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法则 第11章 生死抉择【十一】

一个凶狠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涌现，我意识到，在这鬼哭狼嚎的环境中，嗓子喊破了也没用，那就用最原始的武器——牙齿！我根本顾不上嘴巴凑到的是什么地方，只要不是自己的肉，就狠狠咬下去。我将牙齿的硬度、下颌骨咬合肌的力量，都发挥到极限。

那一刻，我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了这一口上。

嘴里瞬间塞满了衣服纤维，我死死地咬了下去，牙根传来巨大阻力，紧接着，便是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的触感。

“呜——！”一声闷哼，从大块头的喉咙深处滚出。这声闷哼，让我知道我的攻击起了作用。

咬下去的效果立竿见影！大块头原本轰击我的左拳迅速抽回，粗壮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去够右手的手枪。然而，我的身体死死缠在他的右臂上，加上角度极其刁钻别扭，他那粗壮的手指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够到枪柄。他试了两次，每一次都在即将碰到枪柄时又滑落，那模样又愤怒又无奈。

挫败和剧痛，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那个刚刚收回的左拳高高举起，砸落在我的背脊之上。我死死窝住脑袋，尽可能地蜷缩起来，将自己埋在我和大块头的手臂之间。

砂锅大的拳头如擂鼓般一下又一下地重落在我的背上，每一下都让我五脏六肺都在翻腾。我死死咬着牙，任他打，一下，两下……。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死，也不能松口。他越打，我咬得越发紧，仿佛我的牙齿已经和他的肉长在了一起。

就在我死撑着，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背后的拳头不再落下，而且我抓住的这只手臂的反抗力也在迅速下降。怎么回事？我眼角余光看见，他的那只手臂也被紧紧抱住，我心下狂喜，是九爷听见我的声音也冲过来了！等来了帮手，我终于不是一个人战斗。

但我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眼前这个大块头依然像死神般站在我们面前。我基本可以确定，如果这次再让他翻身，我们几个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必须得把他给拿下，不然我们四个就只有去丰都城凑一桌打麻将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一直耗下去肯定也不是办法，鬼知道跟在后面的幽灵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猫着，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在我大脑飞速运转，一秒钟活动三万个心眼的时候，一直充斥在耳边那个怪声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虽然我的耳边还有嗡嗡的回响，但我绝对可以确定它已经消失了。他娘的，这怪声是不是也看过徐志摩的诗啊？“悄悄的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都搞突然袭击，没给我一点反应时间。

那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啸声，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正与我死死纠缠的大块头猛地一滞！我与他几乎是肉贴肉地绞在一起，仅仅隔了几层布料。他身体这突如其来的僵硬，这立刻就感应到了。

机会！这短暂的空白，就是我扭转死局的机会。

“声音没了，赶紧叫人！”我在心里咆哮。叫五哥！叫老杨！他们在黑暗中看不见，还听不见吗？更况且，我们三人——我、九爷、大块头，身上的灯在搏斗中疯狂摇曳，如同三团混乱的信号弹。只要一抬头，那搅成一团的光影就是最醒目的灯塔。

念头急转，身体已动。

我用力吐出嘴里的东西，塞得太满，咬得太紧，这一吐几乎用尽了腮帮子最后一点力气，牵扯着下颚生疼。多亏了那条还算灵活的舌头，在重获自由的瞬间，我立刻扯开喉咙，用尽全力吼道：

“陈伍，陈伍！你他娘的死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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