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心死能活,身死却亡曾经在项络臣对公司失望的时候,李茶也对他说过他们父女说的那套话,人生如茶,沉沉浮浮,直到最后的安定。
也跟他说,要对待公司所有的人,像对待茶叶茶水一般,物尽其用,不可荒芜。
项诗茹不喜欢弟弟的态度,便说:“什么叫知道又如何?你样没用,是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妈为了你都亲自去替你道歉,还请她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呢?你对不起妈,更对不起微微。”
“姐,不要再说了。”
“你要不是我弟弟,我何必多说呢?作为一个女人,我都心疼微微,你是她的男人,居然一点都不想负责吗?”
心疼又有什么用,她是康泽恩的老婆,而我对她只有愧疚不安。
项络臣看着桌上的台历,内心如万马奔腾,已经多天没有看到她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更没有关心过她。
那天我应该早点醒来的,应该等她洗完澡和她说几句话再去医院的,也应该不把心思只放在公司,不该那么快把爸妈送走,总之太多太多的应该和不应该。
但是事实上已经成了今天这个的情形。
项诗茹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矛盾和纠结中,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说:“人们总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总说身体的伤好过心里的伤。
可是那都是些身体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口中的屁话,一个女人最深处就是给心爱的男人孕育他们爱的结晶,可是当冰凉凉的手术刀、钳碰撞着伸进那生病的根结处,她能清晰的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好像很动听,却是死亡的声音,那冰凉的液体输入体内,看着是一种重生的药水,却也意味着死亡。
孩子的死亡,甚至爱情的死亡,心的死亡,但是孩子和心没了,都只是暂时的,因为在路上走过,离开,便会忘,再遇到,便会再爱上,心伤自然就愈合了,孩子也会再有的,可是女人的身体却是致命的。”
项络臣越听越觉得疑惑,只看她嘴巴翕动,眼里含着一些泪光,紧锁眉头看着她:“姐,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什么手术,孩子,什么死亡,重生的?”
项诗茹忽然眼泪就滚落了出来,只摇头,不再说话。
项络臣慌了神,忙起身绕到她的身边,单膝跪地,给她擦着眼泪:“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出什么事情了是吗?还是谁,难道?难道你曾经?”
项诗茹哇啦一声哭了出来,似乎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项络臣愣住了,姐姐的性格一直从前并不是那么乖巧的,年轻时比自己还叛逆,他只听父母说过她大学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但是因为性格不合便以分手告终。
工作后也不痛不痒的谈过恋爱,至于几次,又或者什么程度,她不曾说过,父母也没有问过,而项络臣一直告诉父母自己在国外,所以更不曾问过的。
可他听到姐姐这样的哭,还是第一次,两个人相差4岁,小时候都不曾见她这样大哭过,可现在她却这样的无助,孤单,需要人呵护。
项络臣起身把她的头揽在怀里,低声说:“姐,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没用,帮不了爸爸,保护不了你,连自己喜欢一个小女孩都不敢去说,不敢去争取。
“
项诗茹一言不发,哭得厉害,身体也颤抖得厉害。
“姐,对不起。”
项络臣忍不住,眼泪也落了下来,落在项诗茹的短发里,“对不起,我们却没有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你,没有在你需要陪伴的时候陪伴着你。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项诗茹不肯说那些事情,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抽泣着说:“络臣,除了我们自己,我们谁都依靠不了,依靠只能让我们摔倒。
也许微微曾经依靠过你,但是你如果不能让她依靠,就不敢站在她的身边给她依靠,否则她会摔倒在地,如果她不够坚强,可能就无法站起来,你懂吗?”
项络臣点点头:“我懂,我懂了。
是我没用,一直以来挥霍着父母给与的生命,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给我的一切,可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替他疼痛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却又把公司弄得一团糟。”
很久,项诗茹才调整好情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说:“有些事情是更改不了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学会坚强,学会珍惜,学会用过去珍惜现在,用现在珍惜未来。
可是我们不能总回忆过去,回忆会让人沉沦,丧失判断力和洞察力,所以络臣,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
项络臣点点头,他不是不懂,只是做不到。
明知道自己想要珍惜,可依然没有勇气去把握。
项诗茹忽然问他:“你之前给过微微什么信之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