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法则 第6章 洞口迷雾【六】

万幸沙地松软，起到了缓冲。两人刚一落地，甚至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向远离洞口的方向，他们双手死死护住头脸。因为紧随他们之后，更多，更大的石块和土块正呼啸着砸落，拳头大的锋利山石如同炮弹，砸在沙地上就是一个深坑。这要是砸到人身上，绝对是筋断骨折、非死即伤。

眼见两人脱离了最危险的“轰炸区”，我和五哥急忙冲过去，一人拽住一个，连拖带拽，将他们向更安全的角落里拉。我们四人蜷缩在山壁的阴影里，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胸膛，眼睛死死盯着那疯狂喷吐碎石泥沙的洞口。

终于，洞口的喷射渐渐减弱，从狂暴的石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碎石流，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颗小石子，有气无力地滚落下来……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发出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九爷，老杨，你们有没有受伤？”我目光急切地在两人身上打量。

九爷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没等他开口，一旁的老杨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双眼赤红，扯着嗓子吼道：“妈的，又塌了，又他妈的塌了！老子好不容易都爬到一多半了，结果，结果往上的路被一堆树枝和泥土给堵住了。我他妈就想着，扒拉开就能过去……我就伸手去掏。谁知道，他妈的越掏越多，越掏越多，最后连脸盆大的石头都往下掉。当时那情况，再不放手往下滑，老子就要被砸成肉饼，活埋洞里当肥料了！”

听了老杨的话，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出去的路……就这么没了？彻彻底底地被堵死了？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但我还是不死心，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扭头看向九爷：“九爷，上面……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九爷没有表情，甚至连肌肉抽动都没有，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他的目光沉重，没有摇头，没有点头，但却压垮了我最后那点希望。

老杨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还爬？只有脑子被门夹了的神经病才敢再去冒这个险！就算上面他妈的不掉东西了，那洞窄得跟耗子洞似的，随便卡块石头，人在底下能干啥？用头撞？用手指抠？就算你是金刚葫芦娃转世，有那个力气把石头弄松动……”他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后怕，“那石头掉下来，直接就能把人砸成人肉糖葫芦，串他妈一溜儿，谁想爬谁爬，老子宁可烂在这儿也不去送死！”

妈的，老扬说得句句在理！都到这份上了，再往上爬，已经不是冒险，那是活腻了自寻死路，纯粹是把脑袋往阎王爷的铡刀底下送，算了，只能另想他法了。

这时，我才猛地惊觉，刚才光顾着通道塌方，竟忘了仔细察看九爷和老杨的状况。

谢天谢地，也许是这次坠落的距离比第一次短，也许是大家有了之前的经验，下意识地在下落时蜷缩调整姿势。借着光打量，两人除了衣服被刮破了好几处，裸露的胳膊、腿上添了几块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和擦伤外，并无大碍，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说人没受什么伤，但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依然没有解决：我们，究竟要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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