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风华之绝响 第二部 云城狼烟 89、喋血保安关

毋庸置疑，保安关岌岌可危，而且绝对是人为因素！

面对雄关险隘，苏澜有种无力感。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叩开关城！

如果不顺利，明天她会派人到保安关两边的宣武关和宣仁关，再从长城上迂回到保安关。不过，那就不是简单的迂回了。保安关距离宣武关和宣仁关各有四、五十公里，不仅去来一百多公里，而且还会历经长城上的重重关卡，最少将会耗费整整一天时间！而且，问题多多，困难重重！非必要，她不会走这条路！当然，实在不行，不妨一试！

月色中，苏澜等人沿坡而上。这里是虎踞山和龙盘岭南坡的交接之处，地势平缓抬升。顺着六马并辔的黄土大道，行至半山坡上，他们遇到了一条又长又深又宽的城壕，满壕都是浊水，在月光下发着暗沉的光。目测这城壕有十多米宽，深不见底，长不见头尾。重城门口的城壕上面，高高吊起一个十多米长、宽的木制吊桥，隔绝了通往关城的道路。

苏澜骑马立在城壕边，从踏雪无痕的马囊里，拿出一个高音喇叭，打开开关，交给高三郎，还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高三郎愣了一下，立刻用云城方言，高喊道：“云城总兵苏大将军先锋官叩关巡查，袁云将军务必即刻开关拜见！”

声音高亢嘹亮，回身震荡，令喊话的高三郎自己都大吃一惊。

吃惊的显然还有保安关上的人。因为高高的保安关关城四层重楼的最上层，忽然亮起一排马灯。影影绰绰的，还出现了好些人影。

高三郎继续高喊道：“袁云将军听令，这是第二次喊话！若第三次喊话再不亲自开关，苏大将军先锋官必有重罚！”

重楼的最上面出现了人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因为隔得远，他们的话听不太清楚。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苏澜骑马往前跨出两步，冷冷地道：“给脸不要脸。常乐，放大招吧！”

话音刚落，就听“砰——啪”一声声爆响此起彼伏，地动山摇，一团团炽热的火焰，直奔重楼顶上的天穹黑幕。接着，光怪陆离，五光十色，神秘莫测，诡异多端的焰火之花一朵朵持续不断地爆开，不停地绽放、闪耀，炸开天庭，变幻万物，让人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绚烂过后，月亮都吓得躲进厚厚的云层。黑夜至暗，人心至沉。重楼上鬼哭狼嚎声声凄厉，竟然夹有妇孺之声。

稍许，高三郎高亢嘹亮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威风凛凛，不可侵犯：“袁云将军听令！立刻亲自开关，跪拜迎接！否则，视同造反谋逆，十恶不赦！盏茶时间内关城不开，信鸽马上放飞，袁将军在定襄袁家镇的上下五代今晚将会挫骨扬灰！包括你的祖父母、父母和七、八个儿子，三十多个孙子，五代数百，无论嫡庶，一个不留，格杀勿论！受你牵连，暂代云城总兵袁欣将被锁拿进京、凌迟处死……”

喇叭将高三郎的声音无限放大，仿佛淬了毒的利箭四处乱飞！

周围的人早就被焰火吓得头皮发麻，灵魂出窍，此刻更是如坠冰窟，仿佛冰雕！

尤其是马澄和岳山及其手下，一个个吓得汗毛倒竖，魂灵失守！虽然他们在望狐口的六棱山下已经见识过火焰之花，不过，那是黄昏时刻，不像现在，夜幕黑沉，焰火格外绚烂诡异，令人惊惧！

突然，重楼上的马灯开始快速移动。从四楼到三楼，再到二楼、一楼。随后，就见马灯仿佛游龙一般，快速地从关城城墙上蜿蜒起伏地游到了瓮城城头，又从瓮城城头游到了重城的城头。然后，就听到了城壕上吊桥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接着，巨大的吊桥被慢慢地、稳稳地放到了城壕上。

紧接着，就见南重城大门洞开，蜂拥而出一支提着马灯的百人队伍。奇怪的是，他们一个个坦胸露怀，背负荆条，先是扔下手中兵器，然后双膝跪在南重门的大门两旁，脑门抵地，浑身筛糠。

