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衣工到大魔法师 第26章 迷雾之息酒馆

酒馆离苏菲的餐馆不远，一会儿就到了，推开酒馆厚重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麦酒香气、肉香和热浪扑面而来。喧嚣的人声、酒杯碰撞声和壁炉里柴火的噼啪声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胸前的背篓，这是她第一次来酒馆。

“迷雾之息”酒馆是镇上雇佣兵和冒险者最常聚集的地方。光线昏暗，空气浑浊，几张厚实的木桌旁坐满了人。角落里，一个满脸胡须的吟游诗人正拨弄着鲁特琴，吟唱着模糊不清的史诗。壁炉里的火光照亮了几个正在玩骰子的身影，他们不时爆发出粗鲁的大笑或懊恼的咒骂。

伊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目光扫过喧闹的人群，最终落在了柜台后面那个正麻利地擦拭酒杯的女人身上。那女人身材高大健壮，系着一条干净的围裙，挽着发辫，看起来很精神干练。

“打扰一下，”伊芙走到柜台前，声音在嘈杂的酒馆里显得有些微弱。

老板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朴素的衣裙和那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背篓上停留了一下。“生面孔啊，小姑娘。要点什么？一杯麦酒？还是找人有事？”她的声音洪亮而干脆。

“您好，夫人。我……我带来了一些自己刚做好的东西，想看看您或者您的客人有没有兴趣。”伊芙有些紧张地从背篓里取出一个玻璃罐，小心翼翼地放在光滑的木制柜台上。

透明的罐子里，挤满了颗颗圆润、色泽乳白微透的鱼丸，在酒馆油灯的光线下，仿佛蕴藏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什么？”老板放下酒杯，好奇地凑近了些，眉头微蹙。“没见过这种东西。吃的？”

“是的，”伊芙赶紧点头，打开罐子的密封盖，“是用新鲜的海鱼肉做的，叫鱼丸。非常弹牙，味道也很鲜。您可以尝尝看，是熟的。”她补充道，希望能打消对方的疑虑。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穿着陈旧皮甲的雇佣兵注意到了柜台上的新奇玩意儿，他凑过脑袋，大着舌头问：“嘿，老板，有什么好东西？这白溜溜的小球是什么？鸟蛋吗？”

他的大嗓门吸引了他同桌伙伴和附近几道好奇的目光。不少人停下了交谈，望向柜台。

“是鱼丸，先生。用鱼肉捶打制成的。”

“鱼肉？做成这样？”另一个脸上带疤的佣兵也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盯着罐子，“倒是从没见过。怎么吃？直接啃？”

“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烤热了吃，或者放在汤里。”伊芙解释道，她拿起一颗递给老板，“请您尝尝看？”

老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接了过去，放入口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只见她咀嚼了两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眼睛微微睁大。

“嗯……”她沉吟了一下，又仔细品味了一番，才缓缓点头，“……不错。确实很弹，鱼味很足，但又没有刺，还很鲜甜。你这小姑娘，手艺不错啊。”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那个红脸佣兵就嚷嚷起来：“真的？我也要尝尝！给我来一个，小妹妹！”

伊芙又拿出几颗分给围过来的人。很快，惊叹声此起彼伏。

“嚯！这口感！真带劲！”

“没想到鱼肉还能这么做，好吃！”

“比干巴巴的肉干强多了，下酒一定不错！”

最初的质疑被新奇和赞赏所取代。伊芙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老板显然看到了商机，她敲了敲柜台，让喧闹声安静一些，然后转向伊芙，恢复了生意人的精明：“味道确实不错。说说吧，小姑娘，怎么卖？这一罐多少？”

伊芙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在路上反复斟酌的话：“这一罐大概一磅不到。成本不低，光是鱼肉和处理就很费功夫……一罐……一罐我想卖三十五个铜币。”她稍微把价格报高了一点，预留了还价的空间。

老板立刻摇头，表情夸张：“三十五？太贵了！小妹妹，你知道一大条新鲜的海鱼鱼才卖多少吗？八个铜币就顶天了！”

“但是夫人，”伊芙想起今天买的青花鱼，确实只要了六枚铜币，但是还是争辩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理有据，“但我这里是一罐鱼丸，鱼肉还要去刺、捶打、成型、煮熟，非常耗费时间、材料和力气。而且它更容易保存，更方便携带，味道也更集中。您看，各位勇士出门在外，带上一罐，既能当干粮又能当菜肴。”

