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桃源居枢机殿,谢珩并未急于处理公务。他静立于殿中,心念微动,那套得自酆都帝君的墨蓝色“镇魂守心袍”便浮现在他身前。官袍上暗金色的流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散发出深邃而内敛的气息。
他仔细感受着这件新袍服。正如帝君所言,它不仅材质非凡,更蕴含着一丝灵性,可以根据穿着者的心意,在一定范围内调整样式细节。谢珩对之前那身紫色官服的样式颇为满意,觉得其既符合身份,又不失飘逸。于是,他心念集中,引导着仙力注入袍服。
只见墨蓝色的底色如同水波般荡漾,逐渐褪去,化为了他熟悉的、代表着忘川使君的深紫色。袍服上的暗金流纹也随之变得更为隐秘,只在特定光线下或当谢珩主动催动时,才会显现出玄奥的轨迹。剪裁、袖口、衣襟等细节,皆与他之前的官服一般无二,从外表看,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谢珩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不同。穿上这身调整后的新官服,周身仙力的流转似乎更加顺畅自如,心绪也格外沉静宁和,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守护着灵台,外邪难侵。更重要的是,他能隐约感觉到,自身与整个忘川天地,与那些散布在各处的名士们,产生了一种更为紧密而微妙的联系。一丝丝纯净而温暖、源自名士们精神活动的无形能量(香火之力),正如同涓涓细流,透过这身官服,缓缓汇入他的仙源,虽然目前还很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着,并且随着他对袍服能力的熟悉,这种感知和引导能力还在缓慢增强。
他微微一笑,对这身新行头颇为满意。外观不变,功能大增,正合他低调行事的心意。
步出桃源居,果然如他所料,沿途遇到的名士,无论是匆匆而过的墨羽,还是在河边漫步交谈的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都未曾察觉他官服有何异样,依旧如常行礼问候。谢珩心中一定,信步朝着今日忘川最热闹的方向——饕餮居走去。
还未靠近,震天的喧哗声和浓郁的酒香便已扑面而来。饕餮居内,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的空位都被占满,更多的名士则是围在中央最大的一张桌子旁,气氛热烈得如同煮沸的水。
桌子两端,正是今日的主角——刘邦与项羽。两人皆是满面红光,额角见汗,面前各自堆着好几个空了的酒坛。刘邦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挽着袖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正举着一个海碗,对着项羽嚷嚷:“项籍老弟!还能不能行了?认输吧!认输我请你喝三天!”
项羽则端坐如山,虽也饮了不少,但身姿依旧挺拔,眼神锐利,闻言冷哼一声,抓起手边一个更大的酒坛,拍开泥封,仰头便“咕咚咕咚”豪饮起来,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流淌,浸湿了衣襟也毫不在意,尽显霸王豪气。
“好!”
“霸王海量!”
周围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与助威声。
苏轼和佛印则成了最忙碌的“后勤总管”,不断指挥着几个帮忙的魂灵从后厨搬出一坛坛新启封的仙醪、瑶琨等美酒。苏轼一边搬,一边还在那啧啧点评:“此坛‘玉液’年份足,醇厚!项王好眼光!哎,刘兄,你那坛‘琼华’也不错,清冽甘爽,适合慢饮……哎呀,你这般牛饮,真是暴殄天物!”
佛印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仿佛眼前不是斗酒,而是一场有趣的禅机:“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两位施主豪情万丈,亦是真性情也。”
谢珩站在人群外围,静静看着。只见刘邦起初还能与项羽碗对碗地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项羽饮酒如同长鲸吸水,速度与量都丝毫不减,而刘邦的脚步却开始虚浮,眼神也有些涣散,全靠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强撑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随着项羽将最后一滴酒液倒入口中,重重地将空酒坛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刘邦试图效仿,手却一软,酒碗“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整个人也晃了两晃,眼睛一翻,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鼾声随即响起。
“哈哈哈!赢了!是孤赢了!”项羽虽也醉意深沉,但神志尚存,见状不由得拍案大笑。
围观的名士们也是哄堂大笑,气氛达到了**。
这时,一道身影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正是吕雉。她看着桌下不省人事的刘邦,眉头微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对项羽和周围众人点了点头,然后便俯身,毫不费力地将醉成一滩烂泥的刘邦架了起来,拖着他便往饕餮居外走去,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习以为常。刘邦嘴里还兀自嘟囔着含糊不清的醉话。
谢珩看着这两位,以及旁边同样醉眼惺忪、还在拉着杜甫说要“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李白,还有不少在这场斗酒盛会中畅饮助兴、此刻也已东倒西歪的名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到柜台前,对正在扒拉算盘的苏轼和笑呵呵的佛印道:“今日在场所有名士的酒水费用,一并记在桃源居的账上吧,回头让墨羽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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