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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 > 第95章 寻访故人,物是人非

调查分头进行,却都陷入了泥沼。

王砚带着两个书吏,在文澜书院积满灰尘的故纸堆里扒拉了两天,终于找到了当年范遥一案的零星记录。卷宗薄得可怜,只有寥寥几页,记录着事发经过、几位当事人的证词(几乎众口一词指认范遥)、以及书院将范遥“革除功名,逐出书院”的处分决定。字里行间透着仓促和敷衍,仿佛急于盖棺定论,抹去这个不该存在的污点。关于那部被污损的《礼部韵略》,只含糊记为“墨污数处”,再无详述。

“大人,这卷宗……干净得过分了。”王砚揉着被灰尘呛得发痒的鼻子,将那份单薄的记录呈给凌越,“像是被人精心修剪过,只留下他们想留下的东西。”

凌越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他早已料到不会太顺利。“当年经办此事的书院管事、作证的学子,名单可有?”

“有,都记下了。”王砚递上一张名单,“只是时过境迁,这些人……恐怕难寻了。”

名单上约有七八人,除了那位如今高就南京国子监的崔明远,其余人多是当年书院的学生或管事。

“难寻也要寻。”凌越将名单递给秦虎,“你带人,按名单上的姓名、籍贯去查,看看还能找到几个。找到的,都请来回话。”

“是!”秦虎领命而去。

沈荆澜那边的进展同样缓慢。那《礼部韵略》上的墨污,她用了数种方法尝试剥离或显影,效果甚微。那劣墨似乎含有某种胶质,深深沁入了纸张纤维,顽固地遮盖着其下的朱笔批注。

“只能勉强看出,被污损的批注似乎是关于音韵训诂的讨论,字迹清秀,与书中其他批注似出一辙,应是那位捐赠书籍的致仕翰林所作。”沈荆澜有些沮丧地向凌越汇报,“具体内容,实在无法分辨。至于墨的成分……确系劣质松烟混合了某种树胶,常见于市井书写,难以追查来源。”

凌越安慰她:“无妨,能确定是故意污损而非无意泼洒,已是进展。”他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语气放缓,“辛苦了,先去歇息片刻。”

沈荆澜摇摇头,目光落在那些亟待查验的仿本上:“我再去看看那些仿本用纸,或许能找出产地线索。”

凌越知道她性子执拗,便也不再劝,只是吩咐赵铭去厨下熬碗安神补气的汤水送来。

派出去的人手陆续回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名单上的学子,大多已离开杭州,散落各地,音讯难寻。找到的两个,一个已是乡间富家翁,听闻官府来人问及二十年前旧事,连连摆手,称年老糊涂,什么都记不清了,言语间躲闪之意明显。另一个在邻县做了私塾先生,倒是见了官差,却一口咬定当年亲眼所见就是范遥所为,言之凿凿,反追问官府为何重提旧事,是否要替那“品行不端”之人翻案?语气激动,不似作伪,却也更让人怀疑当年是否所有人都被某种情绪或压力裹挟,形成了“共识”。

当年书院的几位管事,更是命运多舛。一人早已病故,一人随儿女迁居外地,地址不详。唯一还在杭州城内的一位,姓钱,当年只是个管理书楼钥匙的副管事,如今在西城开了间小小的笔墨铺子度日。

凌越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位钱老管事。

钱家的笔墨铺子门脸不大,藏在西城一条僻静小巷里。店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松烟和宣纸特有的气息。一个头发花白、脊背微驼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就着窗口的光线吃力地修补一支毛笔。听闻是按察使司的大人亲至,老者手一抖,刚绑好的笔头又散开了。

“小老儿……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钱老者慌忙起身,就要行礼,被凌越扶住。

“老人家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前来,是想请教一些旧事,关于文澜书院二十年前的一桩公案。”凌越语气尽量平和。

听到“文澜书院”和“二十年前”,钱老者的脸色明显白了一下,眼神闪烁,嗫嚅道:“那么久的事了……小老儿年纪大了,耳背眼花的,只怕、只怕都记不清了……”

凌越使了个眼色,王砚立刻将店铺的门板半合上,挡住了外面的视线。狭小的空间里,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压抑。

“老人家,”凌越放缓了语速,目光却锐利,“范遥这个名字,你可还记得?”

钱老者浑身一颤,手里的毛笔彻底掉在了地上。他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记、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他因篡改书籍被逐出书院,你可还记得当时情形?”