苏澜眼皮狂跳。看来，保安关的确发生了塌天大祸！否则，这帮嚣张跋扈、桀骜不驯的军汉怎么会轻易丢盔弃甲，还要负荆请罪？

高三郎和手下三个十夫长冉令、扈冲、杨明四人并辔抢在最前面，成为开路先锋。他们的战马“嘚嘚”地走过吊桥。

这时，从南重门里忽然又涌出一彪人马。老远就见杀四和玄武堡堡长钟秀、朱雀堡堡长管训、青龙堡堡长谭楠、宁虏堡校尉汪升等一百多人骑着战马，提着兵器，怒吼着冲了出来。

杀四跨过吊桥，直奔苏澜马前，翻身落马，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县……公子，杀四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陷在重城已经整整一天，难展拳脚……”

苏澜一愣。“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最早见于《西游记》第二十八回。杀四信口拈来，看来是自己给诚王殿下写的《西游记》已经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杀四今天上午就到了保安关，竟然被保安关守将、正五品定远将军袁云关在南重城整整一天，而且没吃没喝！跟着诚王殿下和堆福县主南征北战，跨海越岭，从未遭此大辱，可把他气死了，屈死了，也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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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成风华之绝响请大家收藏：()大成风华之绝响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钟秀、管训、谭楠、汪升等人也滚落马鞍，向苏澜行礼。

苏澜赶紧下马，双手扶起他们。仔细打量，这一百多人虽然憔悴，倒也没有受伤。

常乐和甘甜也下马上前。他们和杀四惺惺相惜，荣辱与共，此刻也恨得牙痒痒。

其他人，包括高、乔两家和于小宝等人，虽然挂念高大郎安危，心急如焚，却都安守规矩，在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杀四起身，微微偏头，咬牙切齿道：“右边中间趴地的那个瘦高个，就是保安关守将、正五品定远将军袁云！他旁边那两个年轻一点的，样貌跟他有些相像的家伙，都是保安关的正六品校尉，也是袁云的心腹、族侄，名叫袁群和袁蹈！”

这时，苏澜发现，杀四他们的战马在城壕旁边的草地上疯狂地卷扯着青草狼吞虎咽。看来，这些马都饿绿了眼。想必，人也饿得发了慌！

“焦坪将军和高大郎他们怎样？还有八合货栈的股东、保安关校尉程立？”

“杀四实在不知。因为我们一进南重城，就被关在里面，插翅难飞！”杀四有些臊眉耷眼，“估计和我们一样，也被关在某个重城或瓮城了！不过，空气中血腥味很浓，想必……”

钟秀、管训、谭楠都是八合货栈的人，自然认识程立。他们忧心忡忡地道：“这得问袁云！开门、闭门，把我们关在南重城的就是袁云和他两个心腹校尉袁群和袁蹈！程立一直没有出现，不知发生了什么！”

苏澜有些发慌。她预感大事不妙。

苏澜唤来破虏堡校尉郑贯等二十人：“你们负责守住南重门。任何人不得进出！”随后，她又对钟秀、管训、谭楠、汪升道，“把袁云他们统统抓进来，我要审讯！卞雍，卢浦，你们负责笔录！”说罢，翻身上马。

杀四、常乐、甘甜等人也都翻身上马，跟着苏澜打马奔进南重城。

钟秀、管训、汪升都是行伍出身，血气方刚；谭楠是镖师出身，老当益壮。一天来，他们憋了一肚子火，就想找个机会发泄一通。此刻，岂会不懂苏澜的意思？心里只有感激，县主真是善解人意啊！当下四个人如猛虎一般，向袁云等人扑去。

一百来个坦胸露怀，背负荆条的军汉立刻变成人体沙包。两个正六品校尉袁群和袁蹈不顾一切扑上去，试图护着袁云，也被钟秀等人一顿拳打脚踢胖胖揍。最后，袁云这一百来人，被钟秀、管训、谭楠、汪升等一百多人拽着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拖进南重门。

马澄走在他们后面。看着袁云他们**着上身，在地上被拖得浑身泥土，血肉模糊，一边惊惧、不安，一边同情、不忍，还一边腹诽苏澜，一介女子，怎的如此心狠手辣？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吗？

