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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病美人被困在权谋文里 第五十九章

作者:昵昵儿女 分类:游戏竞技 更新时间:2024-01-07 06:52:41 来源:就是看

第五十九章

慌乱之下,容溪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霍乾的话,就见霍乾的头忽然垂落在他的肩上。

又过一会儿,容溪才察觉到不对劲,探手就抹霍乾的额头,便触到一片滚烫。

霍乾发烧了。

他废了些力气将昏迷的人拖到床上,想起膳房里常年备着驱寒的药包,便披上厚衣,打着伞出了屋。

裕庆宫里的人不多,除了荷月便是几个守门的太监和煮饭姑姑。

在膳房守夜的太监见着容溪出来,赶紧道“公子,您这是……”

容溪收了伞,清咳两声道“我应该是染了寒气,去煮副驱寒的汤药来吧。”

太监麻利的起火,洗药,见容溪还在膳房,便道“公子,您身子不适,还是回房里歇着吧,等药好了,奴才给您送过去。”

容溪现在不太想和霍乾共处一室,于是摇头道“无事,今夜发生太多事了,我有些难眠,在这里坐一会儿也好。”

容溪浅粉的嘴角微抿,黑眸真诚,笑道“好,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成为宿大人那样的能人。”

小太监只得应好,又小跑回去煮药。

因为容溪素日里平易近人,裕庆宫里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容溪倒是正视这个小太监了,认真道“看来你是宿大人的头号追随者,你叫什么?”

小太监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公子您进宫晚,这些事情您都不知道。”

容溪气的不行,心里想着要不不管他吧,烧死就烧死吧。但是转念一想,在这样的风口浪尖,让人发现乾王的尸体在他宫中,这不是给马太后送把柄吗?

容溪伸手接过,取了一颗放进嘴里,吃到了满口橘甜香气,他轻笑道“谢谢你,很好吃。”

容溪回头看他,好奇他怎么会这么问。

苦涩的药味在唇舌蔓延,容溪忽然看到霍乾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随后便又接触到容溪满是药水的唇,霍乾忽然掌控了主动权,将简单的喂药变了滋味,手脚也不老实起来。

忙活好一阵,一碗药都浪费了一半。

容溪将荷包收紧,又放回他手里,“我吃甜不多,你守夜需要提神,还是留给你吧。”

容溪微微笑道“还是以前的名字好听。”

容溪回到房里,摸了下霍乾的头,更烫了。

容溪猛地推开他,擦了擦嘴,羞怒道“你醒了就自己喝!”

霍乾愣愣的喃喃道“我是在做梦吗……”

“宿大人?”容溪对宿春泱的了解不深,只知道他是赫赫有名的大都第一太监,天下钱庄的庄主。

“原来是这样。”容溪轻叹道“宿春,宿大人身世也算可怜。”

说着,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对准霍乾的嘴便喂了下去。

容溪端着药要走的时候,顺全忽然道“公子,您会离开皇宫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小太监眼睛亮亮的,“皇宫中像奴才这样的太监数不胜数,可我们的盼头就是能成为宿大人那样的能人。”

是有多幼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醒。”

他赶紧端起药来,可奈何用勺子根本喂不下去,霍乾牙关咬的紧紧的,根本不配合。

太监笑着应了声哎,也不知想到什么,放下手里的活,将一个小荷包递给容溪,他年岁不大,面皮生的白嫩,腼腆道“公子,听您声音有些哑,这,这个是清喉糖饴,您不嫌弃的话可以试一试。”

“奴才八岁就进了宫,现在已经十五岁了。”

容溪看他道“你年岁不大,很早就进宫了吗?”

容溪有些不忍,“那么小就进了宫。”

容溪打了喷嚏,畏寒的裹裹衣服,随后又把视线放在药碗上。

小太监将煮好的药端了过来,道“奴才本命叫青临,来到宫中便叫了顺全。”

容溪想了想道“宿大人不是从小就跟在太后身边吗?怎么会去浣衣局?”