“那也太贵了，”老板坚持，“二十，最多这个价。”

“三十，”伊芙不肯退让，“您尝过了，它值这个价。而且整个镇上，只有我能做出来。”

这时，旁边一个一直在安静喝酒、穿着半身铠、看起来像个小队头领的男人插话了，他笑着对老板说：“玛莎，别太抠门了。这东西确实新奇又好吃，给我来两罐，路上换换口味。我出三十。”他直接掏出钱币放在桌上。

有人带头，其他雇佣兵也纷纷开口：

“给我也来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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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见状，瞪了那个带头起哄的队长一眼，但脸上终于露出了妥协的笑容：“好吧好吧，你这小丫头真会做生意。二十二一罐，我全要了！你以后有了，直接给我送来，怎么样？”她打的是独家收购的主意。

伊芙心里快速算了一下，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她的成本预期。她努力压下心中的喜悦，装作思考了一下，才点点头：“好吧，夫人。就按您说的。希望您的客人会喜欢。”

“成交！”玛莎一拍桌子，利落地数出相应的铜币推给伊芙，“数数看。”

伊芙仔细清点后，将背篓里的七个罐子都拿了出来（一罐已经尝掉了），整齐地码在柜台上。沉甸甸的铜币落入她的口袋，带来一种踏实而欣喜的重量。

生意做成，玛莎心情大好，她拿出一个陶杯，倒了一杯清澈的液体，推到伊芙面前：“来，小姑娘，尝尝我这个，刚调的‘火舌’，不算烈，但够味。庆祝我们第一次做生意。”

伊芙不好推辞，而且确实感到口渴。她道谢后接过，小心地抿了一口。酒液入口微甜，但滑过喉咙后却升起一股明显的暖意，并不辛辣，反而有种独特的香气。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

“谢谢您，夫人。很好喝。”

“叫我玛莎就行。以后有了好东西，记得先拿来我这儿。”

收了钱，喝了酒，伊芙的心情放松下来。她暂时不急着离开，便靠着柜台一角，小口喝着“火舌”，耳朵不经意地捕捉着酒馆里的各种谈话。

不远处，那桌雇佣兵已经分食了一罐鱼丸，正就着麦酒大声谈笑。话题很快从鱼丸转到了他们熟悉的领域。

“你们知道吗？蜜语村那边的迷雾森林，最近狼群特别活跃，镇长悬赏十个金币一头冰霜狼王！”红脸佣兵挥舞着酒杯说。

“得了吧，汉克，就你？别给狼群加餐了。”刀疤脸嘲笑道，“我听说南边的暗语林才邪门，好几支商队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连块骨头都没找到。有人说看到了像是……巨大蜘蛛一样的东西，但比马车还大！”

“南部群岛，本来就有蜘蛛横行，七座岛里，除了蜘蛛还有尸鬼和亡灵军队，他们是不要命吗，没实力就不要往那边去”另一个声音加入讨论，“我听说那里的碎礁岛，有从那回来的水手说，那边海里又出现了新的怪物，袭击渔船。据说影子像一座小山，触手有桅杆那么粗！”

“这算什么，前段时间有个去弗罗斯加德那边采矿的冒险队，全军覆没，听说是被雪巨人团灭了，哎”

“别叹气了。来，喝酒！为了金币和该死的怪物！”

“为了金币！”

伊芙听着这些关于怪物、悬赏和遥远大陆的冒险，感觉像是听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与她平日里在小溪边处理鱼肉的生活相距甚远，这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她看着杯中晃动的清澈酒液，又看了看那些谈论着生死冒险却依旧大笑畅饮的雇佣兵，不自觉笑了一下。

阁楼里。烛光和炉火把小阁楼染成了暖黄色。中间的桌上摆着一杯用红莓酱冲调的果汁，色泽嫣红，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旁边是一碗鱼丸汤，这是她用中午的鱼汤加热又特意添了几颗鱼丸做成的，是今晚的晚餐。一边小口喝着汤，一边翻开手边那两本书。

这些书本她要尽快学完并吸收下来，过段时间还要还给艾拉，毕竟只是借给她而不是给她了。后面手头松一点了，她打算买点本子和更多的书籍继续学习。

接下来的夜晚，她学得格外认真，不时停下来思考和背诵要点。直至深夜熬不住了才爬上床休息。

直到眼睛闭上，脑子里还在回忆着配方和比例。黑暗笼罩着小屋，只有窗外的星光点点，在黑暗中默默闪烁，守护着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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