穿过纵深足足六米的黑咕隆咚的南重门，苏澜他们来到了南重城。

一进南重城，苏澜就大吃一惊！只见月色朦胧中，近两千平方米、呈半月形的南重城，因为地势的原因，足足比南瓮城矮了十多米！再加上城墙有七、八米高，南重城石壁接近二十米高！这可真是一入重门，插翅难逃！

更令苏澜称奇的是，因为南重城是半月形，除了重城和瓮城之间，不可能存在两墙相交，也就不存在两墙之间形成直角或钝角等夹角。如此，向上攀爬时，两脚根本无法借助两面墙壁落脚，以便借力和借势！不仅如此，块石之间抹缝严实，石壁溜光水滑，连个踏脚的地方都没有！而重城和瓮城之间两道相交的石壁，却是棱角分明的石头，但是却又短又尖又锋利，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磨，既不能容双脚踏实，还会让双手刺伤！

这保安关的南重城，活脱脱一个露天石头监狱！

这种建筑方式堪称奇迹！

看来，不仅南重城，估计整个保安关，甚至整个万里长城，处处都有类似的匠心独运的闪光细节，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难怪杀四徒唤奈何！

苏澜也不由折服，万里长城的确是世界七大奇迹！保安关当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越是这样，苏澜也越发担心，保安关的事情一定被人为败坏到了极点！

袁云和袁群、袁蹈叔侄等一百来人被提溜到苏澜马前，并掼倒在地。他们一个个蓬头垢身，头不敢抬，气不敢出。

苏澜骑在马上，冷冷地道：“谁是袁云，上前说话！”

卞雍和卢浦立马席地记录起来。

背负荆条的袁云身体僵了一僵。终是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只得顺着声音的方向朝苏澜马前爬了几步。

苏澜沉声问道：“袁云，本先锋官奉苏大将军之令，先行奔赴云城前线！这几日，先后派了焦坪将军、高仁校尉和杀四将军等三批数百人到保安关巡查，你竟然将杀四将军关在南重城！好大的胆子！请问，焦坪将军和高仁校尉现在何处？还有，保安关校尉程立去了哪里？”

袁云连磕几个响头，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道：“高校尉就在南瓮城；程立校尉在关城上的六道崖的碉楼上。至于焦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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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成风华之绝响请大家收藏：()大成风华之绝响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见袁云吞吞吐吐，杀四火冒三丈，上前猛地一脚踹到他的左胸。袁云先是觉得全身一麻，不能动弹，随后心悸胸闷，不能呼吸。

苏澜闭上眼睛。她想起被杀四踹过一脚的沈沉，即被废为庶人后又被仇家杀害的八皇子杜来的小舅舅，还有大海盗沈四憨。这两个衰货先后被杀四踹了一脚，受了内伤，险些丢命，只剩一口气吊着！看来，袁云今天也是步了后尘，受伤不轻啊！

杀四咬牙切齿道：“一天不给我们吃喝，是不是两天两夜没给高校尉他们吃喝，四天四夜没给焦坪将军吃喝？”

高、乔两家听说高大郎两天两夜没吃没喝，都大吃一惊，心疼不已，继而勃然大怒！

袁云痛苦至极，不能出声。袁群是个憨傻的，抬起头，梗着脖子道：“谁让高大郎他们刚刚关进瓮城时，竟然叠起罗汉，差点逃跑！若是吃的饱饱的，有力气折腾，岂不都跑了！”

众人大怒。高家几个儿郎，还有乔家一家，于小宝及麾下，都如猛虎下山扑了上去。

一通忙乱。

南瓮城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只见近千平方米的南瓮城，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里面有高大郎麾下六十多人，还有庄石将军麾下校尉黄成等六十人，共一百二十多人。听到动静，他们缓缓坐起身来，眼神涣散，嘴唇干裂，四肢无力，却一个个喜极而泣。

最可怜的是那些战马，饿得站不住，叫不出声了。瓮城一角，有几匹马的骨架皮囊。显然，战马被杀，马肉已经被将士们生吞活剥了！

苏澜一阵难过。战马和将士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犹如将士的分身。可绝境之中，将士们却将心爱的坐骑拆骨入腹了！那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苏澜无比痛恨袁云！为了防备高大郎、杀四他们逃跑，泄露机密，在关了他们几天几夜的同时，竟然不给饭食和饮水！