霍乾缓慢的眨了眨眼,剑眉微蹙,脑袋忽然又重重落在枕头上,双眸紧闭。

容溪“……”

顺全上前一步,表忠心般急道“公,公子放心,奴才会在宫中好好努力,若是有朝一日,公子又回到宫中,奴才还做公子的奴才。”

顺全垂头道“奴才在许多宫都待过,宫中贵人没有不花枝招展,追求吃喝玩乐的,而公子却成天一身浅袍,不是看书就是睡觉,虽然您受皇上盛宠,可奴才总觉得公子并不开心,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先苦后甜。”小太监很是乐观,笑眯眯道“虽然外界都传宿大人暴戾凶残,可在奴才看来,想走上高位没有些手段,何以服人?”

“宿大人其实是被父母卖进宫中的,他十二岁进宫时就直接入了太后娘娘宫中,可没想到半年之后,宿大人惹恼了娘娘,被娘娘发落到浣衣局里,大冬天的要洗四五个宫的衣服,手脚冻烂都是小事,最让人恶心的是浣衣局的管事公公最喜欢虐待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据说那时候宿大人脸上身上的伤就没断过,这样的日子宿大人过了整整一年,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又重获娘娘的欢心,从此以后,便事事顺利,平步青云,成为大都第一太监,就连圣上都不敢轻易处罚责骂他。”

小太监喜不自胜,脸上浮上红晕,忙道“那,那这些都给公子。”

容溪没有多说,只是望着沉沉夜色,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小太监崇拜道“宿大人进宫时也很小,他从浣衣局的低等太监成为现在太后红人,朝中大官,奴才也不求赶上宿大人,能有宿大人的零头也好啊。”

他咬了咬牙,看着霍乾烧红的脸,恨恨道“我真是烦死你了。”

最后,霍乾还是不情不愿的坐起将药一饮而尽。

这一夜没有睡好的同样还有马太后。

次日清晨,她忽然看向婢女“宿大人可有用早膳?”

婢女垂头道“宿,宿大人没有在宫中。”

马太后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

她又喊道“来人,快去寻……”

“不用找了。”

宿春泱抱着一只胳膊进了宫中,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身上弥漫着巨大的血腥气。

马太后颤颤巍巍站起“这,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宿春泱示意婢女们出去,待门关上,宿春泱拿下手,就见他胳膊衣服被划开,露出鲜红翻皮的血肉。

马太后心疼道“来人,快传太医!”

宿春泱伸手制止她,冷声“娘娘,不必。”

“若不是担心娘娘,我是不会再进宫来的,宫里的太医我信不过。”

“是皇上派人伤了你?”马太后脸皮一青,怒道“是不是?”

宿春泱自嘲的摇摇头,并不说话。

马太后似乎已经猜到,她猛拍桌子“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他这是在逼哀家……”

“不要因为奴才让您母子隔心,既然京城待不得,奴才还是回到……”

“你是天下第一钱庄的庄主,可不是什么奴才。”马太后厉声道“此事与你何干?都是皇上的纵容和那个贱人惹出来的祸端。”

宿春泱叹了口气道“昨夜听到皇上拿我威胁娘娘,我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没想到刚出宫不久便遇上了刺客,若不是随从拼死相互,春泱怕是见不到娘娘了。我死不足惜,可还是想回来告诉娘娘要万事小心,皇上也许会对您不利。”

马太后不语,良久过后,透过檀香烟雾,那双浑浊的眼珠迸发出阴狠。

“皇上,这个位子他是真的坐够了。”

“不妨事,哀家还能动,十皇子自己也会穿了衣,那日后就让哀家替皇上分担国事吧。”

宿春泱跪地道“娘娘,虽说秦盟远在边疆,可皇上在碧波岛养了数万精兵,您这是……”

马太后轻轻打开桌上的毫不起眼的香炉,缓缓从里面拿出一枚镀金黑龙玉牌,她一边摩梭玉牌一边道“皇上有兵,哀家就没有吗,碧波岛的兵远水解不了近渴,而哀家的这支兵是在扎根京都多年的精兵暗卫,这可是先帝当年最后的底牌,如今也是哀家的底牌。”

她又想到什么,阴阴笑道“先帝临终前有意将暗卫交给病残的霍乾,可最后还是被哀家半路截获。”

