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算盘 第179章 途中的“山匪”

林砚那封没有署名的密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连两日都没有任何回音。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因徐阶案的深入和赵子静等人的弹劾而暗流汹涌。林砚按捺住焦躁，一边继续研究海图，一边通过王伯安关注着朝局变化。

他送走妻女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很快便在一定的圈子里传开。有人嗤笑他胆小退缩，有人猜测他另有图谋。但无论如何，他独自留在京城这座风暴中心，本身就是一种姿态。

第三天夜里，那位“货郎”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林府书房外，依旧是那副不起眼的打扮。

“阁老有回信。”他将一个蜡封的小竹管递给林砚，低声道，“另外，阁老让属下转告侍郎一句话：‘既入此门，当守此规。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林砚接过竹管，心中明了。这句话既是接纳，也是警告。“幽泉”接受了他的“投名状”，但从今往后，他也必须遵守“幽泉”的规矩。

他捏碎蜡封，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行小字和一个奇怪的符号：

“三日后，子时，城南废祠。凭此符，可见‘摆渡人’。东南之事，彼可助你。”

摆渡人？林砚看着那个仿佛由水流和船桨构成的奇异符号，心中一动。这似乎是“幽泉”安排给他的第一个接头人和助力。

他将符号牢记于心，然后将纸条就着烛火烧毁。

“替我回复阁老，林某……谨记。”他对着“货郎”说道。

“货郎”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去。

同盟，算是初步建立了。林砚心中却没有多少轻松，反而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不仅要对皇帝、对朝廷负责，如今，似乎还要对一个神秘而古老的组织负责。

而此刻，远在数百里外，苏婉清母女在经历了山村郎中的救治后，继续向着苏北方向行进。为了安全起见，她们放弃了相对好走但可能暴露的官道，选择在更加崎岖难行、人烟稀少的小路间穿行。

这日午后，马车行至一处荒凉的山谷。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只有一条狭窄的土路蜿蜒向前。

护卫头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种地形，太适合埋伏了。

果然，就在马车行至山谷中部时，前方道路被几棵不知何时倒下的大树堵死！与此同时，后方也传来了巨石滚落的轰响，退路被截！

“戒备！”护卫头领嘶声大喝，心沉到了谷底。

数十名打扮得如同山匪、却行动间颇有章法的汉子，从两侧山崖和乱石后蜂拥而出，手持刀枪弓箭，将马车和护卫团团围住。他们眼神凶狠，杀气腾腾，与之前那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截然不同，更像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车上的人听着！留下钱财和女人，饶你们不死！”一个满脸横肉的“山匪”头目挥舞着鬼头刀，狞笑着吼道。

护卫们脸色发白，紧紧围住马车。他们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地形又极其不利，形势岌岌可危。

苏婉清紧紧抱着囡囡，听着车外的叫嚣，绝望再次涌上心头。难道……真的逃不过了吗？

就在“山匪”们准备一拥而上之时，异变再生！

山谷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怪异、如同无数鸟类振翅般的“扑棱棱”声响！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无数只黑色的、模样古怪的飞鸟，不知从何处冒出，如同乌云般笼罩了山谷上空！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猛地俯冲下来，目标并非马车或护卫，而是那些“山匪”！

这些飞鸟喙尖爪利，悍不畏死，疯狂地啄咬抓挠着“山匪”们的头脸手臂！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滚开！”

“是妖怪！是妖怪啊！”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山匪”们阵脚大乱，惨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他们挥舞着兵器试图驱赶，但这些飞鸟数量太多，速度极快，攻击又狠又准，瞬间便让多人受伤见血，攻势为之一滞！

护卫们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趁机护着马车，试图从混乱中寻找突破口。

然而，那些“山匪”头目似乎极其凶悍，忍着被飞鸟啄咬的疼痛，嘶吼着指挥手下：“别管这些扁毛畜生！先杀了车上的人！快！”

眼看部分“山匪”冲破飞鸟的骚扰，再次恶狠狠地扑向马车……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轻烟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马车车顶之上。

那人同样穿着不起眼的布衣，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冷静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他手中没有兵器，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山匪”，屈指连弹。

数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寒芒一闪而逝。

那几名凶悍的“山匪”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脸上还保留着狰狞的表情，眼神却瞬间失去了光彩，软软地栽倒在地，咽喉处，各自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

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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