就凭私囚将士，企图饿死卫兵和战马这两条，袁云就死有余辜！

见到母亲和兄弟，死里逃生的高大郎双手捧着自己的坐骑铁狮子的黑色马尾，痛哭失声：“……刚刚关进瓮城，我们马上叠起罗汉，准备冲上瓮城城头。可袁云下令，乱箭射杀我们……有几个兄弟手脚中箭，倒了下来，我的铁狮子，脖子中了两箭，血流如注……娘，兄弟，叔，婶，我，我吃了我的铁狮子……”

苏澜不忍直视，转头打量起这南瓮城。果然如自己所料，这里的建筑特点和南重城如出一辙！而且，南瓮城的地势不仅比南重城高出十多米，还比保安关要矮二十来米。入了重城，更是插翅难飞！

马澄做了一件好事，让手下把幸存的马匹赶到城壕边去吃草去了。

这时，保安关上的火头军熬了稀粥，蒸了羊肉包子，用木桶担了过来。杀四和高大郎两路两百多人蜂拥而上。

甘甜急了，拿起皮鞭，猛地扫去。众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四散躲避。

“饿极了的人不能多吃！尤其是滚烫的肉包和粥饭！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小心胃肠对穿！”甘甜言语犀利毒辣，却是至理名言。

杀四和高仁、黄成等人一下子涨红了脸，急怒攻心道：“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那就往死里造！”

众人都面露愧色。但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肉包和粥饭。

甘甜叹口气，道：“等凉些再吃吧。每人只能吃半碗粥，一个肉包！过两个时辰，再吃半碗粥，一个肉包！”说罢，她开始忙着给伤员疗伤。

很快，保安关的关城被大开。北瓮城和北内重门也被大开。因为已是夜晚，对关外的情况不了解，为保险起见，最后的外重门却没有打开。

看到北瓮城和北内重城和北外重城里面的景象，苏澜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三个地方的建筑特点也跟南瓮城一模一样。不过，不是梯级抬升，而是梯级下沉。北瓮城和北内重城、北外重城之间的落差都在百米之上，有石阶相连；而且悬崖绝壁如刀劈斧砍，笔直陡峭，工匠们直接用这危崖做了城墙。

这三个地方分别关了一百多人和一百多匹战马。因为他们关的时间长达四天四夜，不仅死了马匹，还有卫兵死伤。

统计结果是：

十六日，即今天上午，杀四等一百二十多人被关在南重城一天，人、马无恙。

十五日上午，高大郎高仁和黄成等一百二十多人被关在南瓮城，长达两天两夜，虽然没有死人，但因试图叠罗汉逃出瓮城，被袁云下令乱箭射伤八人；有三匹马因为中箭，而且伤势不可逆转，被饿极了的士兵生吞活剥，拆骨入腹。其中就有高大郎的坐骑铁狮子！

于十三日最早来到保安关的焦坪将军麾下五百人，分别被关在以下几个地方四天四夜。

首先是北瓮城，被关一百零二人，马一百三十匹；因伤饿而死的士兵十三人；伤二十二人；马死亡三十六匹，其中八匹被吃；另有五十二匹受伤；剩下的马也都又饿又渴，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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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成风华之绝响请大家收藏：()大成风华之绝响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被关在北内重城的有一百一十人，马一百五十匹。因伤饿而死的士兵二十一人；伤四十二人；马死亡三十二匹，其中十二匹被吃；另有五十三匹受伤；剩下的马也是又饿又渴，奄奄一息。

被关在北外重城的有一百二十人，马一百六十匹。因伤饿而死的士兵二十三人；伤四十五人；马死亡四十八匹，其中十三匹被吃；另有五十五匹受伤；剩下的马也是又饿又渴，奄奄一息。

苏澜眼冒金花，心如鹿撞。如果再晚来一天，事情越发不可收拾！

她冷静下来，掐指一算，焦坪这五百人已经死亡五十七人！伤一百零九人，死亡率超过百分之十一！马死亡一百一十六匹，被吃掉三十三匹，受伤一百六十匹。

这些将士历经百战，有勇有谋；那些军马训练有素，得之不易！人马俱损，可谓惨重！

苏澜压住怒火，冷冷地道：“还有一百六十多人呢？焦坪将军在哪？你们为什么会被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