宿春泱面上不显,心中却震惊,全天下都以为马太后没了马家这些繁茂的枝叶,就是苍老干枯的树干,可没想到她手中竟然还有这么厚的底牌。

他忽然明白了面具多年来的的步步为营,想要杀马太后还真是一件不易之事。

宿春泱在出宫之前,走上一条偏僻之路,躲避侍卫进入了霍乾如今所在的宫苑。

霍乾似乎知道他会来,已好整以暇的坐在院中等候。

宿春泱开门见山,将怀里的玉牌交给他看,又将马太后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霍乾听后,神色也有一瞬间惊诧,不过很快,他冷笑道“这对母子都很让本王意外。”

二人都背着对方私养精兵,明明心肠狠毒,却都能为一个在对方看来“微不足道”的人而大动干戈。

他将玉牌丢回宿春泱怀里,道“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宿春泱颔首,问道“那秦盟?”

霍乾看他一眼,淡声道“不用担心秦盟。”

宿春泱摇头失笑“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只有在最后关头才会告诉我,多年前救我的那个小面具其实是那个眼盲腿残的小乾王,那么这次你又什么时候告诉我秦盟的真正身份?”

霍乾沉默一会儿,却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只道“这些日子我可能会抱病在床,一切大事都交给你了。”

宿春泱也没想现在得到答案,毕竟他和“面具”合作多年,也深知对方“死鸭子”一样的秉性。

数月后,马太后忽然放软口径,不再阻挠崇德帝立后一事,可前朝却忽然掀起轩然大波,只因几地一入秋便发生严重洪涝,百姓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文武百官认为此时万不可纳后大庆,且还是个身份尴尬的男后,唯恐皇上失去民心。于是一条又一条折子都是求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崇德帝怒不可遏,数次被气的挥袖退朝。

立后一事直接拖到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秋高气爽,帝钟长鸣。

宏大肃穆的祭坛又站满了皇室宗亲。

今年的祭祖斋蘸是由京云观观主林岫主持,而被百官口诛笔伐的容溪却一身华服站在崇德帝身边。

他身着黑红繁复长袍,衬得他肤色极白,墨发被玉冠高高竖起,容颜清冷又绝色。

众人厌恶他,可又忍不住不看他。

实在是太过惊艳。

待林岫在天坛上结束舞剑唱词,理应是崇德帝接过高香,踏上白玉长阶,在天心石行终献礼。

那成想马太后牵着十皇子走在了崇德帝前面。

一时之间,祭坛哗然。

马太后行至高处,便转过来身来,她鬓边华发丛生,但妆容浓烈又威严,她振袖厉声道“哀家以为,霍家的列祖列宗不会想看到皇上这样的后人为他们上香叩头。”

崇德帝压着怒气,冷冷的看向马太后“母后,您想教训儿子以后多的是时间,今日祭祖若是耽误了时辰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大逆不道之事做的还少吗!”马太后呵斥道“你教子无方,太子谋反,杀害诸多无辜大臣和子嗣,你却在他死后仍旧追封他为安王!你违背祖训,不仅夺兄弟之妻,还妄想立男人为后,走前朝哀帝亡路!你奢靡好色,贪图享乐,在位数十年国土未扩,边疆不定,又无一建树。今日天地祖宗在上,哀家痛恨自己当年眼拙,如今要为大都另择新君!”

崇德帝再也忍不了,大手一挥,怒道“来人,将太后请下来!”

几个侍卫刚踏上长阶,只见箭雨破风而来,直直射中几人脊背,顿时鲜血横流。

与此同时,祭坛后方传来厚重和无数铠甲摩攃之声。

这样一来,皇室宗亲和皇上全被太后的人重重包围。

“你!”

崇德帝攥紧双拳,不可置信道“母后你哪里来的兵!”

马太后深深笑道“这自然是先帝留给哀家的兵,霍沣你要知道,哀家让你当这个皇帝不是让你一次有一次挑战哀家的,你不想要这个皇位,皇室多的是人想要!”

此话一落,不少皇室的心都活络了起来。

“母后,您这是铁了心要与儿子兵戎相见?难道你以为儿子就是空手而来?”

崇德帝看向身后的赵老将军“碧波岛的精兵可埋伏在观外?”

