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法则 第7章 生死抉择【七】

我挪到九爷身旁，小心翼翼地放下一只高举的手，用力拉了拉九爷的衣服，对他吼道：

“叫你下去你就下去，挺什么挺啊？你的拳头有人家的子弹硬吗？找死啊？还不赶紧……下去！”

我的吼声在空间里嗡嗡回荡，震得耳膜生疼。我也不知道这大块头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反正我是从来没听见过他嘴里蹦出过任何一个字，哪怕是一个含糊的音节。

我的动作，就是最直白的语言。我几乎是拖拽着他，朝着裂开的断层走去，这是顺着大块头的意思，听不懂人话，总能看懂这明明白白的动作吧！

果然，大块头眼见着我拉着九爷往断层走，他握着探照灯的手，也跟着抬了起来，明确朝着断层方向。

九爷被我拉扯着，缓缓转过惨不忍睹的脸。他的眼里全是未消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毁殆尽，嘴角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温热的鲜血，让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扭曲，又透着无比悲壮。

我看着他，感觉自己才叫一个冤屈！大爷的，刚才大块头没来的时候，你自己不是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管不顾地嚷嚷着非要下去吗？现在只不过是被一把枪给指着，要求你做你本来就想做的事，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小子现在还犹豫个屁啊，犟在这里等着爆头吗？

光靠眼神能把对方瞪死吗？能把子弹瞪回去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必须要有行动。否则下一颗子弹，绝对不会再是贴着耳朵的警告，它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直接钻进某人的眉心、太阳穴或者后脑勺，打出一个喷溅着红白之物的血洞。

认清现实吧！我们现在就是大块头枪口下待宰的羔羊，没有资格讨价还价，更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的。只有服从，或者……立刻去死！

不再犹豫，我弯下腰，一把抄起滚落在地的探照灯，“咔哒”一声按亮了开关。

我再次用力，几乎是半强迫地让他转身，正面朝向如同怪兽巨口的断层边缘。光线照亮了前方脚下——落差不到三米，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平面宽度更是可怜，大概只有三、四米，如同悬崖边上岌岌可危的栈道。而栈道的尽头，便是深不见底的地缝。

大块头的意思很明确：下去！到那个狭窄的断层平面上去。也是下去。至少……目前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直接逼我们往地缝里跳。那就先下去，先下到断层再说。

走一步看一步！

我转头看向九爷，压低声音说道:

“九爷，你先下。看这架势，我们四个一个都跑不了，都得下去。你只是打头阵而已，下去之后，留神状况，随、机、应、变！”

最后这八个字，我加重语气。真到了最后拼命的时候，光靠我一个人不行，九爷也得动起来。人多力量大，大块头就算再厉害，想同时控制住断层上面和下面的人，总会有顾此失彼的破绽。那时……就顾不上那个可能还潜藏在黑暗里的“幽灵”会不会跳出来了。那就是最后的搏命，一锤子买卖，不成功，便成仁。

我说完，九爷凝视着脚下的断层，以及稍远处的地缝，仿佛要将那里看穿。几秒钟后，他伸手摸向腰间，按亮了挂在那里的一盏小灯，看样子，他终于准备下去了。

他突然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之前焚毁一切的怒火，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根本来不及细品，大脑此刻正被“最后怎么跟大块头干到底”的疯狂预演所占据。一遍遍模拟着可能的场景：扑上去夺枪？制造混乱？利用地形？但每一个方案都伴随着巨大的死亡风险。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再想有什么动作，绝对是难上加难。必须要想个绝招，一个能一击必杀或者至少能扭转乾坤的绝招。而且要快，我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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