被关在北瓮城的是正六品校尉陆戊的人马。他一脑子浆糊，不解地道：“在下是后卫，奉焦将军之命，离前面队伍大约十里地。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探报，入了保安关后，就被突然关在了北瓮城！”

被关在北内重城的是正六品校尉平川等人。他也懵逼地道：“在下是侧卫，奉焦将军之命，离前面队伍大约五里地。我们也没有得到任何警示，入了保安关后，过了北瓮城，就被突然关在了北内重城！”

关在北外重城的头目，是正六品校尉李威。他的左胳膊插着一支利箭，胳膊又红又肿。甘甜正在为他疗伤。他痛哭流涕道：“我们是候补前锋，奉令紧跟在焦坪将军的后面。我因奉将军之令，派遣传令兵回云城报信，晚了一步，等我们进了关城后，眼睁睁地看着焦坪将军在我们前面冲出了北外重城。我们正准备紧随其后，突然，外重城和内重城的门都突然被关上！我们眼看着焦坪将军被隔绝城外，而我们被关在了北外重城！在下和手下好多人还都中箭受伤……”

苏澜气得浑身哆嗦。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李威校尉，你们紧跟着焦坪将军，是否得到一些探报？比如，为什么焦坪将军没有分兵去镇虏堡，而是全部人马都去了保安关？”

“十三日一早，在下紧跟焦坪将军出了云城。我们本来也是前锋，之所以给我分了一百多人，是准备分兵去镇虏堡的！”李威因为甘甜给他胳膊疗伤，疼得呲牙咧嘴，“可是，刚刚下了快活岭，我正准备带人去镇虏堡，突然发现来了十几个中原客商，一个个鼻青脸肿，血肉模糊，惊恐万状。他们说，他们前几日陆陆续续地到达保安关，是来马市交易的，而且到保安关马市的中原客商有十几拨两百多人，有三百多辆马车的货物，不仅带去了茶叶、丝绸、瓷器，还带去了朝廷明令禁止的粮食、药材、铁器，甚至有人还带去了弓箭……”

苏澜的心一沉。果然如自己所料！

“焦坪将军大惊！说保安关胆大妄为，竟敢私开马市，而且还出卖朝廷明令禁止的粮食、药材、铁器和武器！”李威气愤地道，“那些客商还说，今早马市刚开，突然就有北狄的几支马队、上千人冲了过来，见货就抢，见人就拖着弯刀杀！第一波冲击，他们就围住了正在忙着登记、抽分、纳税的保安关的税官，其中就有从五品度支郎中何凯大人和度支员外郎唐为大人！马队旋风一般过去，人头纷纷落地，其中就有何凯大人和唐为大人……！”

何凯、唐为被杀？众人大惊！尤其是马澄，吓得战战兢兢，浑身哆嗦！他和何凯早就相识，何凯被杀，他物伤其类，代入了！

苏澜心头也是一凛！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保安关的税务主管和副主管，难道何凯和唐为不知道私开马市的危害性吗？更遑论还是走私朝廷严禁出口的军用物资，甚至还亲自去登记、抽分、纳税！北狄人不杀你们，杀谁？

“那些客商还道，北狄强盗一部分大开杀戒，以作掩护；一部分抢了我们的马车、货物，逃往茫茫草原！还有十几个北狄强盗趁着关上卫兵措手不及，仓促应对，竟然闯进保安关外、内重城和瓮城，冲进了保安关内……”李威咬牙切齿道，“听说，当时，袁云和手下两个校尉袁群和袁蹈吓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幸亏校尉程立关闭了最外面的重城大门，那几位客商在重门关闭之前，逃进关内！否则，今天保安关就要失守……”

“当时在马市上维持秩序的保安关将士有多少？正在马市忙着登记、抽分、纳税的税务人员又有多少？百姓多少？车马货物多少？”杀四暴跳如雷，又狠狠踹了袁云一脚。

袁云狂吐几口鲜血，浑身颤抖道：“将士有四百多人，税务人员一百多人，百姓有两百多人，有四百多辆马车的货物……”

常乐冷冷地道：“你不老实！百姓说，只有三百多辆马车！”

袁云哑口无言。袁蹈不得已，吭哧吭哧道：“还有保安关的货物一百多辆车……”

苏澜眼前一黑，不用说，不仅车马货物被抢，这些将士、百姓全部喋血保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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