赵老将军神色慌乱,胡须颤动“皇,皇上,碧波岛的兵已经数天没有消息,老臣以为只是到京郊观内祭祖,只带了京中全部部署,也没有继续禀报,谁,谁能想到……”

崇德帝心中一紧,缓缓对上了马太后势在必得的眼神。

马太后红唇微动,喝道“来人,给哀家拿下大都的不肖子孙霍沣!哀家重重有赏!”

刀光闪过,人影攒动,李福全撕心裂肺的彻声大喊“护驾!护驾!保护皇上!”

容溪和崇德帝被逃命的人群冲散,一直提心吊胆的他也被人推来推去,忽然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他,他抬眼一看竟然是林岫。

林岫扯过他的手,一剑刺中马上要伤到他的叛军,道“你可有事?”

容溪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林岫一手护着他,一手提剑与叛军厮杀,而这些叛军似乎听从了马太后的命令,一直对他穷追不舍。

京都里的御林军到底不是精兵暗卫的对手,不消片刻,大半御林军就惨死在叛军刀下。

容溪无意望去,就看到李福全为崇德帝挡了数刀,死相凄惨,而崇德帝也身负重伤,抱着伤残的胳膊在众人的掩护下四处逃窜。

马太后站在高阶上冷冷一笑,厉声道“尔等休要负隅顽抗,放下剑,交出霍沣,哀家饶你们不死。”

此话一出,伤势惨重的御林军面面相觑,在第一个人放下剑时,剩下的人都在效仿。

于是,如今只剩下年迈的赵老将军护在崇德帝身前,而在这时,林岫的剑被人击落,两把长刃也架在了容溪和林岫脖子上。

偌大祭坛终于在鲜血成河中安静下来。

马太后这才牵着十皇子从长阶走下,她手持长剑,在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赵老将军已经被按在地上,崇德帝凄惨的坐在原地,头发散落,浑身是血,不过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马太后。

马太后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自处死了容华夫人之后,哀家已经很久没有闻到鲜血的味道了。是皇上,”她一顿,笑道“皇上让哀家又体会到了权力在掌心的感觉。”

崇德帝动了嘴角,笑出了声“当年你我母子是杀别人,如今自相残杀,还真是可笑。”

“谁让皇位只有一个。”

马太后怒道“哀家让你做皇帝这对你还不好吗?哀家只是想辅佐你才会垂帘听政,只是对觉得马家有功,所以才纵容了一些,只是想培养自己的孙子成为未来皇上”

“可你总是和哀家唱反调,哀家可以不和你计较这些,可你如今为了一个男人数次威胁哀家,哀家怎么能忍!”

她将长剑丢在地下,俯首在崇德帝耳边说了什么,又起身厉色道“霍沣,你自刎吧。”

崇德帝鹰眸一颤,他看了眼被挟持的容溪,容溪在他眼中看出了悲伤。

崇德帝道“朕想和容溪说一句话。”

马太后冷嘲道“哀家倒是生个情种。”

容溪被猛地一推,跪倒在崇德帝面前,崇德帝忙握住他的双手道“可疼?”

容溪眼睛忽然发酸,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崇德帝凄然一笑“容儿,朕马上就要死了,你不想和朕说说话吗?”

容溪还是摇头,心头堵得他非常难受。

崇德帝忽然抱住了他,在容溪耳边轻声道“你恨朕是应该的,朕强迫你进宫,数次伤害你抛弃你,朕忽然觉得能在临死时看到你也是一件好事。”

容溪闭了闭眼,压抑道“别说了……”

“朕全知道。”崇德帝又笑着重复道“朕全知道。”

“朕希望最后的赢家能好好待你,秦盟或者霍乾。”

话音刚落,容溪便觉得脸上一湿,巨大的血腥味从他身上传来,而崇德帝也没了支撑轰然倒地。

马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他面前,她提着剑抬起容溪的下颌,视线扫过容溪泛红的眼睛后,她冷笑道“他死了,你竟然连一滴泪都没有流,霍沣啊霍沣,你到死也是个笑话。”

“那你呢?”容溪大胆的回视马太后苍老又阴狠的眼睛“你若是知道自己也是个笑话,还会笑话你的儿子吗?”

“霍沣都死了,你还敢和哀家大言不惭?”

