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吾乃永乐第四子 第38章 帝阙在望心潮涌

一路北上，风尘仆仆，却也波澜不惊。朱高燨以无上手段隐匿行踪，避开了所有官道关隘的盘查，也再未遇到如江畔那般规模的截杀。显然，南京那位“先生”在损失了黑袍人这等得力干将后，已深知朱高燨的可怕，不敢再轻易派遣手下前来送死，转而采取了更为隐秘的蛰伏与观望。

十余日后，当北方平原的辽阔苍茫取代了江南水乡的温婉灵秀，当天际线上隐约浮现出那座巍峨雄城的轮廓时，朱高燨知道，北京到了。

他没有选择在白天入城，而是于日落时分，带着苏怜雪，远远地停在了北京城外一座可俯瞰全局的山丘之上。夕阳的余晖为这座新兴的帝都镀上了一层壮丽的金色，巨大的城墙向东西两侧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城楼高耸，旌旗招展，隐约可见城内如棋盘般规整的街巷和鳞次栉比的屋宇，更远处，紫禁城的宫殿群在暮色中显露出威严的剪影。一股蓬勃、威严而又带着一丝焦躁的“龙气”汇聚于此，比之南京的沉郁沧桑，更显锐意进取，却也暗藏激流。

苏怜雪站在朱高燨身侧，望着脚下这座气象万千的巨城，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袖，眼中充满了震撼与一丝难以抑制的紧张。这就是大明朝现在的都城，是永乐皇帝坐镇的地方，是权力斗争最激烈的中心，也是……她即将要跟随燨哥哥踏入的、完全未知的领域。

“害怕了？”朱高燨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头看她，声音平静。

怜雪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诚实地说：“有一点……这里，和南京不一样，和我想象的也不一样。” 她想象中的北京，或许是威严的，或许是繁华的，但亲眼所见，那种扑面而来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压迫感，还是让她这个刚从水牢噩梦中挣脱出来的人，感到本能的畏惧。

“有我在，无人可伤你。”朱高燨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记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囚徒，你是我朱高燨要护着的人。在这北京城，你无需看任何人脸色，包括……老爷子。”

他口中的“老爷子”，自然是指永乐皇帝朱棣。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简直是忤逆不道，但从他口中说出，却仿佛是天经地义。

怜雪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睥睨天下的自信，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安心感所取代。是啊，有他在，连那般可怕的敌人都弹指即灭，这帝都的繁华与险恶，又算得了什么？她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不怕。”

夜幕缓缓降临，北京城亮起了万家灯火，如同星空倒映于大地，勾勒出与白日截然不同的、繁华而神秘的轮廓。

“我们……怎么进去？”怜雪看着那高耸的城墙和戒备森严的城门，轻声问道。

朱高燨淡淡一笑：“何须从门入。”

话音未落，他揽住怜雪的腰肢，周身气息微动，下一刻，两人便已从山丘之巅消失。怜雪只觉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待她回过神来，已然置身于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之中。巷外，便是北京城内熙攘的街道，人声、车马声隐约可闻。

这神乎其技的手段，再次让怜雪惊叹不已。

朱高燨并未前往皇宫或任何亲王官邸，而是带着怜雪，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座位于内城西北角、看似并不起眼，却环境清幽、高墙深院的府邸前。府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的匾额被黑布覆盖，似是空置已久。

“这是我离京前的旧邸，”朱高燨解释道，“虽久未居住，但一应物事俱全，也无人敢来打扰。你暂且在此安顿，比在宫中自在。”

他伸手轻拂，府门无声开启。院内虽无灯火，但在朱高燨神识笼罩下，纤毫毕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局精巧，虽不及王府规制宏大，却别有一番静谧雅致，而且显然一直有人定期打扫维护，并无荒废之感。

朱高燨将怜雪安置在一处临水的暖阁内，阁中陈设简洁却舒适，早已备好了崭新的被褥和日常用品。

“你在此歇息，我去去就回。”朱高燨对她道，“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怜雪知道，他既然回到了北京，必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去见皇帝，去见太子，去应对朝堂风波。她虽不舍，却懂事地点点头：“燨哥哥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朱高燨深深看了她一眼，确定阵法结界已将她妥善护住，这才转身，身影融入夜色之中。他并未直接去皇宫，而是先行一步，去了城东的……太子东宫。

有些事，需要先和那位心思沉重的大哥，通个气。而怜雪归来的消息，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公之于众。这场围绕着他归来而掀起的风暴，将从今夜，正式吹入紫禁城。

暖阁内，怜雪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北京城陌生的夜空，心中百感交集。从暗无天日的水牢，到紫金山的温暖山谷，再到这帝都深处的静谧府邸……这短短月余的经历，恍如隔世。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那个如神如魔的男子。

她轻轻抚摸着腕上朱高燨为她戴上的、一枚看似普通却蕴含温润灵气的玉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紧紧跟随他的脚步。

帝都之夜，暗流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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