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中开始的除魔师 第34章 力量的滋味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通往市区的方向。

高二三班教室里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轻松，反而像绷紧的弓弦，弥漫着压抑的恐慌和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刘伟送去抢救了！”

“王强也请病假了，吓得不轻！”

“太邪门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疯了？”

“是不是……是不是昨天玩笔仙真的……”

“嘘！别瞎说！老师说了是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崩溃……”

胡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摊开一本英语书，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字母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右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支圆珠笔。

表面上，他似乎在发呆。内里，却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那只藏在课桌下、插在校服口袋里的鬼手，依旧传来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握着一块永不融化的玄冰。

但此刻，除了冰冷和沉重，胡一更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力量感。

一种充盈的、带着冰冷质感的蛮力，蛰伏在左臂的每一个细胞里。

他尝试着在口袋里极其轻微地活动了一下鬼手的手指，指尖划过粗糙的校服内衬，竟有种能轻易将其撕裂的错觉。

他想起刚才在医务室，扶住瘫倒的刘伟时，自己仅凭一只右手就稳住了对方整个身体的重量。

放在以前，这需要他双手并用且颇为吃力，而现在，却显得如此……轻松。

力量的滋味，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诱惑着他去尝试更多。

胡一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支廉价的塑料圆珠笔上。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用这只手……

他犹豫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和前排男生吹嘘自己昨晚“神勇”躲避刘伟“攻击”的杨浩，又看了看斜前方安静看书的林薇。没有人注意他。

深吸一口气，胡一小心翼翼地将左手从口袋里抽出，藏在课桌抽屉的阴影里。

他伸出鬼手的食指和中指，隔着黑色的手套，轻轻捏住了那支圆珠笔的笔杆。

然后，极其缓慢地……用力。

咔……嘣！

一声极其细微、但在胡一听来却如同惊雷的脆响！

那支坚固的塑料笔杆，在他两根手指的轻捻之下，如同脆弱的枯枝，瞬间断成了两截！

断口处光滑整齐，甚至没有多少塑料变形！

胡一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混合着震惊和兴奋的战栗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甚至没有用多少力！这仅仅是鬼手本身蕴含的物理力量！若是全力施为……

然而，这股兴奋感尚未退去，一股冰冷的反噬刺痛便如同附骨之蛆，顺着左臂猛地窜了上来！

比之前的刺痛更加尖锐、更加深入骨髓！仿佛在提醒他使用力量的代价。

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暴戾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前排一个男生因为题目做不出而烦躁地抓挠头发，发出的细微声响，此刻在胡一听来却格外刺耳。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让他闭嘴！用这只手……

胡一猛地打了个寒颤，飞快地将断裂的圆珠笔扫进桌肚深处，左手重新插回口袋，死死攥住里面的玉佩。

玉佩的温润触感传来，艰难地抚平着心头那股翻涌的杀意。

他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和额角渗出的冷汗。力量的代价，如同双刃剑，每一次挥舞，都可能割伤自己。

“胡一？”一个带着担忧的清冷声音在身旁响起。

胡一抬起头，正对上林薇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笔记，看似要问问题，但她的目光却穿透了表象，直直地落在胡一插在口袋里的左手上，眉头紧紧蹙起。

“你……还好吗？”林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身上的‘光’……好像比昨天亮了一点……但是……”

她的目光在胡一的左臂位置游移，仿佛在努力分辨着什么，“……那些‘黑线’……更多了……它们……在动……而且……好冷……比昨天……更冷了……”

林薇的描述让胡一如坠冰窟。

她能“看”到！她能看到鬼手力量的增强（光变亮），更能看到那伴随力量而来的、更加浓郁的阴煞之气（黑线变多变冷）！

这无疑印证了他最深的恐惧——每一次吞噬，都让鬼手更强大，但也让他与“非人”的深渊更近一步！

“我……”胡一喉咙发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在林薇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面前，任何掩饰都显得苍白无力。

“力量……总要付出代价的，对吗？”林薇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忧虑和一丝了然。

她将手中的笔记放在胡一桌上，“这是上午的英语笔记，你……看看有没有漏的。”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胡一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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