马太后挥剑就要刺向容溪的喉咙,那成想下一秒,手里的剑便被迫脱落。

也是在这时,嘈杂的马蹄声呼啸而来,她扶着中了一箭的胳膊踉跄退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臣秦盟,护驾来迟。”

容溪像是生锈的门,缓慢的转过头,他看到了数月未见的秦盟。

秦盟骑在高马上,一身纯黑冷硬战甲,剑眉俊朗,黑眸熠熠。

马太后瞪大眼睛,忍着疼痛怒道“秦盟?哀家的人已经将京云观重重包围,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

宿春泱从秦盟的士兵中走出,他轻叹一声,愁眉苦脸道“太后娘娘,是我放秦将军进来的,您逼死皇上想要造反,身为大都黎民,我不得不放秦盟进来,我不忍心看娘娘犯错啊!”

马太后恍然大悟,颤颤巍巍的指着宿春泱“你,你……”

宿春泱忽然笑弯了腰,“你还真信啊?”

他挺直脊背,双眸冰冷,不见一丝玩笑“自我从浣衣局出来,我就是乾王殿下的人。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夜不能寐,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马太后怒火中烧“哀家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背叛哀家!”

宿春泱咽下所有话,只冷声道“你这种对人好的方式,我真是承受不起。”

“来人,来人,将他们全都杀掉!”马太后混乱的翻找袖口“哀家有先帝玉牌,尔等怎敢不从?”

“你是在找这个吗?”

宿春泱晃了晃手里的黑金玉牌,道“此物乃是先帝留给乾王殿下的,与废后何干?”

马太后一顿,“你说什么?”

秦盟面无表情的将胸口的布袋丢给宿春泱,宿春泱打开布袋,便拿出一道圣旨。

他扬声道“此乃先帝遗诏,是左相临终前交给秦将军的。”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贬黜残害手足的太子为东山王,无诏不得入京,赐死一手设计巫蛊案的皇后,株连九族,由左相和逝去的吴太师辅佐幼帝——乾王!”

马太后看到那道消失多年的遗诏时便慌了,可她不会轻易认输,“乾王?你简直错漏百出,乾王一个眼盲腿残的废人,如何称帝?”

“我为乾王效力多年,会不知道乾王身体如何?乾王不过是为了避免你和东山王的伤害,才会伪装自己病重!”

宿春泱将圣旨递给赵老将军“您伴先帝时间久,您看着这字迹是不是先帝所书?”

赵老将军只看一眼,便老泪纵横“这,这真的是先帝遗诏!”

秦盟翻身下马,冷声道“来人,拿下。”

多年棋局,终于收尾。

他轻轻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容溪,用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又说出了那句熟悉的话“瘦了。”

容溪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见马太后在路过他时,忽然拔出自己胳膊上的箭猛地向他刺来,然而预料之中的刺痛没有传来,他只听到秦盟闷哼一声。

“秦将军!”

“秦将军!”

“箭上有毒!”

容溪被秦盟紧紧抱着,他又闻到熟悉的血腥味,耳边响起马太后的疯癫笑声。

“哈哈哈,都死,都去死!霍沣,霍翊,容华,哀家没有输!哀家活到了最后!你们烂在地里,哀家还在活!”

“哈哈哈!容华啊容华,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十年啊,他装了整整十年啊!哀家的儿子呢?哀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哈哈哈!”

而容溪失去了知觉。

容溪陷入了梦魇之中,他知道自己在沉睡,有时候也听到别人说话,然而不管怎么挣扎就是醒不过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感受到有人在亲吻他的手。

会是秦盟吗?

秦盟立了功,他会问霍乾要他的吧?

自此,容溪心里便存了希望,他想在“秦盟”下次来时醒过来,但是又担心自己睡了这么久,肯定很丑,要不然等“秦盟”不在的时候醒过来?

不行,他想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秦盟。

次日,容溪醒来时,他感受到“秦盟”在亲吻他的额头,他废了好些力气才缓缓睁开眼睛。

许是太久没有睁眼,眼前的一切都如虚影般在不停晃动,他只能看清床前人高大的身材和俊朗的轮廓。

容溪嗓子很痛,但还是挣扎出声“秦,秦盟。”

“容溪,你醒了。”

容溪的视力慢慢恢复,他也看清了床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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