向仓房外,月光依旧清冷,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怖寒意,已经消退。

天快亮时,有胆大的村民循迹找来,发现了昏迷的赵卫国和满地冰渣中那具迅速腐坏的干尸,以及旁边那尊属于赵老四的、真正的人形冰雕。

赵卫国被抬回家,高烧了三天三夜。等他醒来时,才知道,屯里家家户户水缸里的冰碴子,在那个满月之夜后,就彻底融化,再也没有出现。井水也恢复了清甜。试图离开村子的人,也成功走了出去,河面的浮冰奇迹般地消散了。

靠山屯,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赵老四的冰雕,人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将其融化或敲碎,最后只能连同那具迅速腐烂发臭的陈满仓尸身,一起抬到卧龙河边,深埋进了河滩之下。埋下去的时候,有人似乎听到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如同冰裂般的叹息。

赵卫国的左臂保住了,但留下了严重的冻伤,每逢阴雨天,就会刺骨地疼痛,仿佛在时刻提醒他那个恐怖的夜晚。他也成了屯里最沉默的人。

屯子里的人,绝口不提那个春天发生的事情,仿佛那只是一场集体噩梦。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有靠近过卧龙河那个埋葬秘密的河汉子。祭祀河神的传统,也悄无声息地废止了。

只有夜深人静时,偶尔还能听到卧龙河方向传来隐隐的、冰块碰撞的声响,像是永恒的咒怨,低回在每一个靠山屯人的记忆深处,永不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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