“不……不记得了……过去太久了……”钱老者连连摇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凌越。

“那部被污损的《礼部韵略》,当时是你负责保管的吧?事后检查,果真只是‘墨污数处’?可有其他发现?”凌越步步紧逼。

“没、没有!就是墨污了!大人明鉴,小老儿只是看管钥匙的,什么都不懂啊!”钱老者几乎要跪下去,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求大人别再问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再翻出来……平白惹祸上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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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请大家收藏:()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惹祸上身?”凌越捕捉到他话里的恐惧,“惹谁的祸?你怕什么?”

“没……没怕什么……”钱老者猛地捂住嘴,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惨白如纸,只是拼命摇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凌越又追问了几句,老者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只是反复哀求“大人开恩,放过小老儿吧”。显然,他有极大的顾虑,甚至恐惧。

凌越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结果,反而可能吓坏这老人。他示意王砚留下些银钱算是补偿那支摔坏的毛笔,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凌越忽然回头,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老人家,你可知范遥离开杭州后,去了何处?”

钱老者正心神不宁地收拾着摊子,闻言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好像……好像是往南边去了……听说投了海……”话一出口,他猛地惊醒,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看了凌越一眼,砰地一声关上了店门。

投了海?凌越眉头紧锁。是去了海外,还是……投海自尽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又好像隐约指向了某个方向——南方,海外。

回衙门的路上,凌越沉默不语。旧案相关人,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也三缄其口,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极力掩盖着当年的真相。阻力越大,越说明当年之事必有隐情。

“大人,”王砚低声道,“这钱老者显然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说。要不要……”

“不必逼他。”凌越摇头,“他只是小人物,逼急了也无用,反而可能打草惊蛇。看来,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关键还在两个人身上——范遥本人,和那位如今在南京国子监风风光光的崔明远博士。”

而范遥不知所踪,崔明远……远在南京,且身居清流要职,没有确凿证据,轻易动他不得。

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回到衙门书房,却见沈荆澜还在灯下忙碌,面前摊着几张从仿本上小心翼翼取下的纸样,旁边放着几个小碟,里面盛着不同颜色的药液。她神情专注,连凌越进来都未曾察觉。

凌越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侧影。跳跃的灯火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长睫微垂,紧抿的唇角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几日她跟着奔波劳碌,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只是默默地在她的领域里竭尽全力。

似乎感受到目光,沈荆澜抬起头,见是凌越,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工具:“大人回来了。可有所获?”

凌越摇摇头,将走访钱老者的情形简单说了。“阻力重重,人人自危。当年之事,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沈荆澜默然片刻,轻声道:“真相往往如此,沉得越深,越是沉重。”她将一个小碟推到凌越面前,“大人您看这个。”

碟子里是些许纸浆纤维,浸泡在一种无色液体中,微微泛出极淡的蓝色。

“这是从那仿本用纸分离出的纤维。”沈荆澜解释道,“我用了一种古法试药,若是用江南常见稻草、青檀皮所造之纸,应呈黄绿色。而这个……却显蓝色。据我所知,唯有闽粤沿海一带,用一种特有的‘海藤草’混合破渔网造纸,其纤维经此药液浸泡,方会呈现此种淡蓝。”

闽粤沿海!凌越精神一振!这与钱老者无意中透露的“往南边去了”、“投了海”隐隐吻合!

“可能确定具体产地?”凌越急问。

沈荆澜摇头:“海藤草分布颇广,闽地、粤东甚至琼州都有。但至少将范围缩小了许多。制作这批仿本用纸的工匠,必定熟悉甚至就来自东南沿海!”

这是一个重大突破!凌越立刻想到那个在苏州修书后便返回的褚师傅,以及可能逃往南洋的苏季康!东南沿海,航道交错,贸易繁盛,也是各方势力混杂之地!

“荆澜,你又立了一功!”凌越语气中带着赞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沈荆澜浅浅一笑,低下头:“能帮上大人就好。”灯光下,她耳根微微泛红。

凌越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那因调查受阻而产生的郁气竟消散了不少。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始终安静地站在身侧,用她的方式给予支持,实乃一件幸事。

“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到这吧。”凌越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些明日再弄。我让赵铭送你回去休息。”

“大人呢?”

“我再理一理思路。”凌越揉了揉眉心。

沈荆澜迟疑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走到一旁,默默地将凉掉的茶水换下,重新沏了一壶热的,又检查了一下窗缝是否漏风,将手炉里的炭火拨得更旺些。

做完这一切,她才轻声道:“那……大人也早些歇息,莫要熬得太晚。”

“好。”凌越点头。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凌越收回目光,落在那些染着淡蓝的纸纤维上。东南沿海……范遥……造假团伙……崔明远……

千头万绪,似乎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指向。

夜还长,但他的思路却愈发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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